房間里暖氣很足,姚修竹赤身**的抱著昨晚從店里順回來的技師睡覺。教了半晚上的服務技巧,神疲力乏,此時睡得如嬰兒般香甜。
房門被輕輕打開,一個黑色人影閃了進來。靠到床邊,打量一眼,手中匕首起落,技師連哼都沒哼,就在睡夢中丟了性命,香消玉殞。
「啊!。」姚修竹被熱血濺了一臉,右胸挨了一刀,直接疼醒了。望著黑暗中的人影,看看自己往外出血的胸口,驚慌大叫,旋即被捂上嘴。
「照這個血流速度,你最多還能活20分鐘,如果在20分鐘里,你沒按照我的要求回答我的問題,那麼這就是你生命的最後20分鐘,懂麼?」刀疤惡狠狠的扳著姚修竹的臉,大手如鉗。姚修竹眨巴眨巴眼楮,疼的眼淚撲簌簌的掉。
「第一個問題,是你泄露的麥芒消息,對麼?對就眨三下眼!」刀疤匕首靠上去,如果姚修竹有異動,立馬就結果了他。姚修竹狠狠的眨了三下眼楮,額頭上開始冒冷汗。
「第二個問題,你把麥芒的消息賣給了誰?我要詳細信息!」刀疤慢慢松開手,匕首抵著姚修竹的左胸心髒,入肉已經半寸。
「哥,我錯了,我都告訴你,但是你能先打個120麼?我保證,保證在120來到之前,把詳細信息一字不落的告訴你。」姚修竹第一次感到生命在流逝,在一點一點,有節奏的快速流逝著。他害怕,怕的無以復加。
「少他媽的廢話,快點說,你還有十五分鐘。」刀疤看看腕表,匕首再進半寸,已經到了胸膜外面。
「我說,我說,是。」姚修竹嚇的魂不守舍,抖抖索索的說著。臥室門被吱呀一聲打開,兩個人出現在那里,臥室燈被打開。
「是我,劉齊。」劉齊偉岸的身影聳立在那里,看著眼前距離不足五米的殺妻仇人,邪惡的笑著。煎熬了這麼久,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小崽子,你居然還敢自己送上門來。」刀疤經歷了最初的慌亂之後,迅速鎮定下來,對方只有兩個,他完全有一搏的把握。念及于此,右手匕一捅一劃,身後的姚修竹一聲慘叫,被開膛破肚的他掙扎嘶吼。
劉齊和薛亮瞳孔一縮,沒想到刀疤居然這麼殘忍。一愣神的功夫,刀疤已經縱身撲上來。匕首帶著一股銳風,向著劉齊迎面斬落。
「草!」劉齊頭一偏,耳朵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劇痛襲來。薛亮舉棍格擋,兩人雙腳齊出,一擊刀疤前胸,一擊刀疤小腿迎面骨。
刀疤閃身急退,前胸挨了薛亮勢大力沉的一腳,氣血翻騰,喉頭發甜,差點栽倒在地。單手撐地,再要進攻,劉齊兩人已經貼身而來,斜靠肘擊,長腿直踹,勢如奔雷,寸短尺長。
刀疤借力而退,滾到陽台上,回身匕首投擲,劉齊側身規避。薛亮待要上時,被刀疤賣個破綻,直接一拳擊打在胸口,轟出兩三米開外。
「等著,老子要你們一個一個不得好死!」刀疤撂下一句狠話,扳著陽台,縱身一躍,矮身翻滾,撐地起身,尋模著方向,準備逃離。
說時遲,那時快,距離刀疤五十米遠的一輛桑塔納轎車急速啟動,掛檔沖出,將才跑兩步的刀疤直接撞飛出去。車速不減,將才爬起身的刀疤再度撞飛,硬硬的從他腿上碾了過去。♀倒檔後退,繼續碾了一下,直到把他的腿碾斷。
汽車急剎,兩人從車上下來,將疼暈過去的刀疤丟進汽車後備箱。劉齊從樓上跑下來,跟遠處奔來的伍學長踫了頭。
「監控都處理干淨了,咱們趕快走。」伍學長手里拿著一個大號扳手,回頭看看亮著燈的小區監控室。劉齊更不搭話,直接進了汽車,關門。桑塔納轎車載著六個人,怪叫著向東關大街的另一頭駛去。
「咱們去哪里,齊哥?」薛剛回頭問道,看看汽車燃油,有些不足了。
「去蒙山公墓,走濱河大道,去中石油的加油站加點油,順便買點東西。」伍學長越俎代庖,回答道。劉齊默不作聲,恍如做夢一般,沒想到這麼輕易就把刀疤給逮住了。雖然是半死的,但是聊勝于無。
東關大街舜玉小區監控室,早起換班的保安推開門,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同事暈躺在那里,監控設備被砸的一團糟。
保安退出來,掏出手機,剛想打110,門外傳來驚恐的呼聲,是晨練老人發出的。匆匆跑出去,看到路面上有積血,面積很大,已經凍硬了。
動靜越鬧越大,不一會兒,派出所的警察趕來。粗略查看一番,開始上報市公安局,並且帶領協警封鎖現場,拉起臨時警戒線
芝水市郊,蒙山南麓。蒙山公墓籠罩在晨霧中,若隱若現,顯得如人間仙境一般,安寧沉寂,曲徑通幽。
劉齊等人拿著鎬頭鏟子等工具,從公墓側面的圍牆那里翻進去,根據晨光辨別著方向,在晨霧里疾行著。
劉齊手里提著大編織袋,內置塑料內袋,防止刀疤的血滲出來,流到地上。伍學長手里拿著鎬頭,頭前開路。
「就是這里了,前段時間,陪小齊來看過,所以記憶猶新。」伍學長放下鎬頭,指著身前的一個墓碑對劉齊說道。
劉齊丟下編織袋,慢慢蹲身下去。輕撫著墓碑上的名字,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吧嗒吧嗒,浸濕了身下的枯草。
「林雪,我來看你了,請原諒我一直沒來,是因為我沒有臉,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今天我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來看你,帶著害你的人來看你。」劉齊呢喃著,絮絮叨叨,說不完,道不盡。
伍學長靜立了一會兒,往手心里啐了兩口唾液,開始跟薛亮他們挖地鏟土。四個人熱火朝天的干著,一點一點的將凍實的土挖開,繼續往深里去挖。
劉齊跪在墓碑前,撫模著林雪的照片,熱淚橫灑,回憶著從開始在青衫診所見面到後來成為男女朋友,然後因為懷孕而吵鬧,又因為調解而有所和緩的時光,一點一滴,恍如昨日。
「齊哥,挖好了。」伍學長提醒了一句,拍拍劉齊的肩膀,劉齊陷入回憶里,沒有動。伍學長將編織袋打開,薛亮把一塊擦車的破布塞進刀疤的嘴里,然後把他弄醒。
「把他老二割了,然後丟掉吧,他這樣生不如死,受的折磨要更多一些。」劉齊站起身,扶著墓碑,腿有些發麻。
「這種人渣,你只要讓他有一口氣活著,他就會想方設法的去禍害人,這樣將他當秦檜一樣埋了,一了百了。事到如今,你還存有婦人之仁麼?」伍學長不解的看著劉齊,雖然知道劉齊的方法更好,但是只要讓刀疤有一口氣在,大家活的都不會安生。
「是啊,齊哥,這狗日的就像一個不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危害到我們,趁早把他爆掉算了,留著干嘛?」薛亮附和著,薛強和薛剛也點頭表示同意。
「可是」劉齊望望林雪的照片,再望望大家,最後目光落在呆滯的刀疤身上。
「可是個毛線,你什麼時候也這麼婆婆媽媽的了?」伍學長將鐵鍬塞進劉齊的手里,抬起一腳,直接把刀疤踹進坑里去了。
「把他活埋了,大仇得報,你對林雪的愧疚就會少一大半。你總不希望自己每晚都做噩夢,一直昏昏沉沉的過日子吧?」伍學長把劉齊推到坑邊,抓著他的手,鏟起土,揚灑進一鏟子,打在刀疤的臉上。
「把他扶正了,斷腿跪在那里,先埋到胸口,再讓齊哥下手吧。」伍學長從劉齊手里接過鐵鍬,橫下一條心,往坑里填著土。填到胸口時,看看時間,已經六點四十五了。手機上四五個未接來電,想必小齊要瘋了。
伍學長回了一條短信,把劉齊扯過來,將鐵鍬重新塞進他手里。齊哥點著一支煙,抽起來,遲遲不動手。
「刀疤,你還有什麼遺囑麼?」劉齊彎腰把刀疤嘴里的破布撕扯出來,淡然的問道,他突然覺得自己此刻很平靜,內心里沒有那種大仇得報的絲毫快意和波瀾。薛亮上前一步,手里鐵棍揚起。要是刀疤想喊,他會把他直接帶到另個世界。
「麥芒呢?你們把他怎麼樣了?」刀疤胸悶難當,硬擠出一句話。眼里滿含著期望,居然有一絲父愛夾在在里面,讓伍學長感到原來真有虎毒不食子這回事。
「麥芒死了,被我們埋進了垃圾填埋坑。」劉齊回答完,開始填土,一下一下,慢慢的填著。刀疤心如死灰,任憑土迷了眼楮,蓋過頭頂,自始至終,沒有一絲聲響。
將坑頂踩實了,蓋上浮土和枯草。又站了一會兒,一行五人原路返回,爬出圍牆,回到車上,向著芝水方向駛去。
晨霧散去,太陽露出了笑臉,金色的陽光灑在道路兩邊的花草上,點點寒霜被融化成水滴,反射著日光,五彩斑斕。桑塔納轎車里的五人沐浴在陽光里,周身一片金黃。
「猖狂一時半會,跪到天荒地老。」伍學長回頭一望,心里長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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