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古西滿臉的疑惑,他手頭沒有堵新振和一剪梅的任何信息,讓他去抓,難度可想而知。
「嗯?」龍三垂下的槍口重新抬起來。
「明白,我們明白,龍哥你放心,我們一定把堵新振和一剪梅抓到,保證完成任務。」蘭東扯住還要說話的古西,匆忙應了。
「給你們兩天的時間,兩天之後,我要在這里見到他們兩個人。我還有事先走了,阿生會留下來幫助你們的。」龍三邁步出門,下樓進車而去。
蘭東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膝蓋上的灰,將自己的親隨叫了進來,吩咐他們現在行動先去找尋一剪梅可能出沒的地方,眾人領命離開。古西驚魂未定,靠在牆角那里,自有古蘭社的私人醫生來給他巴扎手上的傷口。
「這是堵新振和一剪梅的最新信息,堵新振在東蒙一中上學,不過不住校,而是在一個叫張自清的肉販家里住;至于一剪梅,手頭上的信息顯示她原來是在東關大街的紅梅足浴城做客戶經理的,租屋也在那一片,不過最近很少回去住了。」阿生將一個文件袋丟到蘭東面前,打個哈欠,自顧自的去睡覺了。他只是監工,這樣抓人的粗活蘭東他們去干就好了。阿水的前車之鑒,歷歷在目,他可不想平白無故的就丟了性命。
蘭東邊喝酒邊看資料,思考著怎樣在兩天之內將兩人都抓到手。古西手包扎完之後,就坐了過來,看向皺眉思索的蘭東,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沒事就滾回去睡覺。」蘭東被盯的渾身不舒服,抬頭對古西說道。
「哥,狙擊手又出現了。」古西抬起沒有中指的右手,在蘭東面前晃了晃。
蘭東一怔,身子一仰,將自己陷進真皮座椅里。現在的自己焦頭爛額,既要提著腦袋給龍哥辦事,又要防著被打黑槍的危險,還要應對警察隔三差五的搜查,真是煩不勝煩。♀
「解決完堵新振和一剪梅的事情,我們就著手去查狙擊手的事。這樣不顧一切要我們性命的,除了七爺的余孽,很可能就是伍伯的舊部。除此之外,我分析不出誰會對我們有這麼不共戴天的仇恨。」蘭東緩緩的說出自己這一陣子的分析比對,听得古西連連點頭。
……
茶庵街南街,藍山苑小區門口,一隊刑警接管了現場,莊晨玲被120送往醫院。伍學長跟劉齊在警車里做完簡單的筆錄口供就離開了,他們的任務到此完成,剩下的那是警察和政府的事兒,與他們無關。
「就這麼塵埃落定了?」劉齊看向蓋著白布,被擔架抬走的藏獒,有些意猶未盡。
「你還想怎麼著?準備換身皮去審理案子?得了吧,吃地溝油的命,操中南海的心,別難為自己了。」伍學長扳過劉齊的肩膀,兩人沿著空闊的大街走著。
「你不回去陪美女?」劉齊轉頭問道,看伍學長的意思,好像是要跟自己一道走,不準備回家去睡覺了。
「陪你個大頭鬼,她現在在青衫診所呢。況且,況且我現在還沒想好怎麼對她說。不瞞你說,我讓薛亮去救她,自己跑到這邊來抓藏獒,想必是個女人都會生氣的吧?」伍學長語氣幽幽,心里郁悶的緊。
「小齊不是那樣的人,我雖然閱女無數,但是這樣死心塌地對你好,不計得失的付出的好女子真是第一次見。」劉齊開導著伍學長,掏鑰匙開了紅星社的門,準備在這里委屈一晚上。開燈一看,桌子上有老二留的飯菜和紙條。
「就拿老二來說,雖然人又摳又猥瑣,但是本質不壞,對于社團的大事和兄弟從不含糊。這樣的人,偶爾犯點小錯誤也是可以理解的,就像小齊偶爾耍點小性子,你也要學會包容。」劉齊邊熱菜邊高談闊論,大講自己對于女人的琢磨。伍學長安靜的听著,沒有說話。他前世就是一個愛情白痴,這一世情商也不高。
深夜兩點多,兩人相對而坐,喝著白酒嘮著嗑,听齊哥滔滔不絕的兜售對愛情和女人的深刻體會。從不愛有三,無性為大;到男人要耐得住誘惑,女人要耐得住寂寞之類的話題,齊哥信手拈來,出口成章。
「你正兒八經的送過小齊禮物沒?」齊哥醉眼迷離,打著酒嗝,拍桌子問伍學長。伍學長嘴里填滿了醬牛肉,搖搖頭。
「這就是突破口,我告訴你,女人別管她年齡多麼大,在心理上永遠都有孩子的那一面,她們對于贊美和一些小禮物沒有一絲抵抗力。我給你出個主意,你想想你家小齊喜歡什麼,明天一早起來,買了送給她,軟話遞過去,錯誤都在自己,準能搞定。」劉齊閉著眼,嘴里灌著酒,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她也沒啥喜歡的,就一居家型的賢妻良母。我想想哈,哦,對了,她好像挺喜歡摟著布小熊睡覺的,不過那熊有些年頭了,線頭都松了,里面海綿也舊了。」伍學長腦子飛快的轉著,覺得自己從認識小齊到現在,確實沒給她買過什麼像樣的禮物,至于那一分錢的事兒,純粹就是惡作劇性質的。
「那你明天就去買個大的送給她,保證熊到功成。听我的,準沒錯,真的……」齊哥話說了一半,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夜色深深,屋里溫暖如春。伍學長將劉齊費力的放到辦公室里面的行軍床上,回轉桌子,添酒回燈重開宴。
長夜漫漫,他居然無心睡眠,大腦處于亢奮狀態,想著這一天來發生的人事種種,最後回歸到打死阿水那一槍上。這槍聲似曾相聞,好像自己以前在哪里听到過。
「會是誰呢?會是誰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幫我們呢?」伍學長喃喃自問,猜不透,理還亂,真是傷腦筋。
………
深夜三點鐘,芝水市青聯大廈,總經理辦公室內燈火通明。黎雲飛坐在大班椅上,眼前是露西整理的資料。劉南滬跟龍三並肩站在那里,一聲不吭,等待著大老板最後的決定。
「事情的來龍去脈,露西已經給你們講解完畢了。我手上的這份東西來之不易,希望你們看完後就銷毀它,把資料爛在自己心里。」黎雲飛看向兩人,劉南滬和龍三鄭重的點了下頭。
「好了,怎麼做都寫在這上面了。根據情報,六個人中有五個在芝水,另外一個不知所蹤,連檔案都查詢不到,我們暫且不管他。對于在芝水的這五個退伍軍人,我只有四個字,死要見尸!」黎雲飛站起身,說道最後,聲音高亢起來,似乎要發泄出憋悶已久的怨氣。
「有什麼事就找露西幫忙,錢能鋪的路,黎氏集團就沒崴過腳。能不暴露自己就盡量別暴露,這不是魚死網破的游戲。言及于此,你們放手去做吧。」黎雲飛扶扶金絲眼鏡,從大班台轉出來,拍了拍兩人的肩膀。
「老板你放心,我們絕對把事情做的漂漂亮亮,您就瞧好吧。」龍三挺起胸膛,果斷表了態。劉南滬附和著,沒有過多的詢問。
「小落上一次的手術不成功,我需要帶她去美國看一看,少則半年,多則一載,你們有事先找露西,她解決不了的,再找我,ok?」黎雲飛溫言煦語,目光親和。劉南滬跟龍三對望一眼,再次重重的點頭。
兩人目送黎雲飛和露西遠去,關上門,從桌子上拿起來資料。資料的正文上面是標題,上書《**計劃》四個黑體大字。
劉南滬遞給龍三一份,自己坐在大班椅上,仔仔細細的逐字逐句讀著,唯恐漏掉一個有用的信息。
「謝寶成、李旭、秦明亮、張海星、伍興邦,這五個人除了謝寶成和李旭,其他的都是芝水市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不好弄啊?」劉南滬在芝水待了將近一年,對于這所城市的事情已經模得差不多了。
「我們只需要殺四個,伍興邦已經死了。秦明亮和張海星暫時動不了,可以先拿謝寶成和李旭下手,這兩人一個是出租車司機,一個而是賣玉石的小商人,符合軟柿子的標準。」龍三說出自己的建議,滿心歡喜的等待著劉南滬的回音,卻發現劉南滬眼楮瞪著,似乎發現什麼值得關注的事情。
「龍三你看謝寶成的信息,他兒子是謝慶,這一信息對我們很重要,我們完全可以在這上面大做文章。」劉南滬反手敲著桌子,靈光一閃,冒出一個計劃,一個借刀殺人,栽贓嫁禍的計劃。
「你是說……」龍三看向劉南滬,暗嘆讀書人的腦子轉的不是一般的快,自己根本跟不上節奏。
「李旭的玉石店在茶庵街北街西頭,資料寫著他有一個徒弟,你沒看到是劉齊麼?只要我們拿到劉齊,再施以計策,還怕李旭不會就範?」劉南滬為自己這個大膽的想法沾沾自喜,喜歡找尋別人的軟處是他的愛好。
「劉哥,我覺得拿下李旭,讓劉齊給我們辦事不是更好麼?他更可控,而且我們將他染黑以後,可以拿下茶庵街,到最後決戰的時候,更有勝算。」龍三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嗯,言之有理,這件事情我們押後再說,現在首要的目標有兩個,一個是拿下謝慶,讓他為我們服務;第二個就是拿下謝寶成長跑的這兩條街,一個是東關大街,一個是堤口路,時間不多,我們要盡快了。」劉南滬綜合邏輯,說出自己首當其沖的兩大問題。
兩人從三點一直談到五點,確定了「**計劃」實施的大致細節,整個計劃簡略的分為幾大部分,既環環相扣,又層次清晰。
「謝慶的事情,我親自去辦,絕對不會出任何紕漏,您等我好消息吧。不過茶庵街阿水死的事情,希望您給搭個手,解決一下。」龍三站起身,準備告辭離開。
「我哥說大陸的房地產市場至少有十五年的好光景,從去年開始,黎氏集團給芝水帶來了差不多十個房地產項目,直接佔了這個城市gdp的70%多,你說這個城市現在還有我們擺不平的事兒麼?」劉南滬微笑著看向龍三,言下之意很明白,他只需要放開手去干,天塌了,有政府和黎氏集團頂著。
龍三心下大定,將**計劃的文本放入粉碎機里銷毀,推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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