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機會叫趁虛而入 第56章 斷情折翼(五)

作者 ︰ 花犯夫人

欠債還錢,欠情還情麼。(百度搜索更新更快)如果真的能夠這麼簡單,就沒有恩恩怨怨了。情這一字,虛無縹緲,沒有輪廓沒有形體,觸不及看不見,不能拿稱來量,亦沒有天平來衡。

于寧真而言,欠人是如鯁在喉的。尤其是欠一個即將老死不相往來的人。初夏來臨,空氣里都是和煦的溫暖。為什麼她感覺全身發冷?額頭突突的疼痛不止。鄭易雲這個隱患,如同鞭炮被燃著的火信, 里啪啦抵達爆發的臨界點。

五月十五日,月圓之夜。她臨窗而立,接听著鄭易雲的電話。這一次,鄭易雲沒有給彼此沉默的空隙,而是直接開口︰「寧真,你做好還債的準備了嗎?」鄭易雲的聲音里是一如既往的溫和。

窗楣中夜風襲過,她渾身一顫。「自然。不知我該怎麼還?」

「哈哈,寧真,干嘛這麼緊張?」鄭易雲捕捉到她話語里的僵硬,立刻調轉勢頭,輕輕的笑著,如沐春風,「眼下,還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只要你同意,我們就算兩清了

「好的。這是我應該做的。你直接說好了她勾起唇角,卻笑不出來。波光闌珊的瞳孔里凝結著無邊無際的寂寞。心里有個位置分明在破碎。她的唇有些發抖,整個人無助的蹲了下來。終究非要走到這一步。

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彼此,太過相似的兩個人。兩人都戴著厚重的面具,抵御這個慌亂的塵世。可是他們是不一樣的,因為面具下的那張臉,分明南轅北轍。

她听出了鄭易雲的話外之音。而鄭易雲感受到了她的害怕。她蹲在地上,滾燙的淚水打在了手背上。整個人慢慢慢慢的以蜷縮的姿勢窩成一團。

手機里,是鄭易雲不動聲色的挑釁︰「寧真你害怕了?想後悔了?自然,你不是非要償還,那就欠著好了,欠上一輩子,你寧真這一生的風光和成就,都是拜我所賜,然後忘恩負義罷了。這樣的人這個世間多著去呢……」

「鄭易雲,你說吧,我不會賴賬的。何必拿這對別人的一套對我?」直到現在,她恍然大悟,他們做不了朋友。戴著面具,心知肚明,避免不了間隙。可是坦誠相待,針鋒相對,更加殘酷猙獰。兩個刺蝟面對面,只有刺傷彼此的份。

這一夜,她一直坐在床上,黑暗之中,只有稀薄的月光取暖。她幾乎是歇斯底里的把枕頭狠狠、狠狠的砸到牆壁上,痛苦的哀鳴︰「為什麼你們每一個人都要我還?就因為你們對我好過,我就該毀了一切來還債嗎?你們一個二個都算好了,算好了我會還是吧

五月十六日,這日陽光燦爛,倒也並不刺眼。鄭易雲一大早過來接她,數月未見,鄭易雲依然俊秀非凡,穿著淺灰色的休閑褲和白色的襯衫,謙和溫潤的不像話。開車的時候,鄭易雲側臉看她,她的瞳孔里絲絲縷縷的血絲密布,織就成無路的網,把他網羅其中。譬如鄭易雲說的,她像一座迷宮,他該慶幸他從未進去,因為進去了,便找不到出路。

鄭易雲客套的解釋道︰「這是我在蘇州新的設想,把蘇繡絲綢和歐式宮廷裝結合在一起,目前設計主要是婚紗這一塊。我有跟老總交涉過,那邊持保留意見,所以我請你幫忙,配合我拍一組婚紗照,讓老總看看效果。當然,你的照片不會對外,如果效果好,後期便會請模特來拍宣傳照。也算是我教你一場收的一點回扣吧,你覺得呢?」

這個時候正在等紅燈,鄭易雲側過臉,溫和脈脈的眸子一如既往的誠懇謙和。她的心,已經寂涼一片,紅唇輕啟︰「你昨晚已經解釋過了,我還沒有那麼愚笨,我會配合的

鄭易雲倏然收回視線,語氣瞬間冷淡︰「你明白就好。後果自負

鄭易雲直接開車帶她進了一家婚紗攝影店,已經有同事等在那里。鄭易雲準備了三套婚紗,都是正紅色的絲綢。

第一件是華麗古典歐式蓬蓬裙,與眾不同的大裙擺一層又一層,由淺入深的紅色宛如水波流動,最上面一層是透明的蕾絲。尤其是單肩設計,金色鳳飛繡花,美不勝收。腰部束的太緊,幾乎把她勒的無法喘息。第二件是抹胸魚尾裙,巨大的裙擺拖成一朵糜艷的花束。第三件是正統的旗袍,重在刺繡的精致。鄭易雲換了一身白色的中山裝,看她換後的效果。

第一件和第二件,把她漂亮的脖頸手臂和縴細的腰肢突出的讓人欲罷不能。在正紅色的映襯下,她的肌膚白亮的瑩瑩奪目。第三件剛好將她漂亮縴長的細腿勾勒的惑人不已。鄭易雲呼吸一滯,果然如他所料,真的很適合她。

很快化妝師便給她化了一個淡妝。用了假睫毛後,眼波流轉間,平添幾分嫵媚。鄭易雲也化了妝,白淨俊秀的他似乎瞬間便成了味道十足的民國小生。一行人的第一站是平江街。

小橋流水、粉牆黛瓦,鄭易雲無情的一把摟住她的縴腰,或是毫不顧忌的把她抵在斑駁的牆上,甚至把她壓在草坪上。攝影師完全听從鄭易雲的意見。一張接一張的 嚓 嚓。整個過程,她仿佛是一個木偶人,任他擺布。

陽光下,心凝結成冰。好幾次她都想逃月兌,鄭易雲咬著她的耳邊,邪惡的說道︰「放心吧,我對你的身體可不敢興趣。你這種被許斌和郁嘉平玩過的女人,我才不稀罕

她瞬間全身冷僵。唇邊勾起淒艷的笑意︰「你沒興趣就好。今天過後,我們就兩清了

她的聲音里面分明有一絲哽咽。鄭易雲一把摟上她的腰,手上用力的提了提,本就無法喘息的束腰此時讓她更加窒息。鄭易雲無情的說道︰「你想哭?」

眸中的潮意在燦爛的陽光下,宛如幼年肥皂粉吹出的彩色泡泡。

直到日暮夕下,一行人才浩浩蕩蕩的結束了繁重的一天。鄭易雲開車帶她去酒店,此時她身上是還未換下的正紅色旗袍,像極了要結婚的新娘。而鄭易雲依然是那身白色中山裝。酒店大包廂里,鄭易雲公司里三十來位同事都在。

鄭易雲和氣的笑道︰「今天可是多虧了寧真來幫忙,預祝這項設計順利通過,我們一起來干一杯

鄭易雲遞給寧真一杯紅酒,華麗的水晶燈下搖曳著璀璨。她一口給全部飲盡。一滴不剩。鄭易雲很體貼的又給她滿了一杯。四目相對,她毫不猶豫的接著飲盡。

她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堅強,她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她和鄭易雲並肩站在一起,就像一對準新人一樣,很快 嚓 嚓一聲接著一聲,記錄這貌合神離的美好。高跟鞋磨破了她的腳,而是什麼,磨碎了她的心?她步履不穩,鄭易雲不給她逃月兌的理由,一把摟緊她。她的淚水瞬間奪眶。

鄭易雲毫不猶豫的吻上她的眼楮,連假睫毛沾上嘴唇都不在意。自然,這美好的瞬間,又被 嚓了下來。氣憤詭異的令她無所適從。幾杯酒下肚,她捂住嘴,沖到洗臉台上,痛苦的嘔吐起來。嫣紅的酒氣也遮不住她煞白的臉色。

她躲進洗手間里,灼熱的淚水打在了手背上。洗手間里有兩個同事在談話。

「馬姐,我挺奇怪的,鄭哥論資歷不及你們,怎麼分到蘇州這邊就成土皇帝了?你們要說他背後沒關系,我可不相信……」

「你才來多久,就嚼是非了,鄭總之所以是鄭總,可不是靠年齡和資歷,是靠腦子。你看我們幾個老員工,哪個敢說他是非?」

「有這麼厲害嗎?看鄭哥平時很好相處啊

「你是不知道,以前的廠子就是一個給別人做代加工的。後來鄭總來了,請了設計師,開始做自己的品牌。你別說,他不是做設計的,卻有腦子,各種別人想都不敢想的元素,他愣是給融到了一起。而且當時走的就是平價服裝,特別受學生和年輕人的歡迎。這還不算什麼,當時網絡推廣才起步,他就抓住了這個商機。如今,我們也算是自成一個中端品牌了。就一年網絡收益,都是不得了的

「你是說,這都歸功于鄭哥?」

「否則你以為呢,不僅如此,他還發展外貿,針對各個國家人的喜好和體型不同,服裝的設計和尺碼均有改變。現在大眾市場拿下來了,他又覺得不夠檔次,所以來蘇州想發展絲綢這塊。今天寧真身上的衣服你也看到了吧,不只是婚紗,尋常穿的西裝襯衫裙子,他都做了一個系列的。連模特都請好了,下周就開始拍照了

「模特都請好了?那今天怎麼來這麼一出?」

「我怎麼知道?鄭總發話了,誰敢不听?你可不要以為他就是個分公司總經理這麼簡單,他可是有股份的。他哪是什麼土皇帝,大半個江山都是他打下來的,那就是名副其實的

「馬姐,還真是看不出來啊

「現在知道了吧,以後在公司里說話別那麼沒大沒小的,他可是整人不見血的

她沒再繼續听這兩個同事的談話,用紙巾吸干眼眶里的淚水,悄聲走了出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維持著得體的笑容直到晚餐結束,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半。

坐在副駕駛座上,她揉了揉疼痛的額頭,無力的說道︰「鄭易雲,這下,兩清了嗎?」

「現在還沒到二十三點,二十四點以後我們才兩清,虎頭蛇尾不好吧,不收個好尾,算兩清嗎?」

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好,鄭易雲,收尾,我會陪你收個好尾。從此,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車子停在了鄭易雲的小區里,她打開車門走出來的時候,全身都是瑟然。夜風刮上她的肌膚,很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鄭易雲走到她的面前,似笑非笑︰「怎麼?不敢了?」

緊接著他又來了一句︰「你跟我上去,說不定會知道一些意想不到的故事哦

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嘖嘖……放一百條心吧,被許斌和郁嘉平都玩過的女人,我是沒興趣的

他不由分說的拖著她縴細的胳膊。進了屋,鄭易雲直接把她一把抱起,高跟鞋掉在了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軟香在懷,他的瞳孔明滅不定。她掙扎著︰「你放手,你放手

他踢開主臥的門,日光燈下大紅喜被灼傷了她的眼楮,他直接把她扔上床。俯身壓了上來。他直接月兌掉了上衣,白淨的胸膛上彌漫著酒後的燻紅。她還在奮力掙扎著,倉皇的連淚都落不下來。「鄭易雲,你這個瘋子,你這個瘋子!」

晚上的酒鄭易雲喝了不少,一向溫情脈脈的眸子里已然猩紅一片,他一巴掌狠狠的甩上了她的臉,「我是瘋子,我早就瘋了!你放一百條心吧,你這種下作的女人,我可沒興致!你最後乖乖的配合我,否則我做出什麼,你可別後悔!」

他雙腿壓著她的腿,一只手把她的兩只手禁錮在頭頂上,另一只手毫不留情的解開旗袍的領口,扯掉她的文胸,嘴唇便咬上了她胸口的嫣紅茱萸。他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把這個畫面拍了下來。緊接著是鎖骨、脖頸、嘴唇, 嚓 嚓的聲音不絕于耳。整個過程,他逼著她對著鏡頭強顏歡笑。

整整折騰了半個多鐘頭,他這才滿意的放開了她。她發絲凌亂眼眶干涸,背過身去穿文胸,雙手都在顫抖。

這個時候,已經是二十三點三十分。

他猩紅的眸子燻上的欲|色慢慢的退卻,凝結成冰,渾身一顫,仿佛是夢中驚醒。他剛才分明是動情了,這種感覺,就是這種感覺。他的心髒在絕望的跳動。撲通撲通每一聲都堅定有力。他恐懼往後一退,寧真一巴掌便甩了上去。

她咬著嘴唇,唇上已經鮮紅一片,眉眼中一片冷峭,目光如炬的與他對視,字字珠璣︰「鄭易雲,這一巴掌是還你的!我欠你的也已還清,你記住︰老死不相往來

寧真這一巴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鄭易雲感覺牙齒都在松動,一臉猙獰︰「寧真,上了賊船,現在想下船是不是晚了?你說,郁嘉平要是看到這些照片,會作何感想?嗯?我們今天可不只是拍了婚紗照,還宴請賓朋,現在連床照都有了,哈哈,哈哈……」

她起身下床,赤|果的腳心踩在地板上,冷意一直蔓延到心頭。「鄭易雲,你已經成功毀了我了,至于我是死是活,就不勞你費心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心髒似乎都要破體而出,他已經瘋了,早在他看到寧真和郁嘉平同游西湖的照片,那個時候他已經瘋了,他籌劃了這麼久,既然得不到她,就只能毀了她!郁嘉平不是愛她嗎?那就讓郁嘉平親手毀了她吧!

他輕飄飄的說道︰「郁嘉平這個花心大少,不僅風流無邊,而且他最忌諱一點,就是出牆的女人。凡是打上郁少這個標簽的女人,敢出牆,那就是不想活了!這里有份報紙,你看一下,這幾個月來,郁嘉平一直在酒吧買醉,連送上門的女人都不要,大家都在傳言,郁少這是要廢掉了!原來郁少不是廢掉了,而是為你寧真守身呢……你說,他看到這些照片,會饒過你嗎?」

鄭易雲邪肆的走到桌子邊,赤|果的上身如玉般美好,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俊秀的臉是志在必得的自信。徹骨的冷意冰封了她的心髒,她勾唇一笑︰「鄭易雲,你又有什麼新花招?」

「很簡單,你要是隨了我,這些照片我就留著……」他話音一轉,轉了七百二十度,他反悔了,他不想毀了她了,他要留下她。只要她開口求饒,只要她開口。

溫情脈脈如同月光一樣的眸子直直的看向她,她的瞳孔里閃過曾經的一幕幕,從一開始,她何嘗不是別有所圖才任他靠近?他不僅能給她的事業帶來幫助,而且他多像許斌啊。這個世間,沒有誰是絕對的干淨,她不是聖人,她其實有多不堪。後來郁嘉平陰魂不散,她無人倚仗,鄭易雲便是她的避風港。

那些美好近在眼前,他們一起去健身房,一起去打台球,一起吃火鍋。甚至在告別許斌後,她才發現眼前的鄭易雲有多好啊,如果不是郁嘉平那麼對待過她,如果不是如此……

她孤傲的站在那里,是她看錯了,那一點善和恩慈,早已經一片狼藉和污臭。「鄭易雲,恕不奉陪,就算郁嘉平毀了我,那也是我和他的事。對你,我已經還清了

前所未有的頹敗,難以遏制的剮心之痛,寧真真的要離開他了,他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多像啊,多像談柔離開他的那個夜晚啊。那一晚無論他如何挽留,談柔都是無動于衷。他以為這顆心再也不會跳動,原來時至今日,他才明白,他這顆心,是為寧真跳動過的。

他一把把桌布掀了,杯盞嘩啦啦的碎在了地板上,他歇斯底里的吼道︰「寧真,你給我滾!給我滾!我怎麼可能喜歡你?從一開始,從頭到尾,我都沒有過。你以為你看到的就是真相嗎?哈哈,哈哈……女人就是愚蠢!」

「寧真,你看到的並不是完全的真相。從一開始,你的是吸引我的,而且我們真的很像,我戴了這麼多年的面具,明白其中的辛苦,所以,我是憐惜你這樣的女孩的。可是寧真,你忘了一點,我足夠心細如塵。你每次透過我看到另一個人,那樣的神色,從沒有逃過我的眼楮

「你都知道?」她渾身一顫。停止了離開的腳步。

「哈哈,連你也覺得我很像許斌是吧。你們都一樣呢

「還有誰?」

「當時我並不確定。直到那天台球室里遇見了郁嘉平。後來我查了郁嘉平的資料,郁嘉平和許斌的兄弟之情整個業內都是有名的。寧真,你的qq空間還有博客里面,不少詩歌還有佛經什麼的,所以,我很確定你喜歡的是許斌。因為曾經有一個人跟我說過,許斌愛好佛經……」

「然後?」

「要怪就只能怪,連你也把我當作許斌的替身,所以,第一次在車上吻你。因為我看到郁嘉平在車外,我就是不讓你好過!郁嘉平是什麼為人我能不清楚嗎?我越刺激他,他越不會放過你!這樣剛好不是嗎?如果郁嘉平毀了你,就沒有人同她爭許斌了……哈哈……哈哈……」

她茅塞頓開︰「那個人是陸音?你喜歡的人,從來就不是談柔,而是陸音?」

鄭易雲一臉猙獰︰「是的,我喜歡的從來都是陸音,大學里,她就是我眼里的公主,高高在上不可觸及,不知何時開始,她同我走的很勤,那個時候,我有多開心啊。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她喜歡的是許斌,甚至讓我幫忙出謀劃策如何得到許斌的心。而她之所以接近我,正是我太像許斌了。直到有一天她喝醉了,跟我說,次品就是次品

次品就是次品。這句話從陸音誘人的紅唇中吐出的時候,如今依然歷歷在目。許斌永遠是他如鯁在喉的魔障。憑什麼,憑什麼,就憑許斌出生比他好?

「談柔一直喜歡我,那一晚我估計是瘋了,我太痛了,喝了好多酒,後來談柔過來尋我,結果我把談柔當做陸音來發泄了。我一直覺得自己虧欠談柔,所以對她基本是百依百順。後來工作了,談柔一直跟著我,那個時候我只想出人頭地,所以我天天冷落她,直到把她逼走

鄭易雲的淚落了下來︰「時至今日,我才發現,那個時候,我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依稀談柔離開的那夜歷歷在目。那一夜,他才明白,他舍不得談柔離開,他甚至跪下來求談柔。可是換來的只是決絕的背影。

她感覺無法喘息的壓抑,干澀的問道︰「所以許斌結婚的時候,你帶我過去,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哈哈,為了什麼,為了讓郁嘉平毀了你啊……哈哈,郁嘉平毀了你,陸音就沒有威脅了,不是嗎?誰叫你喜歡誰不好,喜歡上許斌……」

其實這只是真相的一半。鄭易雲從寧真的詩歌里讀出了寧真和許斌之間的知音相投。他私心想說不準寧真就是毀滅陸許兩家聯姻的導火索。挑釁了郁嘉平,寧真如果與許斌舊情復燃,說不準郁嘉平一怒之下就把許氏給端了。那麼,陸音,還不順理成章的投到他的懷中?就算得不到陸音,毀了許斌,再好不過。

寧真從一開始,便是鄭易雲用來與天之驕子對峙的武器!

「所以後來你故意幫我抵抗郁嘉平,因為你早就算好了,你越這樣,郁嘉平越不罷休!你知道郁嘉平就是個火坑,所以你要把我推進去!」

「正是!而且那晚,我跟陸音合計對付你。你和許斌接吻告別,我們都看到了。也是那個時候,我知道郁嘉平強|暴了你。很可笑是吧。我們還沒來得及動手,郁嘉平就闖進來了,郁嘉平這樣的傻瓜,怕是早就愛上了你而不自知,我和陸音忌憚郁嘉平,便沒動手

多可笑,千算萬算,沒算到寧真居然主動退出。千算萬算,沒算到高高在上的郁少穿著許斌用過的破鞋也不嫌磕腳。

「明著不能動手,但是我會讓你們好過嗎?甪直一行,原來你們都郎情妾意了啊。所以我忍無可忍了,否則又豈會走錯一步強吻了你?寧真,你真夠下賤的,居然愛上了一個強|奸犯!哈哈,你們居然還一起游西湖,你說,等郁嘉平看到這些照片,他會作何感想?」

鄭易雲眸光一片破碎的絕望。他步步為營,終究又得到了什麼?連他朝思暮想的陸音,都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人這麼愛慕著她!他永遠都不會讓陸音知道,他是喜歡陸音的。他怎麼可能承認,曾經有一度,他寧願做許斌的替身,也要站在陸音的身邊?他鄭易雲奮斗了這麼多年,終究次品還是次品。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與天之驕子對峙的本錢,他費盡心思,織就一張網,結果,網住的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依稀,那夜陸音給他電話,與他合計毀了寧真。他猶豫了。遲遲未動手。這幾個月來,他沒有一日好過!

可是,就在看到寧真與郁嘉平同游西湖的那些照片時,嫉妒已經焚燒了他僅有的一絲仁慈!可是當他精心布置了這一局後,他居然幻想,幻想寧真穿著他讓人設計的婚紗,站在他的面前。執子之手。寧真,是什麼時候開始,寧真這個名字代替了陸音,代替了談柔,跳上了他的心頭?

甪直之行,被寧真揭穿的當晚,他是那麼狼狽那麼可憐。如今,他既然得不到她,就別怪他生生的折斷她的傲骨。

她的臉色煞白搖搖欲墜。唇角勾起一抹慘淡的笑容︰「還用想嗎?他肯定是毀了我。等他看到這些照片,我還有路可逃嗎?現在你滿意了嗎?陸音滿意了嗎?」

陸音早就布好了最精妙的一個棋子,就是鄭易雲。陸音不敢自己對付寧真,只能借此,反推一把,逼郁嘉平自己毀了寧真。所以,工廠里潑氯化鎳水,只是讓郁嘉平掉以輕心罷了。

或許這就是命運注定。寧真依賴鄭易雲抵抗郁嘉平,鄭易雲順勢挑釁郁嘉平毀了寧真,結果陰差陽錯中,郁嘉平卻愛上了她。從一開始,一直在保護寧真的那個人,是郁嘉平。

愛與不愛,都已經沒有路了。等郁嘉平看到這些照片,以為她和鄭易雲真的成婚上床,郁嘉平,還會放過她嗎?

二十四點整,寧真孑然的走出這間屋子,鄭易雲把她送到門口,喃喃的吐出一句︰「寧真,為什麼你能愛上強|暴你的郁嘉平,卻不能喜歡上我,我就是想知道

她面無血色,慘淡一笑︰「最後叫你一聲易雲。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在我的身邊保護我了,你在我的心中是不一樣的

是啊,鄭易雲在她的心中是不一樣的。開始她是有所圖才任他走到她的身邊,可是是什麼時候,沒有朋友的她孤獨無依的她卻依賴上了他的保護?她一遍遍告誡過自己他是不可信的,可是除了他,當時的她還能信誰?

「曾經我眼里的易雲是多麼溫柔多麼美好的一個男人啊,好到一接近,就擔心自己褻瀆了他

她一語定音︰「不過,那個易雲已經死了。鄭易雲,我們已經兩清,老死不相往來

作者有話要說︰重新修了一遍~誒,那個鄭易雲到此為止了。後面應該沒什麼他的事了~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到,這一卷的卷標是︰婚成。

斷情折翼到此為止,下章開始婚成。大家可以自行想象後面的發展過程~

算是對郁嘉平的一個考驗吧,誒,希望這個配角沒有影響大家的心情~~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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