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機會叫趁虛而入 第57章 婚成(一)

作者 ︰ 花犯夫人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思路客.)人生百相,形形色|色,高貴的很高貴,卑微的很卑微。沒有絕對的公平之說。有時候善行不能結善果,惡行逍遙法外,這世間終究沒有絕對的審判。她抵御不了洶涌而來的侵蝕,接受命運的安排。遺忘該遺忘的,只想呵護著這顆孤冷但是剔透的內心,躲在自己的世外桃源里,偶爾喘息一下。

而這個如火如荼的六月,她仿佛是被扔在沙灘上的魚,炙熱的陽光從每一片魚鱗里直接一刀又一刀的割進骨頭里。

自五月十六日告別鄭易雲後,她的心髒沒有停止過慌亂的跳動。隨後的每一日,她勉力支撐著自己強顏歡笑的工作,連陳英慧都察覺出她的心不在焉。不祥的預感如鯁在喉,一切平靜的令她心悸。

直到六月。martin的貨已經全部做好,因為這筆金額太大,當初和許氏工廠那邊談好的付款方式也是40%預付,60%發貨前付清。許氏那邊的小張已經打了兩個電話過來催款。她氣定神閑的說道︰「款子自然沒問題的,客戶這邊預付了40%給我,不會有問題的。我再催催客戶

這已經是最保險的付款方式了,如果martin那邊毀約,就等于是40%的預付款都打了水漂。她已經是第三封email給martin了,可是martin一直沒有回復。六月三日這天,在燦爛的午後,她撥了個martin的公司電話。martin接了電話,跟她解釋說由于歐幣貶值,公司嚴重虧損,沒有周轉資金。

martin又解釋道,如果他們公司能過得了這一關,款子後期肯定是能到的,不過那也要等匯率上調。如果過不了這一關,那他很遺憾,他們公司只能面臨破產。她拿著話筒的手指都在顫抖。歐幣貶值這個行情她早就知道的,所以一向小心翼翼先收款再生產。而且歐幣貶值也早在martin下這個訂單之前。她也查過martin公司的銀行信譽。

掛了電話後,她無力的靠在了椅子上,是萬念俱灰的滅頂絕望。現在她該怎麼辦?她客氣的回了電話給小張,意思是貨先放在工廠,款子要再緩緩。頭疼欲裂。因為這種產品都是用于生產上的量身定制,martin如果不要貨了,這些只能當做廢品來賣。

她很快聯系了幾家回收商,這票貨回收只能取回成本的25%,加上martin預付的40%,除掉其中的15%的利潤,她足足虧損20%到30%。

看起來20%到30%不是個大數目,這已經能抵得上她老家的兩套房子了!她痛苦的揪著自己的頭發,痛不欲生。她總不能讓父母把家里的房子和門面賣掉來抵債吧。她想到了童年,那些午夜夢回不期而至的夢魘。當年她的父親承包了一個養雞場,家里蓋起了樓房,過著農村人艷羨的日子。

可是六歲那年,一場突如其來的雞瘟,養雞場紛紛倒閉,不少老板卷著鋪蓋逃走了,可是他們一家呢,他們能逃到哪里去。偏偏父親壯志未酬迷上了賭博,本就一貧如洗負債累累的日子拮據到難以維持。母親沒日沒夜的做生意打零工,六歲的她便已經開始沒人問了。母親沒時間回家做飯給她吃,父親在賭桌上。或許她比較好養,經常連續兩天不吃飯也沒事。

後來父親總算是醒悟過來,開始拼命的打工掙錢還債。時光催人老。她永遠不會忘記,她直到高中的時候,父母才把債務還清,那一天父親當著她和母親的面潸然淚下。她發現父親的頭頂已經有了白發。後來政府拆遷他們的地,家里分了房子和門面,父母就做做小生意,一家人總算是過起了像樣的日子。

她上大學的時候就打臨時工,大學一畢業,果斷斷了考研的念想,開始出來上班。可笑的是,連對口的工作都找不到,便安分的在公司里做了跟單員。每天詢價、報價、搬貨、發貨,一系列繁瑣的事情,加上老員工沒少欺負她。她不甘心這樣的命運,自學起外貿來,然後果斷的走soho這條路。

她的付出不僅僅如此。敢出來做這個行業的soho是屈指可數的,產品和圖紙的復雜,各種技術參數指標,為了那些枯燥的產品知識,她足足啃掉了三大本書。她懂得這個行業的市場前景,亦不會放棄這個撈金的機會。

命運,命運就是在她苦苦煎熬和掙扎的時候給她希望,在她以為終于能夠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時候給她致命一擊。

這個六月,等她再打電話給martin的時候,她還未開口,martin直接掛斷了電話。她一天一封email過去,幾乎是哀求了。她想方設法的安撫著許氏工廠的小張。直到六月底,martin一封email斷了她所有的後路。

martin說︰「jenny,對不起。貨我們不要了,公司沒錢支付。我們之間的合作到此為止

這一個月的折騰,她足足瘦了5kg,徹夜難眠導致雙眼都是血絲,下巴又削尖了一分,整張臉都是煞白。她什麼都沒跟陳英慧說,以陳英慧不適合做這行的理由,兩人和平的分道揚鑣。陳英慧素來沒有耐心,也著實不適合這份工作,倒也沒察覺到有什麼。

六月三十日晚,她坐在冰涼的席子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煙。苦澀從咽喉一路蔓延到心底。黑暗中,手機響起。來電的那霸氣的末尾四個數字刺痛了她的眼楮。

她用力的咳了幾下,才發現自己原來沒有失聲。她勉強心平氣和的說道︰「有事嗎?」

手機里是郁嘉平貌似誠懇的聲音︰「寧真,你需要幫忙嗎?」

兩人的聲音都是如出一轍的沙啞,宛如錦緞割裂。

她譏諷的勾起唇角,眸光猩紅而且慘淡,「幫忙?何出此言?」

郁嘉平的聲音分明拔高了一些,格外坦蕩︰「寧真,我都知道了,martin公司資金周轉不上,應該給你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所以呢?你打算怎麼幫?」

「寧真,我們該當面談談,我認為有這個必要,你覺得呢?」

「好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現在已經十一點,一個小時後我過來

「好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郁嘉平過來的時候,剛好是二十四點整。她穿著寬松的白色碎花絲綢睡裙,慵懶的靠在椅子上,頭微微向後仰著,縴細的手指上夾著一根火星明滅的煙。煙圈裊裊騰上日光燈。脖頸和鎖骨呈現悲劇而且美好的姿態。露出的縴長的細腿潔白誘人。長發柔軟的垂下來,此時的她是如此靜謐美好。郁嘉平呼吸一滯。

四目相對,兩人的眸中都是宛如蛛網的血絲密布。

她直接開門見山,把還沒抽完的煙頭狠狠的按進煙灰缸里。「郁嘉平,你打算幫我?」

郁嘉平眉色不動,唇角勾起,「說不準你未必需要我幫忙呢,畢竟,有鄭易雲這個後台,他應該不缺這點錢

郁嘉平在賭,賭鄭易雲不會幫她。即使鄭易雲已經同她拍了婚照上了床。他郁少一出手,怎麼可能失手?

果不其然,是她緩慢的聲音︰「都說大難臨頭各自飛。我雖與易雲有過夫妻情分,這點情分怎麼抵得上這些真金白銀?他現在可是很慶幸還沒來得及領證,這不,拍拍就走人了……」

一言極其哀怨和諷刺,她的眸光里只有猩紅,沒有一絲淚意。她輕飄飄的瞥過郁嘉平,兩人對峙。郁嘉平面不改色,心卻倏然揪緊。

仿佛那些照片就近在眼前。郎情妾意的婚紗照,宴請賓朋,那麼鮮紅的大紅喜被,喜被上身體交纏的兩個人,鄭易雲咬著她的脖頸、嘴唇,還有胸前的嫣紅茱萸。自看到這些照片後,他沒有一夜能夠安眠。他的眉眼倏然凌厲起來,就算這些又怎麼樣?寧真欠下這麼一大筆錢,鄭易雲還不是選擇了勞燕分飛?

他堂堂郁少究竟有多可憐,一開始用盡手段逼迫心里只有許斌的寧真,如今都已是鄭易雲棄之不要的破鞋,他還不是屁顛屁顛的送上門來?

忽然,她柔若無骨的走到他的身邊,手指撩上他的臉,嫵媚勾人,話音更加低沉,宛如嘆息︰「郁少,我就快淪到賣身的境地了,不知郁少能不能可憐我呢?」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把她往後一推,「寧真,別跟我來這一套

她放肆的大笑起來,語氣瞬間冰冷︰「你郁嘉平想要的,不就是這些嗎?」

他頭疼欲裂,寧真刺耳的笑聲簡直要把他的耳膜都給洞穿了,仿佛連他的心里都穿了個洞。他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一紙協議,攤開放在桌子上。

「寧真,簽了這個協議,你就是郁少女乃女乃了。我會替你償還這些債務。協議在我們登記結婚後生效。當然,我們會做個財產公證,郁家的財產你是沒有資格拿一分的。如果以後我們有孩子,孩子歸我郁家。你自己看下,沒有問題,我今晚就睡在這里,明天我送你回老家拿戶口本準備登記結婚

一氣呵成。這一次,他一定要把她娶到手,讓她插翅難飛。以後,他就能想看就看想踫就踫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以後,她再也不能看別人一眼,以後,她的眼里她的心里統統就只能有他一人。他的唇角情不自禁的揚起。

肖榮說的有道理,這結婚結的對。

可是那一夜肖榮還有一言︰「郁少,如果有一天寧真知道了真相,一定會恨上你的

當時的他已經喝的醉意闌珊︰「恨?她想恨,就恨去好了。甪直那一晚她口口聲聲說愛我,結果呢,我想娶她了,她倒好……這麼急著嫁給鄭易雲,這樣不是剛好嗎,我就偏偏要她眼睜睜的看著鄭易雲拋棄她……」

「郁少,假如鄭易雲幫她償還了這筆錢呢?郁少這不就是在做無用功嗎?」

「哈哈……哈哈,鄭易雲那種人,是把錢看得比命還重的人,這一次,絕對萬無一失……」

「郁少,martin說,這個月來寧真求他好多遍了,他都于心不忍了……非要走到這一步嗎?」

「martin就得了便宜賣乖吧,我給他的好處可是雙倍的……我能怎麼辦?肖榮你告訴我,我娶她,她不願意,追她,她不奉陪。她既然想飛,我就折斷她的翅膀,看她還能往哪里飛!」

如果折斷她的翅膀,才能把她留著身邊,那就這樣吧。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咱們的男主沒救了是吧,是沒救了~哎,他們的婚姻生活就此開始了~

那個,夫人最近病入膏肓生不如死當中,咳,其實就是個小感冒看在夫人這麼痛苦的份上,表打夫人哈~

如果想揍,就揍男主吧~想罵,盡管罵他~~夫人趕緊逃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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