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帝王紅顏
「漢孝景帝執政時候，恰逢七王之亂之時，此時大漢朝野格局動蕩，而國力則遠遠不如他交給自己兒子武帝時候那般強盛穩固，所以就算景帝真有武帝開闊疆土雄心，也是力不從心。(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既然如此，那不如就等國力強盛了，把這件事情交給自己兒子去做。當初周文王明明佔據了天下三分之二，但是自知自己名不正言不順，還是把創建大業機會留給自己兒子周武王，和周文王相比，當時漢景帝想擊潰匈奴自知不過是痴人說夢，就是因為知道這件事情是自己能力所不及，所以克制自己對匈奴怨懟，打磨忍耐自己血性，修生養息等待時機。試問以景帝氣度，怎麼會只是明君而不是雄主呢？我看來他若是其子武帝劉徹位置上，能做事情未必就做得比武帝差啊。」
「……我倒沒想到這一點。」曹丕笑了笑，「昔日劉邦討伐匈奴差點命喪黃泉，後來匈奴單于寫信前來挑釁，呂後就奉行以柔克剛懷柔政策委曲求全，而景帝也是因為有自知之明，知道如今大漢並不是匈奴敵手，所以隱忍不發嗎？這樣看來我確是小看了這位孝景帝啊。」
「其實，若想開創盛世，國家需要不僅僅是明君，也同樣需要賢臣對君主輔助，孝武帝執政期間，武有衛青，霍去病這樣難得一見驍勇名將，文有董仲舒，主父偃，霍光這樣中流砥柱肱骨之臣。這些人能力，都是是文帝身邊臣子遠遠比不上。不過，子桓你看來，那位雄才大略漢武帝，愛女人是誰呢？」郭照半躺床上，看著站自己面前曹丕，忽然問了這麼一句，曹丕愣了一下，心里奇怪兩人剛剛談古論今正氣勢磅礡，為什麼照兒忽然要扯到兒女情長上面，但她低頭想了想，還是開了口。
「……其實，我真說不清楚，我並不是漢武帝劉徹啊。」曹丕搖了搖頭。
「那子桓你眼里，武帝身邊那麼多女子，覺得誰有可能得到了那個帝王心？」
「歷代帝王後宮無一不是波譎雲詭，妃嬪貴人為了爭寵爾虞我詐，從來都不是什麼鮮事情。武帝身邊女人不少，卻偏偏不曾有一個真正善終。當初武帝對自己第一任皇後陳阿嬌許下那個金屋藏嬌美好諾言不過只是一場冷酷政治交易，而司馬相如為陳皇後寫那一闋《長門賦》也不過是一個帝王對自己其中一個皇後一場辜負，後來皇後被廢，郁郁而終；武帝第二任皇後衛子夫，雖然曾經春風一度，但後卻落得被人誣蔑自殺收場；武帝晚年寵愛鉤弋夫人雖然是漢昭帝劉弗陵生母，但那時候昭帝年幼，武帝為防患出現當初呂後外戚亂政情況，就狠下心腸立子殺母。或許，作為一個帝王，劉徹他心里愛還是萬里江山，而不是絕色紅顏吧？」
「是麼？我卻覺得有一個例外呢？」
「……你說，難道是李夫人？」曹丕思索了一下問道。
「不是他還會是誰呢？」
「不錯。李夫人雖然早逝，但是她活著得漢武帝寵愛，而病逝之後，武帝因為思戀李夫人，召來方士少翁，讓他宮中設壇招魂，好能與李夫人再見一面。武帝搖晃燭影中，隱約身影翩然而至，卻又徐徐遠去。武帝淒然寫下︰「是邪？非邪？立而望之，偏何姍姍來遲！」從此姍姍來遲典故就這樣流傳開來。後來武帝又令樂府諸音家寫歌，武帝又親自作賦，以傷悼夫人，其辭曰︰「美連娟以修嫮兮，命樔絕而不長，飾官以延貯兮，泯不歸乎故鄉。慘郁郁其蕪穢兮，隱處幽而懷傷，釋輿馬于山椒兮，奄修夜之不陽。秋氣憯以淒淚兮，桂枝落而銷亡，神煢煢以遙思兮，精浮游而出。托沈陰以壙久兮，惜蕃華之未央，念窮極之不還兮，惟幼眇之相羊。函荾荴以俟風兮，芳雜襲以彌章，容與以猗靡兮，縹飄姚虖愈莊。燕婬衍而撫楹兮，連流視而娥揚，既激感而心逐兮，包紅顏而弗明。歡接狎以離別兮，宵寤夢之芒芒，忽遷化而不反兮，魄放逸以飛揚。何靈魂之紛紛兮，哀裴回以躊躇，勢路日以遠兮，遂荒忽而辭去。超兮西征，屑兮不見。浸婬敞恍，寂兮無音，思若流波，怛兮心。這位李夫人武帝無數女人里面，確算是善終了」曹丕點了點頭，「能有這樣結局，她必然是聰慧女子。」
「這是自然。李夫人病重時候，武帝對她心心念念想見她，可她卻執意不見說︰‘我現病重，容貌憔悴，不能見陛下。’武帝心急執意要看，她就躲被子里說︰‘請陛下照顧我兒子、兄弟。’武帝說︰‘你見我，我給你兄弟加官進爵，並賜你千金。’她就背轉身哭著說︰‘能否給兄弟加官，權力陛下手里，和見不見我有什麼關系！’武帝無可奈何，傷心離去。至死李夫人都不曾見上武帝一面，卻因此死後贏得了武帝對她懷念。」
「她是心思剔透女子，知道自己以容貌取悅于武帝，所以色懂得衰則愛弛道理。她知道自己如果以憔悴病容與皇上見面，那麼以前那些美麗回憶，都會消失，試問武帝以後如何對她念念不忘，又如何將這份思念恩澤到她兒子和兄弟身上？或許，真正讓武帝念念不忘人，真就是李夫人吧。因為漢武帝心里，只有這個女人，他只記得她美麗，也只有這個女人，他作為一個高高上帝王卻偏偏沒有真正地得到她心。」曹丕感嘆道。
「李夫人心里，意是應該還是家族家族興盛，是兄弟兒子安康，所以她臨死前，寧可將心里寂寞，淒涼，幽怨，全部留給了自己，也要用這樣殘忍方式去換取自己死後武帝心里一個無人能及位置。」郭照抬起頭看著曹丕，輕輕地笑了笑，繼續說道，「所以李夫人確聰明，她知道自古帝王身邊永遠都不缺鮮女子。而想讓他永遠記住自己，就要讓他得不到自己。所以這一份拒絕，雖然心碎，雖然心酸，雖然心痛，但是清醒。不過，到底是愛還是不愛，這個我們怎麼能說清楚，說明白呢？或許就連李夫人自己，都說不清楚吧。」
「‘遠方有佳人,絕世而**。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李延年為自己妹妹李夫人寫了這首曲子，換得武帝對李夫人垂青，也換得李家榮華富貴，卻讓自己妹妹這樣一個可憐人收場。皇帝身邊女人，不好當啊，因為無論身負多少耀眼榮寵，後往往都逃不開可憐這二字。」曹丕喃喃自語，想到這里，她看著郭照眼楮語氣凝重地問道，「照兒，你既然知道帝王身邊紅顏都沒有好下場，為什麼還想當他身邊近人？」
「從古至今，做皇帝女人，本身就不容易，因為身邊夫君實太耀眼，君臨天下，萬人之上。于是他身邊女子論文點綴太陽繁星，世人看不清，也不願意去看，青史一筆，任人評說。我看來，妹喜不過為了宗族生存，所以背井離鄉被獻到一個帝王懷里，褒姒也沒想過要烽火誤國，她本就是清霜冷月般不愛笑女子，蘇妲己實為奴隸之女，只是她太美艷如桃李，妖媚動人所以被紂王看上，漢武帝是一個雄才大略皇帝，所以李夫人青卷里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名字，但是履癸，周幽王，紂王偏偏是亡國之君，于是她們三個人就這樣不得不背上紅顏禍水名字。其實真正要怪，是她們身邊男人無能和這個時代造就了一場亂世，只是後青卷里寫下，被後代百姓記得，都是她們過錯。紅顏誤國不過是後人為這些君王開月兌一個理由，我那時候年幼無知，只覺得心里很不甘心，一心只是想證明女子也可以成為君王身邊出謀劃策左膀右臂，現你這麼說，我倒是真作繭自縛了。」郭照想到這里輕輕笑了笑，有時候，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那現你距離這個願望很近了，你可曾後悔？」
「不曾。」郭照抬頭微笑地看著曹丕，「既然生逢亂世，就應當有像你一樣想稱霸天下壯志雄心才不枉此生，不過我身份所限制，所以當你身邊近人，也不壞啊。」子桓，其實，我遇見你，已經是一場盛大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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