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法會整整持續了七七四十九天,接引與準提身無長物,沒有與別人交換到什麼東西,不過他們這回有很多修行感悟,準提拜托因陀羅為他們找了一處偏僻地方,借著吉羅娑山的充沛靈氣把剩下幾天都用于修行。
吉羅娑山面積廣大,濕婆為了這場法會的到來專門開闢出一小塊清靜的角落,以供準提這樣的人在此修行,不過法會結束後他們就得離開,不能久留。
等到第四十九天,一聲清脆的磬音響徹吉羅娑山,這是法會結束的訊號。
準提從修行中醒來,深深地吸了一口山中的空氣︰「真是好啊,這里修行一日,頂在那個小山谷修行半月的工夫
「靈氣豐沛與否,確實對修行有很大影響接引輕輕嘆息道,「濕婆世尊說那東方靈氣極為充足,這吉羅娑山竟只不過相當于那里的一處中等靈氣的山脈
「兩位道友,」因陀羅忽然出現,「濕婆世尊有請
準提與接引驚異地對視了一眼,不明就里——「世尊找我們做什麼?」準提問。
「我也不知道因陀羅俊秀的臉上也浮現出幾分困惑,搖了搖頭。
兩人跟著因陀羅來到了峰頂,此時滿山群修已經散去,空蕩蕩的平台上只余下濕婆盤膝坐于林伽寶座之上。
「世尊,接引與準提兩位道友已經來了因陀羅雙手合十,恭恭敬敬地說。
「辛苦你了,因陀羅,你先下去吧濕婆淡淡地說。
很快,峰頂就只剩下了他們三人,濕婆再次開口道︰「坐吧兩人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坐下。
「因陀羅說你們曾見過一個東方來的修士?」他等兩人坐定,又一次開口問道。
「正是準提點頭,「我們身上的道袍就是化形時仿造他的樣式變幻而出的
「你們化形的樣子也是仿造那個道士來的吧?同樣是黑發黑眼,你們給人的感覺可跟我遇見的西方修士不一樣,倒有些像是東方來的濕婆追問道。
準提這才意識到他不對,除了接引以外,他一路遇見的西方修士樣貌或多或少都給自己一種奇異的微妙偏差感,類似于過去地球上中國東部沿海地區與甘肅這種西北地區之間居民長相的差異,只不過洪荒修士樣貌各異,這種區別一時間不好發現而已。
「看來是這樣,」濕婆看著他們的表情點點頭,「那就方便多了,我有件事要囑托你們
「您請說,世尊準提畢恭畢敬地回答。
「我想讓你們去趟東方,與當地修士交流論道濕婆說,「東土高手眾多,像我這樣的大羅巔峰也不罕見。只不過他們那邊有不少修士非常排外,你們這副樣子更容易跟他們打成一片。東方西方兩地,語言雖然不盡相同,不過大體相差不多,更多的是遣詞造句的不同,而不是發音的差異,交流上你們無需擔心
「東方修士很排外嗎?」接引皺眉問。
「也不盡然,只是西方貧瘠,修士修為低下,常為東方所看輕。尤其是有一支叫‘巫’的種族,乃是盤古精血化生,自詡正統,看不起一切外道。巫族族長逍遙天尊,排外極甚,兼之修為高深,你們盡量不要靠近巫族的地盤,也不要隨便說自己西方
「以您或者因陀羅他們的修為,化作東方人的相貌去求道,不是更合適?」準提疑惑道,巫族這個詞常常出現在他前世看的小說中,可是什麼「逍遙天尊」卻是頭一次听說。
「幻化外貌之術終究是外在法術,易被修為高深之輩看破。你們化形後就是如此相貌,豈不更合適?況且我、梵天與毗濕奴,包括因陀羅他們,都是天人一族的修士,我們跟其他修士有一點差別最明顯——我們不眨眼
準提下意識眨眨眼︰「天人?」
「天人,是指天地之精自感成靈,嚴格說來是妖類一種。洪荒慣例,飛禽走獸通靈為怪、草木竹石通靈為精、天地精華通靈為神,或稱天人濕婆耐心地解釋,「你們也看見了,因陀羅最為擅長操縱雷霆之法,因為他就是雷電之精得道。而天人族最鮮明的特征就是不眨眼
「東方沒有天人嗎?」接引隨即問。
「有,卻少之又少,因為東方高手眾多,天地精華往往被收取煉化,或作丹藥,或為法寶。當年我與梵天、毗濕奴結伴游歷東方,結果遇到數位高手圍攻,被迫返回西方,梵天道兄的五首法相還被斬去一首,只余四面,受了重傷
「什麼?!」準提大為驚訝,濕婆是他誕生以來見過最厲害的存在,同屬三大世尊,梵天、毗濕奴想來修為也是不俗,居然會狼狽而返,東方修士果真實力恐怖。
「你們修為低微,不會被高手注意。兼之草木成精,危險性比天人要低,我才起意將這件事托付給你們濕婆語氣中竟然顯出幾分無奈,「我困在這個境界上已經許多年,固步自封終究是不行,若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必須要去東方交流才行
準提心里其實也動了去東方的心思,畢竟洪荒的主要舞台就是東方,三清、帝俊、太一、伏羲、女媧、鯤鵬、十二祖巫……這些威名赫赫的人物都是出自東方大地,那里的機緣也多,只是——「世尊,我二人修為畢竟不高,又沒有防身法器,只怕是去了東土寸步難行啊他訴苦道。
「接引的蓮花天然有護身妙用,暫且不提,你的本體菩提木尚未淬煉。不如這樣,我親自為你祭煉一番,讓它成為一件更厲害的法寶,你看如何?」濕婆一眼就看透了準提的心思,直接開口說。
「那就多謝世尊大恩了!」準提欣喜躬身。
就這樣,兩人又在吉羅娑山盤桓了兩個月,濕婆在此期間用吉羅娑山盛產的紫金、白銀、琉璃、水晶、硨磲、珊瑚、琥珀這七樣天材地寶把準提的本體菩提樹祭煉一番,使之成為了一件不錯的法寶。
「既然熔煉進了七樣天材地寶,就叫做七寶妙樹吧準提看著眼前的這支青氣郁然、寶華流轉的菩提樹,伸手一指,將其化作樹枝大小,握在手中反復摩挲,喜不自勝。
「法寶終究是外物,自身修為才是根本,莫忘此言濕婆提醒道,準提連聲稱是,也不知听進去了幾分。
第二天清晨,旭日初升,吉羅娑雪山上閃耀著金光。
濕婆靜坐于峰頂,看著接引準提從山腳出發,向東方走去,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里,眼中流動著不明的情緒。
空氣微微振動,一位白須白發、赤紅長袍的慈祥老者出現在他身旁,隨後又有一個青年跨越空間走來,面容秀美,卻有一股帝王風範。
「便是他們?我們三個合力預測出的人物?那兩個小小的地仙?」半晌後,那個青年開口問。
「說得不錯,毗濕奴,就是他們濕婆頭也不回地答道。
「我甚至懷疑他們會死在去東方的半路上,就憑此等修為……」毗濕奴不贊同地搖頭,他開始覺得他們三個進行預言的時候也許出現了失誤。
「相信你自己,毗濕奴,也相信他們兩個一直沒說話的老者發聲了,柔和而不失清晰,「振興西方眾生的希望就在他們身上,這是我們拼盡全部法力道行來推演預測的,不會出錯
「梵天,你也知道,未來如同一條支流眾多的大河,我們所窺到的只是其中一道支流,任何一件細微小事都可能改變一切。事在人為,究竟如何,到底還要看他二人怎麼去做。那接引太木訥,準提又一肚子小算計,哪里是成大事的料?」毗濕奴皺起好看的眉頭。
「我們三個只是大羅巔峰,數百年來毫無寸進,而東方先行修者眾多,早已把我們甩在後面。大興西方,何其難也?縱使這二人只是一線希望,我等亦要全力爭取濕婆說。
梵天與毗濕奴默然點頭,看著接引與準提結伴而行的身形,心下喟嘆不已。,希望大家可以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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