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妻子?親愛的舅舅,我可沒有同意過這樁婚事哦,更何況我還沒有真正認識洛娜小姐呢,她是個怎樣的女孩子也不是憑舅舅這樣夸贊就可以草草決定的。不是嗎?」阿洛伊斯看著彌修提納斯,他的字字句句都帶著幾絲嘲笑的意味。而彌修也意識到阿洛伊斯的懷疑,心想這個孩子真是警惕呢。
「孩子,你過幾天就過十五歲的生日了,按理來說也到了訂婚甚至結婚的年齡,就像你的父親一樣。你是個出色的伯爵,能夠擔任很多東西,你的父親能夠有這樣的兒子也算安心了,但是他和你母親都離世了,我就必須照顧好你。現在就只剩下你的婚事了,你定下婚姻之後,姐夫和姐姐在天國也會很開心的。阿洛伊斯,難道你不想你的父母看到你成家的樣子然後安心嗎?」彌修就像一個稱職的舅舅,全心全意地替這個「外甥」著想。
「我記得你母親臨終前跟我說過,她希望能夠看到你長大成人,能夠繼承好你父親的家業,把這個家族發揚壯大。只可惜她弄丟了你,她只能帶著遺憾離開人世了。阿洛伊斯,你回來了,也是時候實現你母親的遺願了吧
阿洛伊斯那雙帶著邪魅的眼楮看著彌修,很有耐心的听完他的演講,就像是看女王在倫敦的最高的演講台上發表演講,還帶著莊嚴肅穆。他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說得不錯,父母的確很不容易,他們都早早的離開了我,我從小就沒有感受過父母的關愛。我能夠回來就希望能為他們做些什麼,可惜上帝沒有給我這個機會。可是訂婚這種事情,洛娜小姐有什麼過人的才能讓我滿意呢?我可不想讓他們失望啊阿洛伊斯低下頭,臉上滿是懷念的悲傷的神情。
「其實老爺還是很內疚自己沒有盡到作為兒子的責任,選未婚妻這種事情他希望能夠盡量選一個完美的未婚妻,這樣也還算得報答了父母的生育之恩子封站在阿洛伊斯身後說,眼里還流露了遺憾的情緒。
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了,大片大片的雲朵擋住了陽光,天空也變得陰沉了。眾人看著悲傷的阿洛伊斯,隱隱地看見了他眼眶濕潤,眼角似乎有一滴晶瑩的眼淚。那好像只是一瞬間,立即,他抬頭笑了起來,那是陽光一樣燦爛的微笑。
「這沒什麼,都已經過去了呀,我現在過得很好,還有那麼關心我的舅舅不是嗎?」他起身來到彌修身邊,從他的背後抱著他,眼楮開心得眯了起來,彌修也隨和的笑。其實他想盯著阿洛伊斯的眼楮,只可惜他是眯著的,幾乎是閉著。他就環著自己的脖子幾秒鐘就起身,他根本沒有機會。等他坐回原位上時,子封俯身貼耳輕聲說。然後阿洛伊斯笑著起來,「各位,我為大家準備了一場表演,中國的貌美女子,精通琴棋書畫。請大家靜心欣賞,特別是洛娜小姐哦他看著依偎在母親身上的洛娜伊齊利爾,少女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波瀾,直到現在都沒有講過任何一句話,阿洛伊斯一直想讓這個神秘的女孩開口。
阿洛伊斯拍了拍手掌,然後眾人的目光都轉移到花坪中。周圍都是滿地的紅玫瑰還有翠綠的草葉,隨著阿洛伊斯的掌聲落下,花坪中憑空地出現一個身穿戲服(指舞女的專用跳舞的衣服。)的女子。她的腳尖輕輕踮在花叢中,一身冰藍的絲綢服飾,身上的鈴鐺飾品發出清脆的響聲,女子長到幾乎到腳跟的黑發飄逸在半空,還有長長的綢緞輕盈地揮舞開來,胸前是古樸的彩繡並蒂蓮,旋轉的裙擺點綴著幾顆水晶寶珠,華麗的衣裙用金絲繡著一只展翅的火鳳凰。
女子眼里是擋不住的妖媚,紅唇艷麗,她不停地旋轉,裙擺搖曳開像朵盛開的冰蓮花。她就是天仙下凡,不食人間煙火的高貴。她輕輕抬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觀眾,那雙黑寶石一樣的眼楮有著女子獨特的嫵媚,縴細的腰肢自然地搖動。修長的雙腿和雙臂透著白潔如雪的膚色,也不失東方人特有的風情萬種。
頓時,在場的人都被這個東方女子吸引住了,包括阿洛伊斯,誰都無法移開眼楮。女子周圍盛開的紅玫瑰隨著她裙擺的搖動也飄起宜人的花香,花瓣迎空而起,環繞著這個美如天仙的女子。
這時,洛娜要求給她一個古琴,她想借這個機會給這個東方女子伴奏,一來可以展現自己的才華證實自己的確不負才女這個稱號,二來因她喜歡中國,敬仰中國的文化。子封拿給她一只布滿古樸風格的古琴,然後少女縴細的手指在琴弦上緩緩撥動,優美的琴音隨著琴弦的震動響徹整個花園。舞女听到琴音後,舞動的動作也隨著音律有節奏地舞蹈。所有人驚訝與這樣的配合,兩人天衣無縫的合作真像事先排練好的一樣。彌修對于洛娜的主動顯然是十分滿意,而他看向阿洛伊斯的時候,只見這個少年目不轉楮地看著花叢中旋轉的女子,他眼里透著復雜的情緒。
一曲美妙的歌曲結束,舞女踮起的腳尖放下了,舞動的身姿慢慢臥在布滿花刺的玫瑰花叢中,只剩下清細的微風吹起她的輕紗舞衣和柔順的黑發,幾片玫瑰花瓣落在她身上然後一動不動,她就這麼臥在那里結束了整個表演。
「各位貴賓,這個即興表演還沒有令眾人失望吧?洛娜小姐的配合真是點楮之筆啊阿洛伊斯響起掌聲後,彌修等人才從剛才的表演回過神來,也跟著拍起贊美的掌聲。
「可以請那位女子過來與我們一同喝茶嗎?我想與她交談有關中國的文化一直都閉口不言的洛娜終于開口了,她向阿洛伊斯說,指了指花叢中的東方舞女。
「哦?洛娜小姐感興趣?」他知道洛娜喜歡中國,甚至學習過中國的琴棋書畫還有那些枯燥的禮儀,她家里是在中國做交易的,至于是什麼交易,也就是販賣毒品鴉片給中國那些懷有貪婪**的人。
伊齊利爾夫人開口,「我們家是一直是在中國做貿易的,洛娜也是受到中國文化的影響,她難得有這樣的興趣呢,實則讓我們感到欣慰啊伊齊利爾夫人模了模洛娜的臉頰,那是一種身為母親的關愛。阿洛伊斯讓子封帶那個東方舞女來到這里與眾人喝茶,只見這個高挑的東方女子坐在阿洛伊斯身邊時蒙上了面紗,只留下一雙寶石黑的眼瞳看著一切。
這個東方女子有一種女性的含蓄,似乎有些羞澀。洛娜還沒有來得及與她說話,一旁的彌修搶先了一步。
「為何小姐你蒙面紗,方才你跳舞的時候卻不帶上呢?」彌修的語氣中似乎有些懷疑的意味在里面,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來,雙目直直地盯著這個靦腆的東方女子。女子看到彌修直勾勾的目光不敢與他對視,反而把頭壓得更低了。
「因為……我們舞女除了跳舞的時候摘下面紗,而在外人面前是不可以隨便展露自己的真面貌的
「哦?這真是個奇怪的習慣啊,規定嗎?」彌修眯著眼看著這個女子。
「先生,請不要這樣看著小女子好嗎?」她被看著很不舒服。彌修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不對,然後迅速恢復原來的樣子,端起茶杯喝茶。阿洛伊斯笑著,「對啊對啊,舅舅,難不成你喜歡霓紗?話說舅舅你也沒有結婚什麼的哦」
彌修聞言,只是笑了笑,「孩子,你不知道我打算把這一生都奉獻給上帝嗎?我是公爵的同時也是個傳教士啊他不知從哪里拿來的《聖經》,然後在胸口畫了個十字。
「你叫霓紗嗎?你好,我叫洛娜哦洛娜伊齊利爾居然笑了,她對霓紗笑了,那種笑容溫暖至極,就像冬日里的暖陽,發自內心的真誠的笑。她把手伸出去,想和霓紗握手相識。霓紗抬眼看著這個美麗的少女,對于少女的熱情似乎有些受寵若驚,最終她還是低下頭像個下人一樣用細小的聲音回答,不敢驚動自己的主子一樣。「你好
「伯爵,我可以跟你換個位置嗎?這樣我就可以更好的和霓紗交談了,好嗎?」洛娜的手被騰空在那,卻沒有感覺到尷尬,她祈求的眼神像個可愛的小動物一樣,阿洛伊斯愣了愣,然後默許了。洛娜坐在霓紗身邊,她比霓紗小,但是她對這個東方女子就像是一見如故一般,她向霓紗請教各種關于中國的知識。
一旁的彌修皺著眉頭,「洛娜小姐,我們似乎談談正事他眼神變得凜冽,好像只存在了一秒,阿洛伊斯盯著彌修,這男人的任何表情都被他捕捉到了。而洛娜有些戀戀不舍地收回自己侃侃而談,轉之靜靜地听大人們的討論。
「阿洛伊斯,你看如何呢?打算好了嗎?」彌修仁慈地笑著。
「好啊,既然洛娜小姐是天才少女,方才那演奏的天籟之音著實讓我刮目相看呢他眯著眼楮看著洛娜,「子封,你看呢?」
子封狹長的雙目微微掃視了在場的人,最後在霓紗身上停留了一秒鐘,然後開口說,「洛娜小姐是各家族中少有的天才少女(突然跳出了個天才傻女==),也是人們眼中的大家閨秀,凡事都是做到完美,老爺您似乎挑不出什麼毛病了。洛娜小姐是最好的人選了
「哼,就這樣吧,那麼事情就這樣定了。子封,送客阿洛伊斯擺擺手,起身準備離開。所有人都不再說話,似乎這件事早就決定好了,他弄出這麼奇怪的表演也只不過是想看看他們的底細而已。在彌修看來這只不過是小孩的把戲罷了,他勾起嘴角,顯然很自信的模樣。
眾人目送他走出花園,他們都在疑惑,談論了這麼多就這樣草草地決定了,事情真的就這樣結束了?當然,在彌修和霓紗眼中並不是這樣簡單,這只不過是一個將計就計的謀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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