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的興奮早已消耗小牛的所有的精力，小腦袋一點一點歪了下來。秦峰把他抱起讓他的頭靠在他的肩上。
溟煌想要取走他手上的燈籠，卻被他抓的死緊。
「隨他吧！」秦峰輕聲說道。等會還在進行，兩人慢慢的走在回去的路上，沒有言語。與周圍的喧囂形成強烈的對比。
「什麼時候走？」秦峰打破沉默。
「今晚就走。」
秦峰頓住腳。溟煌跟著停了下來。兩人的目光相撞。卻看不出彼此的眼中的情緒。
溟煌很美，是他見過最美的男人就算是改變了妝容，他還是能從改變不了的輪廓中描繪他原來的模樣。這樣的容貌在女人身上不一定是福，在男人身上同樣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他把小牛遞到他懷里。溟煌不明所以，慌忙把孩子抱穩。
秦峰從懷里，拿出在市集上買到的玉簪。
溟煌從不束發，任一頭如瀑的秀發披散在身後。秦峰不得不承認，偶爾看著他的背影他心里忍不住會有些幻想。
秦峰猶豫了下，說「我沒什麼可以送給你的，剛剛看到感覺挺適合你的就買了。」
對方沒有說話，也沒有拒絕。秦峰就當他默認了。
溟煌比他要矮一點，對秦風來說這高度正好適合，他很順利的把他的頭發挽起，把玉簪固定在他的腦後。
秦峰滿意的掛起微笑，看著他說「保重！」
溟煌勾起唇，看著這個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帶給一絲暖意的男人。「謝謝！」
這是他第一次對人說謝謝。他把孩子還給他，轉身離開。
秦峰站在夜色中，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心里五味雜陳。他們原本就有屬于他們不同的路，卻意外的交錯。他們不過是彼此生活中的一個小意外，終將分離。遵循著他們原有的人生軌道……
秦峰很晚才睡著。感覺意識開始模糊，又被搖醒。
「不是給了你熱水了麼？」腦袋不清醒的他，以為又是那人半夜鬧著要熱水洗澡。
「爹！」
等他反應是兒子的聲音時，才不得不睜開眼。
「怎麼了？兒子。」
小牛的大眼蒙上一層水霧。「叔叔，不見了。」
隱約的，他感覺到溟煌不會在回來了。
秦峰想起昨晚那人的離開。他親了下兒子的小腦袋。柔聲說「叔叔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住在這里。」
「那叔叔還會回來嗎？」
秦峰回答不了他。
他還會回來嗎？或許會，這是他現在希望的因為習慣了那人存在。或許不會，寂寞的日子總會過去。
不見秦峰回答，大眼里霧氣越積越厚形成水珠啪嗒啪嗒掉下來。
「爹！讓叔叔回來好不好？小牛想叔叔了。」
秦峰坐起身，小牛立刻趴到他的懷里大哭起來。「嗚……」
「傻孩子。別哭了。你以後還會遇到很多很多的人。不是每一個都可以一直陪在你身邊。」
「小牛不要別人，小牛想要叔叔。」
「乖！不是還有爹嗎？」秦峰哄道。
「那爹會一直陪這小牛嗎？」這孩子總能抓住重點。
「爹總有老的一天。」
對孩子說這些或許殘忍。他上輩子，應該說上輩子了，他死的時候才三十歲不到。誰會料到他這樣就來了這里。讓他早點有個概念也不是壞事。
「等小牛長大了，會遇到能陪伴小牛過一輩子的人。」
「小牛不要長大，爹永遠陪小牛好不好？」小牛希翼的看著他說，想要得到保證。
「可小牛之前不是說長大了要賺很多錢養爹麼。」
小牛為難了。
秦峰抱緊他。「我的小牛長大了。要多回來看看爹。」
好像太煽情了！小牛還這麼小。什麼時候才等到他娶妻生子。而且他小牛這麼乖，一定不會丟下他的。這人已經開始擔心以後孩子事情來了，都怪家里突然少了個人，就胡思亂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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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牛要上學了。
消息傳開，第一個不願意的就是小二水。
「嗚嗚……小牛……你別丟下我。我不能沒有你。」
小二水圓實的小臉掛滿淚和鼻涕。哭的太厲害還打起了嗝。這小子已經哭了快半個小時了。肝腸寸斷聲音都沙啞。不管大人怎麼哄都不听。
小牛看他哭的難過，安慰的拍他的頭「二水不哭，小牛不會丟下你的。」
「騙人，你上學堂就不跟我玩了。」就像阿寶哥一樣。
「嗚嗚……小牛是壞蛋……我再也不跟小牛好了。哇哇啊……」
秦峰揉了下被摧殘半個多小時的耳朵。進屋拿了條濕手帕出來，哄到「二水，不哭了。我听你爹說過陣子要送你到武館，跟師父學功夫。等你學回來小牛也放學了。你們不是可以一起玩麼！」
「小牛有其他朋友就不跟二水玩了。」二水一邊抽泣，仰高圓臉讓秦峰給他擦。
「小牛會跟二水玩的。二水是小牛最好的朋友。」小牛再三保證。
終于哄完二水。大伙都松一口氣。下午秦峰帶著小牛到書院交學費。
上次他們過來只在指定的地方，來去匆匆走了一遍。交完學費，學院還專門派人帶著他們父子在學院參觀。
不愧是月陽國最有名的學府。到處都能感受到這里透著濃濃的書卷氣。一圈下來他才知道這里有多大。正要逛起來一天都逛不完。他想第一次來的人，要走錯了找到路都很難。
書童模樣的少年帶著他們來到學生上課的教師門外。里面傳來學生的讀書聲。
小牛靠近從窗戶外看去。大眼滿是向往和欣喜。他知道很快他就會在跟他們一樣能在里面讀書了。
秦峰雙手搭在他的肩上。小牛抬起頭，秦峰說「我們走吧！」
「嗯。」小牛牽著他的手跟著書童離開。
學堂里的教席位置上的男子認真的听著學生的朗誦。沒有注意到到窗外的不速之客。
秦峰也沒有注意到學堂里的人，是跟他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
從學院出來，父子兩高興的到市集買了些日用品和小牛上學要用的紙筆文具。另外他還買了些畫紙。
佐新前些天派人來通知他是不是有畫第二本的打算。所以他也在構思著。
另外佐新還邀請他到他的別院做客。他在考慮這要不要去。除了公事上的事情，其它的，他不想與這人有過多的接觸。
之前他感覺到佐新對溟煌的顧及和禮讓。現在他溟煌不在，他可不確定這人會不會把什麼注意打到身上。在這個只有權利說話的地方，他只能一切步步為營。
小牛上學的第一天。這孩子就興奮的天還沒亮起來準備。弄得秦峰也不得不陪他起床。
給小牛穿好學院分發的校服。他們就出門了。小二水也在昨天開始到武官學功夫。
看著小家伙背著書包，隨著大伙的一群小不點進了書院。秦峰猶然升起一股驕傲。
他的孩子長大了！秦峰沒有回家，他直接來到佐新的別院。
這里一如以往的安靜。里面除了經常跟他聯系少年，就沒有其他人地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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