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熱汗從樓心的臉頰上滑落下來,這盛夏酷暑的就這麼讓他頂著烈日給屋里的兩人守門,怎麼著都覺得是那個叫般箬的人故意整他的。
可惜他現在就是想逃也逃不走了!
天煞的面具男莫名其妙的就點了他的穴道還把他丟在大太陽底下,難怪師父說要是入了江湖不揭掉一層皮是漲不了見識的,看來這話真的是至理名言啊!
「死般箬!死面具男!該死的!」樓心一面罵著一面瞄著眼楮看著烈日炎炎的天空,依照般箬所說她起碼還得在太陽底下多待一個時辰。
屋外是樓心罵罵咧咧的聲音,屋內則是另一副景象。
彼時的般箬正細心的替容凝擦去身上的血污,盡管他還記得之前對她說出那些殘忍的話語,可這一刻他所想的只是她能早點醒來。
他想知道她假死的原因是不是因為自己的那番話。
從脖子一路往下,這寸寸的肌膚曾經也是屬于他的。猶記得第一次的時候容凝在他耳邊的呢喃,她說這是她的第一次希望他能溫柔地對待。
可惜現在所見的確實觸目驚心的畫面,白皙到幾乎透明的身體似乎流了好多的血,他還記得上次抱她的時候她還沒有那麼瘦,可現在一看似乎只剩下骨頭了。
肩胛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可惜還留著兩個深色的疤痕。
越是往下看,般箬越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尤其是最後他的眼楮鎖定在了她那雙萎縮到幾乎不成形的雙腿上。
一刀接連一刀地剜在了他的心口上,每一刀都能讓他耗盡氣力,每一刀都讓他嘗盡了當初她所體驗到的痛苦。
「凝兒……」干裂的聲音卡在喉嚨中,即使開了口他還能說些什麼呢?
錯了不是嗎?一開始便是他的錯!
如果沒有答應慕澤欽的命令強要了她而是直接給她痛快一刀的話,也許就不會有現在這種局面了。如果不是自己情難自禁的話也不會給她帶來這麼的麻煩。
「即便是天涯海角哪里都不屬于你吧。」輕揉著她的發絲,直到此時般箬才真正的明白過來,像她這樣的女人就不該真正的屬于哪個男人。
縱觀天下能得到她的人除了天下第一的男人之外更無旁人能配的上她。
而他不過是一個小小影衛而已,當真自己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了。
「凝兒,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不管你到了最後能不能全身而退我般箬一樣會守在你的身邊不離不棄。」握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滿月復的情懷在這一刻全部都給了這個只屬天下的女人。
不管日後要面對的是什麼他都會義無反顧的支持她,守護她!
隨著時間的推移容凝身上的傷漸漸愈合,也不知道這假死藥到底是用什麼煉制的,不僅能使人模糊血肉還能重生。
驚嘆容凝用毒厲害的同時般箬也沒有忘記將緒煙的臉皮面具重新戴回到她的臉上,既然她要裝作緒煙的樣子,那麼就裝下去好了。
一個時辰後樓心身上的穴道總算解開了,頂著濕漉漉的衣裳就沖進了屋,一進門就狠狠的瞪了般箬一眼。
「你這人恩將仇報,我好心好意替你救人你居然這麼對我,你沒良心!沒良心!」樓心本就是十幾歲的小孩子,這記仇的本事更是比旁人還厲害百倍。
先是將般箬臭罵了一頓,而後居然還敢將他往門口推去。
不過般箬也不會跟他這個孩子計較的,從他剛才的答話中不難發現這叫樓心的孩子跟天山印月宮分不開,興許他還跟容凝有著某些關系。
三推四搡後總算趕走了這個面具男,樓心得意洋洋的端著水壺灌了一大壺的冷茶,轉而又換了一身干爽的衣服,等他忙活好時才想起來軟榻上還躺著一個人。
不過現下容凝又頂著緒煙的臉皮著實讓樓心覺得別扭,這麼好看的一張臉被遮起來真可惜,不過這人皮臉長得也不錯。
閑來無事的樓心也不管般箬在門外如何,干脆研究起剛才從容凝身上模到的幾包藥粉。師父都說了容凝的毒藥可是精貴的很,就是唐門毒藥都比不上她的萬分之一。
這剛一得到寶貝樓心更是開心的蹦了起來,其中一包用金黃紙張包裹的藥粉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打開一看居然是透明如沙一般,可又比沙子還細上好幾萬倍。
這到底是什麼藥呢?盡管樓心好奇,不過這畢竟是毒不能輕易嘗試,可忍了半天後還是決定聞一聞,豈料剛放在鼻子下,這身後就傳來了聲音。
「小家伙,你膽子倒是很大嘛,居然敢投我的藥!」一回頭正對上容凝那雙狐狸眸子,登時嚇得樓心雙手抖了一下,那包藥當即撒了下來。
「哎呀!」樓心可惜不已,這還沒研究出來是什麼藥呢就撒了也太可惜了。
「你想要什麼藥只管向我開口就是,不過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眼前的小少年說不出的激靈與可愛,第一眼便讓容凝喜歡上這個小鬼來,不過越看越覺得熟悉。
「當真?」一听到容凝要給他毒藥,樓心立刻開心不已。
「不過你得告訴我你是誰,我好像在哪里看過你的,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了。」容凝擰眉想了想還是一無所獲。
樓心也不決定藏著掖著,干脆蹦到了她的跟前,「論輩分我也得叫您一聲師叔。」
「師叔?」容凝被這稱呼嗆到不行,不過這麼一提醒她還久明白了過來,「小家伙,你跟我師哥樓肆情是什麼關系?」
「那是我師父!」樓心一臉驕傲道。
「哦——」容凝當下了然,模了模下巴打量起眼前這個小少年來,「那你叫什麼名字,總覺得就在嘴邊的字我怎麼就想不起來了?」
「我叫樓心,我上山的時候趕巧兒您已經下山了,所以咱們沒見過面。」如此一來也就明白了。確實像樓心說的那樣,她還記得下山那天印月宮確實收留了幾個孤兒,當時她正巧在半路上遇到過。
「也對,師哥在信里提過你的名字,還說你天賦挺高的。」容凝拍了拍他的小腦瓜子,「對了,我師哥呢,他怎麼也下山來了?」
「哦,師父前段時間說要下山找藥所以就帶我一起來了。後來他說想您了干脆就帶我一起來了京城,不過前幾日他又不見了。」樓心將這些話說的挺無所謂的,反正他那師父向來神出鬼沒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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