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王懶妃 第十四章 婚約沒毀

作者 ︰ 貂神大人

慕戰急急跪下,懇求道︰「皇上,爹為人忠厚質樸嚴守規矩,斷然不會居功自傲,皇上恕罪。」

「呵呵呵……」宇文弈輕笑出聲,手中的白玉折扇把玩于手掌之中,手指捏過白玉上雕刻的畫案,漫不經心的模樣倒讓赫連牧深深皺眉,對翼王的印象也由高大的雕像轟然倒塌成一堆碎渣,逼將軍府于死地,宇文弈的打算已昭然若揭。

接下來的一句話恰恰戳中了赫連牧的弱點,在大擺筵席之前他就已有所擔憂,卻沒想到竟給了宇文弈機會毀了將軍府毀了剪影,「將軍今年明明才四十又三,長壽之人方能大辦壽宴,將軍這般大擺筵席請諸多貴賓場面不小呵。」

赫連牧在朝二十幾年,與眾多官員交情深厚,加之親民,百姓對這位赫連將軍也頗為敬仰。尤其是軍隊里的士兵,戰術出眾領兵力強的赫連牧是他們心中真正的將領。只可惜青春年華不再,在沙場戰斗多年身體不如從前硬朗,他便請求皇上告老留在京城,又慕戰正值壯年俊逸瀟灑雄才大略,從赫連牧身邊有作戰經驗,得重用。

在皇帝身旁這麼多年赫連牧沒能把皇上的脾性模個透,可也瞥見皇帝在世人不見的背後陰暗處算計狠毒的冷光眼神和毫不留情的手腳。天子沒有大肚之人,容不得太過有才人士,然恃才傲物者下場皆慘晚景淒涼。

「皇上,縱使老臣大擺筵席有過分之處,但老臣歷經二十多年的沙場,骨頭早就不如從前了,恐時日不長呀!」赫連牧倔強,但也無力回天,就當擺壽宴是錯,也望皇上看他一把老骨頭的份上放過將軍府。

雲相依手里緊緊攢著紫色手帕,直直跪下,地板悶哼一聲好似在控訴傷痛,「皇上,將軍他身子骨最近日益變差,腰膝酸痛,怕是過兩年便行動不便了,老兵不及常人活得久,況且將軍戰場受過致命的傷,如今哪里比得上那些四十有三的大臣。皇上啊,您賞罰分明是賢明的君主,請明察秋毫,將軍對于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鑒天地可表。」

漫天黃沙蕭蕭北漠,十幾年來赫連牧率軍隊駐守此地以防外敵來犯。大漠的風總是呼嘯而過,一天不過能歇幾個時辰不刮,土壘的關口是將士們的住處,夜晚只能空對明月說思念,那樣的日子,赫連牧是如何度過的,對妻子的想念只能隨笛聲盤旋在腦海中。

剪影泛起無邊的心疼與感激,她要為父親做些什麼。「皇上!爹腰腿不好,冷天雨天便會犯疼,剪影前段時間還泡了藥酒給了爹,也是希望爹爹的疼痛能緩解些許。翼王指責爹居功自傲有恃無恐,怕是另存他心,畢竟爹一把年紀還要受到這樣的責問實則殘忍。」

皇上還未惱怒,平靜的臉龐像極了波瀾無驚的湖面,卻不知水下哪里深藏漩渦。

景都臉上閃過一絲期待,同樣的,熾天也是。宇文弈此行目的十分明確,不過就是毀約。如果婚約沒了,那麼打擊將軍府也自然做到了。當年赫連牧打了那場成功的勝仗受皇上大賞,又宇文弈的母後當時聖眷正隆,宇文弈成了皇上很喜愛的兒子,便給將軍府嫡女與宇文弈賜了婚。若婚約在赫連將軍的壽宴上毀了,官臣不免拿另一種眼光看待將軍府,名聲便也不再好听。流言是可怕的東西。

「皇上,既然翼王要解除婚約,那麼剪影也無話可說,只望皇上不要怪罪爹。爹的壽宴是剪影與哥哥一同謀劃的。哥哥回京之前與剪影相通書信,信上說爹的壽辰臨近,想回京後好好給他老人家賀壽,畢竟哥哥有三年未歸。現在翼王認為孝心是對皇上的不敬,那翼王,皇上何以統治天下!」剪影轉身面對宇文弈,語調不悲不切鏗鏘有力,像是一把磨得光亮的銀白匕首直指他的心窩,刺的他鮮血淋灕。

「壽宴之事,你與慕戰必是報與大將軍听,大將軍既然允了此事怕是心中也無所畏懼。」狡辯的聲音沒了之前的爭鋒相對與不可抗力,不再像是堅硬的金屬落地的清脆之聲,多了些軟弱,沒那麼足的底氣了。

剪影不理睬宇文弈,盯著皇上︰「皇上,如果翼王要為皇上舉辦壽宴,皇上听到此話心中莫不欣慰?我想皇上是不會拒絕的。」

皇上喝止住欲言的宇文弈,對剪影開懷大笑,欣賞之色何等明顯,熾天與景都捧茶呵氣,講剛剛的期待一並吐盡。這樣聰慧的女子,世間難得幾回見。

「剪影說的不錯,這天下最難得的是孝道,孝感天地的舜帝,嚙指痛心的曾子,白里負米為雙親的子路,皆大孝子。」皇上起身扶起赫連牧,「赫連將軍,你有孝順的一兒一女,也改滿足了。」

慕戰與雲相依舒了口氣,心中卻長出一塊疙瘩,剪影變得太耀眼。

赫連牧緊繃的臉松了幾分,皺紋卻越加顯現出來了,剛剛赫連牧的心經歷了春夏秋冬,人瞬間就蒼老了不少。

其樂融融的景象是宇文弈所料想不到的,此行居然負了明齒的心意。

可此刻面前的女子光芒那般盛,他從未見過,瞄到那樣光芒的人,都像中了蠱一般,不顧腳掌的疲累堅定地朝她走去。這樣的剪影,比斜陽湖上黃昏的晚霞還來的迷人。也許,這個狡黠的女子做自己的王妃也不錯。

如果宇文弈听見此刻剪影的心聲,必將大惱。因為剪影的心在說︰「這個渣男在看什麼!這種萬人騎的種馬男我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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