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里德勒 第二十二章 詛咒教派的滅亡

作者 ︰ 唐默

「別慌!」思諾森按住蘭切洛斯伸進口袋的手,「這里只是一個小型的祭壇,到場的觀眾,幕後人還沒有現身,不應該在客人沒來齊之前就掀桌子,那樣做實在沒有禮貌,而且會打亂行動部署。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我不能漠視那些平民蒙受欺騙後慢慢被死亡的羽翼籠罩。」

思諾森嗤笑︰「你最好睜開眼楮認真看看,他們是不是受到欺騙。不是,這些人只是逃避真實生活的懦夫,人生的輸家,甘心躲藏在這個地下溶洞里,寧願讓惡魔吸走自己的生命力,作為交換免除**和心靈的痛苦。醫生,按照你的學識,告訴我這是一種什麼病癥。」

蘭切洛斯掙扎了片刻︰「麻醉,他們在麻醉自己,就像在酒館花掉身上最後一個銀德勒買醉的酒鬼。不過他們並不是無藥可救,只要把他們領上正路,沒有人不能拯救。除非……」

「除非他們自己願意放棄自己,在沉醉的酒鄉流連忘返。醫生,你的醫術再好,也無法喚醒裝睡的人。」

邪惡雕像的右側,一頭腐爛僵尸的身體從中間裂開,就像馬戲團熱鬧的舞台上玩大變活人戲法的魔術師,走出來一位個頭矮小的侏儒,光溜溜的腦門上有淺淺的抬頭紋,濃密的絡腮胡連著油光發亮的頭發,穿著一身連體的綠色長袍,長袖和胸前有數十個用來釋放詛咒的邪符,以他的身體為中心不停擴散暗紅色的喪智靈光。侏儒身上還有一股濃郁的臭氣,就像夏日午後被沖上沙灘的死魚高溫腐爛的味道,吸引著溶洞里逐臭的蚊蠅在他身邊飛舞。

隨著這個怪人的出現,雕像左側的病人渾身毒瘡從頭到腳接連爆裂,膿毒漿汁和爛肉不斷掉落,露出里面的鮮血骷髏本體。

再等待了一會,溶洞內沒有其他異類出現,思諾森松開了自己的手,蘭切洛斯立即將符文石捏碎。

為了掩蓋隱藏的暗探,守夜人沒有出城巡夜,因此肩負著‘聖矛’和政法署長共同具名的委托任務的思諾森和蘭切洛斯只能繼續呆在溶洞的陰暗角落。

兩位侍奉「苦難之主」的祭司現身後,平民中發出陣陣騷動,有一位中年男子手里舉起一根黑色的蠟燭,「我有一個仇敵,搶走本該屬于我的工作,讓我三餐沒有著落。尊貴的祭司大人,這是詛咒的蠟燭,我懇請你們將災難和噩運降臨在他頭上。事成之後,我將重新取回收入不錯的工作,必定把三成收入獻給解救我月兌離不幸的苦難之主。」

在激流城的法律也無法染指的外城黑市,一個金歐瑪一根的黑蠟燭並不容易到手,除了必要的金幣,還得有足夠的運氣。

身穿綠色長袍的侏儒將這根釋放詛咒的最好的觸媒從容收下,熟練的手勢就像在退潮的海灘撿起一枚不起眼的貝殼,隨後向中年男子問清楚他的仇敵的姓名和生日。

回到雕像右側的自己的位置,侏儒用熬過漫長冬天的麥秸現場做了一個七指尺長的玩偶,把寫了中年男子的仇敵的名字和出生日期的紙條塞進玩偶里面。

雕像左側的鮮血骷髏折斷自己一根肋骨,交到侏儒的手里,彎曲的弧線、閃過金屬光芒的鋒利的肋尖就像一把新月匕首。

侏儒咬破自己的舌頭,伸出右手食指在上面蘸血,在肋骨板面上畫了三個詛咒邪符,含著血水的嘴巴吐出連串污言穢語,最後他一口將血水噴向詛咒之匕。

一抹蒼白的冷焰驟然爆起,燒灼掉其中兩個邪惡的符號,只剩下烏紫色象征傷口無法愈合失血而亡的邪符。侏儒握住釋放詛咒的骨匕,狠狠地插進玩偶的胸膛,幾乎將它裂成兩片。無形的陰冷波動漣漪似的散開,穿透中年男子的身體,驟然化成一根尖刺朝目標射去。

「你的祈願達成了。」稍微露出疲倦的侏儒伸手在肋骨板面上輕輕一抹,立即把它恢復如初。

隨即交給鮮血骷髏重新裝回原處,他則緊緊握住拳頭。沒過多久,在侏儒的袖子上,一個若隱若現的邪符出現了,顏色艷麗地仿佛用鮮血剛剛畫上去。

就在這個時候,頭頂傳來一聲沉悶的轟雷爆鳴,燃燒青色火焰的惡魔雕像仿佛被狂風吹熄,露出丑陋的岩石身體,就連黑寶石似的眼楮里不停盤旋的星光也驟然熄滅了大半。

侏儒驚嚇地跳腳,他沒有多想,直接撕開一張氤氳極高的元素濃度和狂躁的魔法韻律的卷軸,邪惡雕像配合地從雙眼射出漆黑的光線,把穩固的地面撕裂出一條縫隙。卷軸召喚來的三頭毒蛇之魂咬出這條縫隙準備撕開,一道綠色的光芒從地道深處射出,將侏儒的逃跑企圖和退路全部掐斷。

守夜人的精銳小隊順著地道沖進溶洞,綠袍侏儒失去了唯一的生路,只能像被困在絕境的野獸拼命反抗。

他眼里閃過狠戾的怨毒,抓住鮮血骷髏的頭骨使勁擰斷,雙手捧著戴在頭上,剩余的骷髏軀干主動貼在他的身上,構成一幅致密的骨甲。

一根白銀長矛帶著橙黃色焰尾疾射而來,侏儒的臉色驟變,吐出褻瀆神靈的罪惡之言,它的右手中指一枚黑曜石戒指瞬間炸裂,鋼鐵指環涌出大蓬墨黑色的水銀,瞬間涂滿侏儒的手臂,慢慢浮現出金屬的光澤。

侏儒伸出右手,掌心出現一張扭曲的鬼臉。長矛急射而至,被鬼臉抵住無法前進。

這時一個守夜人踏著沉重的步伐發起沖鋒,在地上擦出連串火花的雙手重劍從下至上將用盡一切底牌的綠袍侏儒切成兩半。

及時反應過來向左側頭,避過破首的絕殺,不甘心死亡的侏儒燃燒最後的生命,對自己半亡靈的身體以及剛剛完成轉化的幾具僵尸釋放了腐囊爆裂術。

溶洞所有負能量都被瞬間出現的元素坍塌吸引過來,守夜人聞到空氣里危險的氣息,立即退到邊緣組成合擊陣型。

猛烈的爆炸在狹小的溶洞里反復震蕩,受到波及的平民們都被暴風吹到石壁上墜地受傷,而承受這個危險法術絕大部分威力的守夜人小隊堅固的防守陣型也土崩瓦解,除了持盾的重甲衛士,其余人都被負能量和余波重創。

陸續趕來的其余小隊挖開半坍塌的地道繼續進入,除了拯救差點失陷在這里的伙伴,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身負秘密使命查出這處痛苦神殿分支之一詛咒教派的兩枚「長釘」,順手還要把昏迷的走上歧途的平民們安全帶出去。

巨大的熒光團點亮這個被惡魔之力和亡靈玷污的溶洞,守夜人仔細地搜尋每一寸地面,還是沒有發現思諾森和蘭切洛斯的下落。

「繼續搜尋,如果生還我要看見他們在我面前,如果死亡我要看見他們的尸體。」守夜人的一位首領發出命令。

過了沒多久,一位守夜人在粉碎的邪惡雕像前的狹小地縫里看見一點異常的動靜。

首領揮動法杖讓地面堅硬的岩石變成柔軟的泥土︰「馴鹿在上,你們怎麼會跑到這里?」

原來思諾森和蘭切洛斯在剛才負能量爆發前的短暫時間里,鑽進綠袍侏儒用卷軸召喚出的毒蛇之魂打開的地裂里,只是沒有想到那條縫隙隨著「元素坍塌」會越來越小,以至于他們被困在地底。

守夜人顯然受到某方面的壓力,仔細檢查兩人身上的傷勢,發現思諾森和蘭切洛斯幸運地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勢,只是手腳有一些擦傷。

得知自己沒有大礙,思諾森和蘭切洛斯露出輕松地神情,兩人謝絕了守夜人的護送請求,結伴回到貝殼街的公寓。

回家路上,思諾森在前面走著默默不發一言,蘭切洛斯知道他心里憋著很多問題,只是還沒有合適的地方。

在公寓的二樓,蘭切洛斯重新升起爐火,把水煮開後和好友喝了一大壺提神的魔豆粉末沖泡的濃湯。

終于緩過氣來,思諾森苦笑著︰「原本以為‘喜鵲’會在前面帶路到他們的老巢,想不到反而被她耍了。」

蘭切洛斯沒有吭氣,只是點點頭。

「說說你的事情,醫生,你可真是隱瞞了不少東西。」思諾森扣著手指在計算,「懂一點點古精靈文,對迷霧戒指了解很深,這些都算了。那個聯系守夜人的符文石是怎麼回事?這是你的秘密嗎?」

蘭切洛斯尷尬地不知道說什麼,斟酌著語句︰「這是上面安排給我們的秘密使命,或者說是隱秘的任務。原本我以為我們會是長期隱藏在貝殼街的閑棋,想不到這麼快就被激活了。」

「你不會說,是那些非人類的惡魔崇拜吧。」

「沒錯,痛苦神殿已經在外城扎根了,還把觸角伸進了內城。詛咒教派是其中最小的一支分支,里面除了擁有惡魔之力的人類墮落者,還有半獸人、亡靈這些禁忌的隨從。守夜人幾次行動都被破壞,因此上面的人……」蘭切洛斯的食指朝天,「認為部分貴族和官員被拉攏了,導致情報泄露,因此找到了單獨行動的我們。不過,我敢確定,‘喜鵲’不是痛苦神殿的人,連外圍成員都不算,她們是另外一股勢力。詛咒教派只是被她順手利用了,幸好最後我們都沒事。」

「你說的不錯。」思諾森仔細想了想,他心里確實有一股在不知情的前提下被利用的怒氣,不過這些很快就丟在腦後,他拿出一枚鋼鐵指環放在眼前端詳,「這是主持儀式與惡魔交易的人類墮落者死後掉落,恰好從地縫滾落,被我撿到。」

「我也不差,經過門口半獸人守衛時,從他身上順手拿走的,應該是一本獸人薩滿的魔藥配方。」

蘭切洛斯笑著搖搖頭,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本薄薄的散發草腥氣的獸皮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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