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里德勒 第四十四章 夜行

作者 ︰ 唐默

擊中胸膛的要害斃命的中年男子的身體冒出濃濃黑煙後 的一聲,接著 里啪啦地接連炸裂,變成一堆白色灰燼。請使用訪問本站。

「怎麼回事?」酒館里目睹這一幕的客人們都好奇地紛紛往前涌動,只有一小部分人不斷向後退縮。

有見識廣博的冒險者認出灰燼的來歷︰「這是一頭成年吸血鬼,被銀質武器和正能量摧毀了嗜血的身軀和邪惡的靈魂。」

「是守夜人嗎?」

「這支短矛很像是其中的一位首領,我們激流城的驕傲,尊敬的奧列弗閣下。」

這個名字顯然很受激流城平民的歡迎和喜愛,許多人開始用自己親眼所見的肯定語氣敘述奧列弗的豐功偉績,有些過于離奇的傳聞甚至讓身為奧列弗幼時好友的思諾森覺得臉紅,過了一會才適應越來越濃厚的氛圍,並開始習以為常,沒過多久,思諾森覺得周圍的客人說的話都是真實可信,他為自己擁有這樣一位朋友感到自豪和驕傲。

‘連吸血鬼這種躲藏在黑暗深處的邪惡居民也開始拋頭露面,激流城的亂局真的很有吸引力。’思諾森望著地上那堆古怪的灰燼若有所思。

‘對了,激流城身為北地所有軍功貴族的領頭羊,它的一舉一動造成的影響必定會擴散到全局。退後一步,如果王室真的是幕後黑手,期望在激流城制造動亂,進而撬動整個變成鐵板一塊的北地的局面,目前的作為顯然只是小打小鬧。’

「咦!這堆灰燼有古怪。」思諾森借著昏暗的酒館的燈光看見吸血鬼死後身體爆碎的骨灰里有一條細小的蟲子在蠕動。

‘有趣。這些灰燼有值得研究的價值。’

思諾森撕開自己的雙層皮馬甲,把眾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吸血鬼的余燼收集到手,甚至連那條小蟲子也一樣。

看到他的舉動,酒館里有的客人感到慶幸,‘總算有人出面把這些邪惡的骨灰打掃干淨。’有的客人忿忿不平,‘這些灰燼是守夜人首領的戰利品,怎麼能搶走它。’還有的客人擔心吸血鬼的報復,‘趕緊離開吧,這里死了一頭吸血鬼,肯定會有它的同伴聞著味道過來索取血債。’

思諾森把在場所有人擺在臉上的表情都掃視了一遍,盡管他並沒有讀心術這類能夠閱讀別人思想的能力,可是無形的排斥和抗拒已經把他推到牆角。

‘事情已經辦成,該是離開的時候了。’思諾森站起身,朝外面走去,很快消失在街角。

在思諾森離開後,蜂鳥酒館陸陸續續地走出慌不擇路的客人,他們離開的腳步如此地急迫,甚至連寬敞的大門都被擠地有些變形。

牢騷話和不滿的抱怨接連傳來,很多人選擇沉默繼續加快腳步趕路,是因為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讓這些日常生活平淡的居民們感覺到精神亢奮後一陣陣空虛。

思諾森沒有直接回公寓,他一直沿著牆角黑暗中慢慢步行。不知不覺的走路的思諾森發現身後多出尾隨而行的‘陌生人’。

「奧利弗,是你嗎?」思諾森沒有停下腳步,只是想回頭確認。

「別回頭,我們就這樣說說話。」

「怎麼了?」思諾森心里高興的同時也有些不解。

「事情越來越復雜了,當年戰爭鴿整合‘家族’並劃分相應的地盤和職責時,手段有些激烈,那些失敗的貴族借機發泄自己的不滿。他們攙了一腳進來,市政廳的壓力很大,而且深水城的法拉麥領主,那個對一切‘戰爭’都感到興趣的騎士領主,態度曖昧,物資及時地支援了一批過來,可是他的回應在模稜兩可之間。」

「最終他會倒向我們的。」思諾森很清楚激流城和深水城的領主之間必定有牢固的盟約,正是他們的攜手,才奠定戰爭鴿的雛形。

「沒錯,我們都知道他會倒過來,靠近激流城。可是只要人性的陰暗還存在,法拉麥領主還是很願意看見激流城吃點虧,甚至受到嚴重的創傷。」

「最困難的時候伸出友誼的手嗎?」思諾森有些不理解,「他究竟在等什麼?」

「我只是負責疏通地下管道的淤泥,盡量讓污水和垃圾無法阻礙地下秩序正常運轉的清道夫。對于這些領主、貴族之間的陰謀詭計,我並不想深入太多。」

「這是正確明智的選擇。」思諾森微微放慢腳步,「你來找我不會是為了說以上這些話,我能幫上你的忙嗎?」

奧列弗訝異地打量幼時好友的後腦勺,「你也長大了,變得聰明和懂事,不再是騎士團•腦子都是肌肉•理想主義者思諾森了。」

「以前在訓練營接受騎士長全套正統的騎士教育時我的確是這樣,可是在耐歐瑪港口巡視廳從事兩年工作,和各種各樣的人物打交道後,我不得不把身上的稜角敲碎,用現實的砂紙把它打磨圓滑。不過有一點我必須聲明,盡管外面已經變得物是人非,唯有對馴鹿之王殿下的信仰沒有任何改變。」

奧列弗頓下腳步,「有這個就夠了。」隨後他加快腳步走到思諾森的身邊,和他並肩同行。

「思諾森,還記得那個難忘的夜晚嗎?」

「前所未見的巨大熒光冉冉升起照耀激流城,麥酒味道的泉水沖開阻塞噴涌而出,環繞噴泉廣場的盛宴我們一起共享,榮耀和勝利釀造的美酒,奇跡之術變化出的佳肴。我怎麼會忘記,我怎麼能忘記,這是我一生人當中最寶貴的財富。」

「你說的對。我們要牢記為激流城帶來這一切改變的馴鹿之王殿下,正是因為我們全心全意地信賴他,才熬過那一段艱難的歲月。不管時光如何變化,唯有信仰是真實不虛的。」奧列弗目視前方街道的黑暗和兩側的燈柱,「思諾森,諸神漸漸地陷入沉寂中,斷斷續續地回應信徒,唯有馴鹿之王的聖殿神聖的光輝永耀,很多人都無視這一點,遲早他們會踫地頭破血流。」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思諾森笑著搖搖頭,「這個提醒,我已經收下。其實你沒有必要來,隨便派個人說一聲,效果都是相同的。」

「凡人的陰謀詭計對于目光超然其上的神祇來說只是無關緊要的玩笑,可是我們必須站在同一個陣營里,你能體會我的用意嗎?」

「我這邊毫無問題,另外幾位伙伴呢?」

「確認過,他們都是立場堅定的激流城的戰士。思諾森,現在是關鍵時期。在戰場上獲得勝利不代表其它層面不會失敗。激流城甚至北地已經站在新的戰場上,面對的對手已經不是垂垂老朽的瘸子國王,而是北國大大小小數十個領主以及南方亮出爪牙的獅子。」

「你忘了雙頭鷹,這可是幅員遼闊的大帝國。」

「他們自顧不暇,雙王的血親關系已經很疏遠,不復當年的親兄弟般的密切,不停挑起的戰斗耗盡了他們的財富和國力,流的血太多甚至模糊了他們的眼楮。」

思諾森忽然想起了什麼,他拼命地想要抓住這一閃即逝的靈感火花︰「和新生稚女敕仿佛嬰兒的激流城相比,曾經用冰寒的吐息淹沒北國所有領主的雙頭鷹顯然才是真正的威脅。」

奧列弗有些不解︰「你想說什麼?別拐彎抹角了。」

「我們在那位溫和的東方詩人君王背後稍微推動一把,停止雙頭鷹的內耗,結束持續數十年的凍土帶戰爭。」

「這太危險了,如果把雙頭鷹從囚籠里放出來,激流城甚至北地第一個就會被它盯上,畢竟我們通過商貿迅速積累的財富和資源太多了。這是一塊涂抹了大量女乃油的松軟蛋糕,只有把我們吃下,不斷失血而嚴重虛弱的雙頭鷹才會緩過勁並在此君臨北國。」

「只有這樣,那些短視的領主和南方的年輕獅子才會把目光重新投向雙頭鷹。激流城和北地才會離開舞台的最耀眼的主角位置,充當配角甚至是看客,即使損**上的一部分,總比被那些饑餓的豺狼被獅子統帥著撲上來,把我們瓜分吞並要好很多。」

奧列弗沉思了很久才點頭首肯︰「關于這個遠期戰略,我會作為守夜人的首腦之一向城主直接遞呈,要附署上你的名字嗎?」

思諾森擺了擺手︰「這只是我突然有感而發的胡言亂語,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說出這些不可思議的話。」

奧列弗側過頭認真看著思諾森的眼楮,好一會才發出笑聲︰「對啊,有些事情、有些人就是這樣地不可思議,甚至難以理解。」他輕輕拍了拍思諾森的肩膀,「如果有功勞,我會為你爭取,如果被城主呵斥,我就獨自承擔。」

「不得不再次確認,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思諾森,你是好樣的,只是有時候也要為自己的將來做出長遠的計劃和打算。最近,你不是以預見性的思考偵破了幾件案子嗎?你在市政廳系統里已經擁有一點名聲了。」

思諾森赧顏︰「我以為我的真實身份在政法署里是保密的。」

「在我們揮動魔杖後,又有什麼秘密能夠長期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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