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史歌 98 奧德里的瘋狂

作者 ︰ 桔澀

()(一)

果真如費爾曼所想,在此事參合上一腳的大皇子,他們雖不能怎麼樣,但對于其行為導致的某些結果上,他的父親、帝國皇帝陛下很不滿意。(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

……

巨大的落地窗外,滿是飄浮在星際、大小不一、毫無美感的隕石。本在陸地仰望星空,如黑夜里探照燈存在的繁星,如今在這外太空里中,就只是毫無美感可言,也無亮麗光彩光環的普通石頭。

屋內,奧德里背對著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僵直,如同快要被身後漆黑如漩渦般的星空給吸引過去一般。

「奧德里……」

說不清是憤怒,還是失望,隨著這句喊聲在寂靜的房間內突然響起,奧德里僵直的身體突然一顫,半晌後,他才反應過來,緩緩抬頭,寶石綠的雙瞳再也不是以往驕傲到不可一世的模樣,而是如同孩子般,帶著一絲陰冷氣息的後怕。

「父皇……」奧德里微微仰頭輕聲喊道。

在奧德里面前,一道巨大、佔滿整面牆壁的光屏上,一名中年男子正帶著惱意,滿臉憤怒的看著奧德里。

一眼望去,兩人竟擁有著相同的棕發和一雙寶石綠的眼瞳,眉宇間也帶著相似之處。

「奧德里……你可知道你犯了什麼錯嗎?」中年男子毫無感情的口吻在房間內響起,仿佛還帶著一陣冷風,從奧德里身旁吹過,令他的身體顫了顫,不禁打了個激靈。

「父皇……您、您不是一直想讓他死嗎,我可是在幫您解決這個問題啊。」奧德里咬著唇角,真切說道。

光屏里。中年男子聞聲,看了眼前這個與自己有六分相像的兒子,半晌後才閉了閉眼,眉宇間露出了疲憊之色。

他嘆道︰「幫朕?……你到底是為了幫朕,還是為了幫自己?」

瞬間,整個房間里的氣氛凝固了,奧德里瞪大了眼。望著屏幕中的中年男子,縴長的睫毛也順著眼皮地顫動而抖了抖。

——被發現了!?被發現了!?怎麼辦?!該怎麼辦?!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靜止,兩人都默不作聲的等待著……

奧德里的呼吸越發緊張急促,四肢也如同灌了鉛般抬不起勁,頭腦也一片模糊,眼前的景色似乎像坐船般也隨之搖擺不停。

奧德里張了張嘴,似乎想坦白,可最終,身體就像不受控制一般。不顧奧德里反對,一串話語從中吐出︰「父皇……您不是一直想解決掉他的嗎,而兒臣這樣做也是在幫您呀……這個結果不是很好嗎?」

——不對!不對!不能這麼說,這是錯誤的!

「朕的確想讓他消失……」中年男子承認道,但話鋒又忽然一轉,厲聲道︰「——但是!就算這樣。你也不應該跟伯特.巴福特勾結在一起!」

「這怎麼會是勾結呢……」奧德里口氣溫柔,神色卻詭異的陰森恐怖,「這只是合作啊。父皇!」

「——作為聯邦元帥,伯特.巴福特能站到我們這邊不是很好嗎?!這樣一來,聯邦也無所可懼……只要我們擁有一名聯邦元帥,只要把他握在手心,聯邦還不一樣要向我們俯首稱臣!」

——不對!快住口,不能這樣說!快住口啊!

「……俯首稱臣?」

中年男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奧德里,一雙與他相似的瞳孔卻絲毫不見笑意,反而透出一股冰涼刺骨的寒意。

俯首稱臣?中年男子失笑道,什麼俯首稱臣……這種東西在聯邦身上就從來不存在過!

「你太天真了,奧德里……」

中年男子挑眉嘆息道︰「你認為只要得到一名元帥的支持。就能輕易扳倒聯邦?……哼,如果這麼容易的話,朕還能對它束手無策、放任到現在?」

「——當初。一世所創建的聯邦,它本身的存在就是超出事外,身份亦是對皇族與教廷的監視者,其存在的意義,不論在帝國哪兒處,都被刻印在石碑上,作為訓誡存在!……它擁有著與帝國一樣悠久的歷史,其存在的意義也被人們深深牢記在心里……這些用功名和時間堆積而成的力量,你認為只需一個元帥,就能扳倒它?是你太天真了,奧德里!」

奧古斯特緩慢低沉的聲音如同濃醇發酵的紅酒般,令人沉醉其中,並回味無窮。

「父皇……」奧德里愣怔的呢喃道,瘋狂的神色也隨之變得平和下來。

「——還有,你太小瞧伯特.巴福特了……」奧古斯特輕笑諷刺道。

「你以為他是為了什麼才幫你?……他只不過是想要聯邦的總權,想要成為聯邦的最高元帥……但那之後呢?在拿到權利之後呢?你認為他會顧忌到你的恩情,會站在我們一邊?」

奧古斯特看著奧德里的神色,從愣怔到了然,忽然嚴聲厲色道︰「——人心總是貪婪的,他只會越發不滿,想要得到更多!到時候,對我們而言,那時的聯邦將會比現在更要麻煩!」

奧德里雙手垂落,恍然大悟的看著光屏中,勢不可擋的奧古斯特,眼見他那雙看透事物的雙眼從他身上掃過,心髒忽然一顫。

「……如此說來,聯邦豈不是無敵了……」

似乎是沒听到他的喃喃自語,奧古斯特深深的看了奧德里一眼,道︰「這件事你就不要在插手……」

奧德里︰「……」

「你將繼承朕的一切……所以,不要做多余的事。」

「……」奧德里渾身一顫,嘶啞著嗓音回答道︰「是的……父皇……」

隨著奧德里的回答聲響起,眼前的光屏也漸漸消散,奧古斯特壓抑的視線也隨之消失,空曠的房間內驟然陰暗了下來。

然而奧德里這位帝國大皇子,像是沒了力氣般。陡然跌倒在地,一頭柔軟的棕發忽然垂落在他眼前,遮擋住了視線。

「怎麼會……為什麼……我剛剛都說了些什麼……」

空曠的房間內響起了,帶著淡淡不可置信地呢喃聲。

軍裝里的衣物早已汗濕,透著陣陣燥熱的濕氣,奧德里仿佛像從海里撈出來的魚兒一樣,全身濕透無力。

「父皇是不是發現了……他一定發現了……」奧德里猛然抬頭。兩眼血絲彌漫,透出一股陰森冷然的狠戾。

而轉眼間,奧德里又恍然一笑,放松道︰「……不對,父皇沒發現……他沒有責怪我……還肯定了我……」

說到這里,奧德里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一幕,奧古斯特面容嚴肅,薄薄的雙唇還不停的說出嚴厲至極的苛責言語,還有口吻里。那不容置疑的教導意思……並且離去時,彌留在空氣中的最後一句話。

——

「呵呵……哈啊哈……啊哈哈哈……!」

突然,一陣狂笑聲從他嘴里發出。

奧德里跪坐在地上,仰著頭顱,身體向後傾斜,雙手敞開。美麗閃著寒光的眼瞳驟然一暗。

「我是皇帝……我是皇帝!!……卡薩沙算什麼!就算他是父皇最疼愛的兒子那又算什麼……」

「——我還是父皇親口承認的繼承人啊!」

奧德里嘶啞著聲音低沉地說道,那雙碧綠如寶石般的眼瞳瞬間一片漆黑,見不到任何光亮。

「所以……我沒錯。我是下一任皇帝我沒錯……錯的是父皇,只要有伯特元帥,只要有他……卡薩沙算什麼,蘭羅斯爾算什麼,聯邦又算什麼……只有我,只有我才是帝國的主人!!」

(二)

一樣是黑暗的房間,一樣是以太空宇宙為背景的落地窗前,還有……一樣是正在通話的光屏。

林斯特神色冷然的望著光屏上,氣色與他有那麼一丁點兒相似的黑發男子,靠坐在軟椅上。帶著薄薄老繭的手指輕輕敲落在眼前的桌子上,在空蕩安靜的房間內回響起一陣規律的聲響。

「嘟、嘟、嘟、嘟……」

半晌後,藍發男子的手指驟然一頓。身體歪了歪,另一只手則推了推鼻梁上的黑邊鏡框,接著,房間內響起他默然冰冷的話音。

「費爾曼,給我一個理由。」

「……」

房間內瞬間又安靜下來,藍發男子抬頭望著光屏里,面色沉著冷靜的黑發男子,等待了片刻依舊沒听到回答。

「……好吧,那恕我無法做到這個請求。」藍發男子兩手一攤,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當然,你也可以找阿瓦爾艦長和卡爾文總指揮官,我想他們會很樂意為你效勞。」

光屏中的黑發男子,驟然瞥了林斯特一個冷眼,隨之他開口道︰

「——羅秋生被殺了……」

林斯特︰「……」

霎時,房間里無人說話,藍發男子也跟著愣怔的瞪大了眼,過了三秒鐘後才反應過來,腦袋也隨之迅速運轉起來。

半晌後,他才發出了聲音。

「……跟大皇子有關?」

費爾曼︰「……」

費爾曼沒肯定,也沒否定,但林斯特卻從對方的神情和周遭驟然蕭寒的氣勢上看出了答案。

「呼……不用說了,我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林斯特閉上眼,深吸口氣道。

他恍然想起當時,波爾多內突如其來的留言滿布,奧德里看似關心好意的提議,還有費爾曼那意味深長的話語。

——

林斯特忽然睜開眼,坐直身體,嚴肅道︰「我答應你,費爾曼……但你要回答我幾個問題。」

雖然他怕麻煩,也知道某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要好,但這次事件牽扯到的已經不是普通事件了……如果在事發被牽連時,才馬後炮,還不如提早準備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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