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忠義情 第十章 先祖遺物

作者 ︰ 諸葛清風

()趙樞可不知道,僅是他一番話,便攪得整個皇宮風起雲涌,那趙佶更是怒火中燒.眼下,他正好奇的打量著那支宋太祖趙匡胤用過的蟠龍棍。確認過四周無人,他方才向那棍棒伸出了手。

「嗯…」趙樞抓著棒子,卻是愣了下。那蟠龍棍不知是甚麼材料所鑄,看似並不粗大,單手竟是拿它不得。他伸出雙手去取,用盡了吃女乃的力氣,方將蟠龍棍取下。細細一掂量,似是有三四十斤,他不由在心中暗嘆道︰「難怪這趙匡胤能立下宋朝,僅憑這桿棍棒,能奈何他的人便不多了。」

趙樞拿著棍棒細細賞玩,卻見那蟠龍棍上下兩截花紋相合,似是一根長棍斷成了兩截,一截長些,一截短些,中間以鐵鏈相連。那短的一截上有幾道印記,似是曾有過甚麼,不知為何沒了。而長的那截,在末端卻有個獸頭紋飾,好不精美。

「這是甚麼?」趙樞突地看見那獸頭紋飾旁似是有文字,便低頭看去。殿內燈火昏暗,那棍棒又不知造了多少年,字體早已模糊,他費了莫大眼力,才勉強將那幾個字讀出︰「常…山…趙…子…龍…」

「常山趙子龍?!」

趙樞瞪大了雙眼,心中莫名驚詫,這大宋皇宮之內,怎會有蜀漢名將趙雲的東西?難不成那趙匡胤也崇拜趙雲,有意在棍棒上刻的?也不對,趙雲在後世雖是家喻戶曉,可在宋時卻無甚大名聲。便是趙匡胤崇拜,也應當是關羽、項羽這等名將,而不是趙雲。

「難道…」趙樞心中泛起一種可能,他連忙拿起供桌上的族譜,細細查看之下,卻見趙氏先祖起于河北涿州。再看氏族志上的地圖,那涿州竟與常山相鄰。由于常山國是漢光武帝另設的,範圍不甚明確,與涿州竟有幾分重疊。

「是了是了,這趙氏便不是趙雲後人,也當與趙雲有莫大的關系…」趙樞心中大樂,他前世最愛讀三國,白馬銀槍趙子龍雖不是他最崇拜的將領,卻也是他非常喜歡的。今生他竟有可能是趙雲後人,自是喜不自勝。

「原來那個印記是裝槍頭的地方…」趙樞又拿起蟠龍棍上短的一截笑道︰「這趙匡胤真是憊懶,既是失了槍頭,打造一個便是,沒由來改作長棍,端的是暴殄天物。」

「呔!某乃常山趙子龍,曹賊受死…」興之所至,趙樞雙手端著蟠龍棍做了個持槍狀,果真是威風凜凜,聲如幼虎初啼。

可這樂是樂了,悲也來了。

那蟠龍棍是趙雲遺留的槍桿,漢末便造得出來,雖說前幾代主人養護的不錯,在趙匡胤手中卻也折了回。自趙匡胤逝去,大宋武事漸廢,那蟠龍棍更是當作太祖遺物高高供奉在那里,何曾有人去保養?百十年過去,甚麼木材還能堅硬如初?趙樞這麼一使力,只听得啪嗒一聲,那長的一截又折成了兩段…

「我…」趙樞直想罵人,卻又忍住了。他目瞪口呆的看著手中折斷的蟠龍棍,心中大呼︰這下可真是闖大禍了。為了彌補過錯,他將斷裂處對接上,想使人看不出來。可只要放回木架上,棍棒便立時斷裂開來,此刻他卻是有些懷念萬能膠了。折騰了半晌,只弄得滿頭大汗,卻也沒能將那棍棒接好。

「咦,這又是甚麼?」沒接上棍棒,卻在斷茬處發現了些許絲帛,趙樞心想,反正也接不得,索性便把它弄開,看看里面究竟是何物。三兩下,那半截木棒便被拆開,在最末梢竟被人挖空了一塊,里面塞著一疊絲帛。打開絲帛一看,最外面一層卻是畫著幾十個小人在使槍弄棒,小人旁邊還有注解。在絲帛左上角赫然寫著︰‘百鳥朝鳳’四個大字,卻是隸書。

「難不成這便是百鳥朝鳳槍法?」趙樞心中竊喜,他本就喜歡趙雲,自是知曉趙雲的成名絕技百鳥朝鳳槍與盤蛇七探槍。他連忙打開剩下的絲帛,果不其然,在另一張絲帛上畫的正是盤蛇七探槍。而最後一張絲帛上,則寫著密密麻麻的小字,似是口訣又好像心法,反正趙樞是看不懂,只知道這套口訣喚作︰盤龍勁。

「看來這便是趙雲的全部絕學了…」趙樞將絲帛疊好,揣進懷里貼身收藏,這可是他的立身之本,不得不謹慎小心。須知他本就想拜師習武,如今有了趙雲的絕學,便是只習得其中一二,也足可馳騁天下,眼下可不是三國時期,猛將橫行的年代了。

拍了拍胸口,趙樞再次把眼光放在了蟠龍棍上,不由露出了一絲苦笑。那蟠龍棍原本只是斷成了兩截,可他取出絲帛之時,卻將尾端拆成了零碎,那獸頭紋飾早已看不出來。本就很難遮掩,眼下卻是更難了。思來想去,他把心一橫,直接將完好的那部分放了回去,而那些碎裂的,卻被他掃到牌位後面的角落去了。

站在蒲團前,趙樞看向蟠龍棍,昏暗的燈火下,若不細看,倒也很難看出與以往有何不同。想必祭祖之時,趙佶等人定是看不出端倪。只擔心灑掃的宦官發現,給報了上去。可眼下也沒別的辦法,只得如此了。

……

剛將棍棒處理好,奉先殿大門又吱呀一聲打開了。趙樞回過頭,卻見趙桓失魂落魄的走得進來,不由笑道︰「哥哥真是這般掛念我,怎地又來了?我月復內尚飽,無須送吃食…」

「五郎,禍事了!」趙桓急道︰「我依你言,去鄭貴妃與爹爹處使計,鄭貴妃倒是一口應下,可爹爹卻看出此計乃你所出…」

「這算甚麼禍事!」趙樞笑道︰「哥哥休要驚慌,小弟此乃陽謀,便是官家看出,也無不可…」

「若官家因此厭惡你,如之奈何?」趙桓嘆了口氣,他實是不明白,這趙樞與趙佶緣何會如同仇人一般。

「厭惡便厭惡吧…」趙樞卻毫不在意的說道︰「小弟待娘娘葬禮結束便要出宮習武,或許幾年都見不得官家一面,便是厭惡又有何妨?卻是眼不見心不煩…」

「有官家照顧總是好些…」趙桓道︰「這汴京城中勛貴子弟繁多,若有不開眼的惹了你,又如之奈何?」

「哥哥說笑了!」趙樞道︰「我再不濟,也是個皇子,哪個敢來惹我,我便只用拳頭說話,打的他哭爹喊娘…」

趙樞又問道︰「若他們來爹爹面前告狀,你又如之奈何?」

「小孩子打架,竟告到大人那里,真是好不要面皮…」趙樞笑道︰「那我便見一次打一次,打到他不敢再告。如若不然,我便堵在他家門口,直須打的他怕了…」

「你這也太有失皇家體統了!」趙桓哭笑不得的說道︰「若似你這般,便不怕被爹爹抓回來?」

趙樞微笑道︰「抓回來又能怎地?關又關不得,殺又殺不得,我且死都不怕,還怕他發落麼?哥哥且安心,娘娘曾說,官家乃重情之人,我這般雖會刺激他,卻不會讓他厭惡,否則他便不是重情,而是無情了!」

「你啊你,教哥哥如何說你才好,以前連話都不會說,使人當你是傻子,如今會說話了,竟又仿佛多智近乎妖,只是不讓人省心…」听得趙樞的解釋,趙桓的心安定了,他對這個兄弟極是信任,自不會懷疑。

「那是哥哥關心我,若是別人,誰管我死活?」趙樞笑道︰「哥哥休要在小弟這里耽擱,既然計策已施,且看結果如何,若實是不行,小弟還有最後一道絕戶計…」

趙桓問道︰「既然還有計策,為何不現在就行?」

「既是絕戶計,自是毒計,不到最後關頭,怎得行之…」趙樞搖了搖頭,臉上頗有些無奈的說道︰「若到行此計之時,小弟之命休矣…」

「這…還是不要行此計了…」趙桓急道︰「哥哥當不當太子無妨,卻不想你有何危險…」

「哥哥放心,小弟卻又不傻…」看著自己哥哥,趙樞臉上泛起一絲溫情,眼中卻閃過一道狠厲,若趙佶當真要立那王貴妃,以至于威脅到趙桓,他便真敢舍得性命。

「敢問五郎,你那最後一計卻是何為?」趙桓小心翼翼的問了句,他也怕趙樞做出無法挽回之事,只想有個防備。

「卻也無它…」趙樞寒聲道︰「若官家一意孤行,我便在冊封王貴妃的大禮上,一頭踫死在宮門前,讓天下皆知,官家乃是個逼死親子的昏君…」

「五郎,不可,此事絕不可為!」趙桓急道︰「且不說那皇後之位,便是太子、皇帝之位,又如何能與五郎的性命相比,五郎切莫自誤…」

「哥哥放心,不到絕望時,小弟絕不會這麼做的…」趙樞笑著拍了拍趙桓的肩旁,語氣甚是輕松。

「唉…」趙桓卻不相信此話,他嘆了口氣道︰「既如此,哥哥便先回靈前了!」

「哥哥慢走!」趙樞起身相送,直將趙桓送至門口。看著趙桓匆匆離去的身影,他知道趙桓應當是找皇帝去了,不由對著趙桓的背影作了一揖道︰「哥哥,休怪小弟算計你,官家既不來看我,我只得借你使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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