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忠義情 第十二章 終得出宮

作者 ︰ 諸葛清風

()趙樞在那侃侃而談,說的趙佶心花怒放,熱血沸騰,可趙桓卻有些不悅,雖說他很信任趙樞,卻也不希望自己的兄弟是那夸夸其談之輩.便出言道︰「你又怎知自己不會為他人所嫉?那狄武襄何等英雄,還不是含恨而終?你敢說你勝的過狄武襄?」

「哥哥,你又怎知我勝不過那狄青?」趙樞笑道︰「仁宗皇帝雖說寵愛狄青,卻並不完全信任他。待他功高蓋主之時,仁宗皇帝便擔心了。若我立下狄青那般功勞,難道哥哥會擔心我造反?再者說,我是皇子,便是如韓琦、文彥博等輩,又安敢進讒言害我?若那些文士敢在我面前嘰歪,我便只消用拳頭讓他們明白事理…」

趙桓被噎的不行,他搖頭道︰「若照你這般行事,豈非使得哥哥為難麼?」

「若連這點擔當都沒有,哥哥還做得甚麼皇帝?」趙樞笑道︰「你我當目光長遠,休要放在朝廷中蠅營狗苟之事上。待我滅遼去夏,收復舊山河,成就衛霍之功,哥哥便是端坐宮中,也能得武帝之名!」

「漢武帝窮兵黷武,卻是毀譽參半!」趙佶也是個心懷大志的,只是貪玩了些,他听趙樞將不世之功說得這般容易,忍不住抬起杠來。更讓他郁悶的是,趙樞明明是他的兒子,卻口口聲聲為趙桓效力,竟一點不為他這個老爹考慮。

「那是漢武帝不會打仗!」趙樞冷笑道︰「孫子兵法雲︰食敵一束相當于己之二十束。可他偏偏從國內發糧以供大軍,僅轉運之費,便不知凡幾。若我領兵,只需驅敵國之民以為兵,奪敵國之糧以養士卒,搶敵國之金銀以犒功臣,又不費國內半點輜重,何來窮兵黷武之說?」

「這…」听著這完全背于儒家思想的話語,趙佶驚道︰「你便不怕那些文人口誅筆伐,視你為殘暴不仁之徒?」

「打仗豈能用儒家那一套?」趙樞幽幽的說道︰「這天下只需要一個聖人,若冠我以殘暴之名,成就哥哥萬世明君,便是被世人唾罵,我也甘之如飴。再者說,我怎地也是個王爺,誰敢在我面前扎刺?既然殘暴,便殘暴到底,使之敢怒不敢言…」

「你便不怕有人刺殺你?」趙佶搖頭道︰「這世上從不缺少亡命之徒…」

「我武藝若成,誰能刺殺于我?」趙樞搖頭道︰「若我果真成就衛霍那般功業,宋人當以我為英雄。那些習武之人依附我尚且不及,又如何會刺殺我?官家莫不是以為那些亡命徒會听從文人墨客的慫恿?這也太小看那些好漢了…」

「也罷,為父是說不過你了!」趙佶感到有些好笑,他又何苦與個孩子爭執不休?便從懷里掏出塊金牌遞給趙樞道︰「你既欲出宮,我便應允了。這塊金牌是出入宮門的憑證。雖說你不需要,卻也能用它來處理些雜事。若在宮外有何需要,直接拿著它去找開封府尹即可…」

「多謝官家…」趙樞接過還帶著體溫的金牌,看著趙佶臉上的關心,心中最柔軟之處卻是被踫了下,可眼下讓他喚趙佶做爹爹,他還叫不出口…

「唉…」趙佶見狀卻也知道急不得,便揮了揮手道︰「五郎且去罷,若是何時想出宮,與太子打個招呼即可…」

「官家,我明日一早便走!」趙樞已然得罪了梁師成與王貴妃,若繼續待在宮中,天知道他們會使什麼法子對付自己,還是早走為上!

「這麼急?」趙佶愣了下,說道︰「既如此,你便帶著小卓子一同去吧…」

趙樞聞言有些猶豫,若帶上小卓子,豈不是帶了個眼線?小卓子見他猶豫,竟猛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哭道︰「殿下,奴婢自你出生,便跟在你身邊,實是舍不得離開你。若你不帶上奴婢,奴婢就…就撞死在殿下面前…」

「呃…這不是我那招麼?」趙樞啞然無語,卻見趙佶在一旁偷笑。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沒成想,自己也有被威脅的一天,他只得無奈的扶起小卓子道︰「也罷,便帶上你,也好與宮中有個聯系,省得我時常進宮…」

「呃…」這下輪到趙佶愕然了,這現世報竟來得如此之快,他哭笑不得的說道︰「也罷,這宮中是有些冰冷,你既不願意待,我便再賜你一座府邸與一座莊園…」

「卻是多謝官家了!」趙樞聞言大喜,他正愁出了宮沒地方住。汴京是大宋首府,房價自是不低。他可不想自己買房置地,不僅麻煩,還容易遭人窺視。有了皇帝賜的府邸,哪個不開眼的敢上門鬧事?

「些許小事,哪值一提,既是明日出宮,你這便回去收拾下,也免得慌亂。記得常常回宮來看看為父,休教為父再見你時,卻認不得兒子…」見趙樞如此開心,趙佶心中亦泛起一絲歡喜。自那日見了趙樞,他還沒見過趙樞發自內心的笑容。

「我記下了!」趙樞笑道︰「若我在宮外有何需要,也會進宮討要,還望官家勿要嫌煩…」

趙佶哈哈一笑道︰「民間有諺語曰︰兒子偷爹不算賊。何況你是正大光明的討要?有何需要只管來討,爹爹卻非小氣之人…」

「謝過官家!」趙樞作了一揖道︰「那我便退下了!」

「去罷…」趙佶揮了揮手道︰「大郎也一並去罷…」

「孩兒告退…」趙桓也作了一揖,便與趙樞一同離開了延福宮…

……

趙佶父子三人倒是相得,王貴妃的寢宮中卻殺氣彌漫。自立後的旨意傳來,王貴妃便將寢宮內能砸的東西都砸了。那鐵青的臉色,便是她的親生兒子都感到些許寒意。這倒也不怪她,任誰輸給了老對頭,還是在最得意的方面,也會很憤怒。

乒乒乓乓砸了半晌,王貴妃似是累了,她輕靠在坐榻之上,伸手喚了聲︰「茶…」

僅是這一聲吩咐,便使得寢宮內亂了套,這能用的茶具都被砸了,宮人們拿甚麼上茶?幸好宮內器物儲備甚多,可待宮人將茶水奉上,王貴妃已然有些不耐煩了。正要發怒,忽听得小黃門稟報說梁師成到訪。她 的站起身道︰「本位尚未找他,他卻送上門來,喚他進來…」

「拜見貴妃…」梁師成慢慢踱進寢宮,卻對王貴妃臉上的怒氣絲毫未見,只是望著地上的零碎問道︰「這是怎地了,貴妃為何如此惱火?」

「你還敢問我?」王貴妃怒道︰「你說自會對付那趙五,卻為何到現在還沒動手?那賊廝竟得了官家歡心,卻使得本位棋差一招,與皇後失之交臂。本位听聞,那趙五竟對官家說,若立了本位為後,他便要踫死在宮門口!這該死的小畜生怎地不死!」

「貴妃焉知我沒有動手?」梁師成嘆道︰「我本想下毒害他,便派了個小黃門給他送飯食,可他每次用飯之前,卻讓小黃門先用。若用烈性毒藥,毒死的只能是那小黃門,可若要用慢性毒藥,卻也毒不死他,只得打草驚蛇…」

「這賊廝當真謹慎,難道便這般算了不成?」王貴妃忿忿的坐在榻上,真可謂是舊恨未消,新仇又生。

「貴妃何必苦惱,明日我便結果了他!」梁師成微微一笑,卻似胸有成竹。

王貴妃來了興趣,笑問道︰「守道有何妙計?」

「卻也容易!」梁師成道︰「那趙五已然不小,往日痴傻方才未能入學。明日我便向官家建議,使他入國子學讀書。待他自國子學歸來,我便差人駕馭馬車與他擦身而過,或使馬車傾倒,貨物砸下,抑或將馬驚了,直沖向他,好歹結果了他的性命…」

「此事可行否?」王貴妃眉頭緊蹙道︰「若是未能將他害死,卻使他有了警惕,以後再想害他,便更難了!再者說,這等事可一不可再,發生的次數多了,易使人懷疑。若讓官家知道了,卻是對你我不利…」

梁師成笑道︰「貴妃放心,量他一介幼童,能有多高的警惕?便是砸不死他,只要傷著點,你我便容易得手了。他總不能用藥之時,也使人試藥…」

「便這般罷…」王貴妃也覺得此計毫無破綻,便點頭應允道︰「梁大人果然足智多謀,然此事還須得心月復之人,定得萬無一失才好…」

「貴妃放心,我自是醒的…」梁師成唱了個肥諾道︰「既如此,貴妃听我的好消息…」

「便勞煩守道了!」王貴妃回了一禮,臉上又恢復了昔日的容光,她笑道︰「此事若成,必有重謝…」

「貴妃言重了!」梁師成等得便是這句話,他支持王貴妃不就是想要榮華富貴麼。

二人自以為得計,卻不想翌日便被迎頭打了一棍,待梁師成向趙佶進言之時,趙樞早已收拾好行裝,帶著小卓子離開了皇宮。不過,雖說趙樞離開了皇宮,可梁師成與王貴妃並不想放過他,就在他出宮不久,皇宮中飛出幾騎,人人身上帶著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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