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5-07
他曾經是韋夫人傾心相戀的男子,然而十幾年前的一道旨意改變了既定的一切。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他強行取消了和韋二小姐的婚約,另娶了溫王府的婉郡主,從此他飛黃騰達,而從未婚配的韋二小姐自封韋夫人,郁郁寡歡,性情大變。
剛才自己為什麼要提醒他,他不過在無意中幫她解圍,卻不能改變他負心的本質。他讓她想起了方慶遠,同樣為了攀龍附鳳而背棄初衷,薄情寡義。不,他甚至比方慶遠還可惡,身為連王府的王位繼承人尚不知足,還用聯姻的方式去巴結溫王府,想要貴上加貴穩固地位。
男人啊,竟然如此現實,**果的貪得無厭,欲求無度。
她惱一回嘆一回,越思越想心里越悲憤。
哈欠終于一個接著一個上來,蓋過了所有的思緒,折騰了一整天真是累了。漾兒也困極,一句話也不多說,只管服侍她躺下。
第二天直到晌午她才醒來,睜眼便看到笑眯眯的漾兒以及滿屋的玲瑯滿目。原來柏王爺夫婦和世子一早便過來看她了,見她睡的正香不忍打擾,留下了這許多賞賜。
看那案上的糕點各式花樣一應俱全,別致的佩飾件件精奇,又想到平日在這里的吃穿用度已是不凡,點點滴滴足見主人的用心。她的內心再次被觸動,不過是一介貧民,又受其救命之恩,他們還能如此看待,雖然要她遠嫁,卻無相逼之心,實屬無奈之舉,唉,天意弄人啊。
她只留了幾塊糕點,其他賞物都分給了園里的人。眾人先是推辭,見她執意如此,又知她淡泊不看重這些,最後都歡歡喜喜的收了下來,感恩戴德自然不在話下。
漾兒手腳麻利的給她梳洗完畢,又陪著她嘮嗑解悶。
外面陽光明媚,鳥語陣陣,撩的她心癢難耐,真想出去走走,可惜受這腿腳束縛不能成行。
漾兒知她的心意便招呼了兩個嬤嬤將她抱到外面,安置在一張柔軟的榻上。哎呀,這丫頭真是伶俐。
她像從暗處爬出來的蟲子一樣,開始見不得這麼強烈的光亮,有些躲躲閃閃。過了一會,終于適應過來。
天氣真的很好,空氣又十分新鮮。側身斜靠在欄桿上,伸手所及是一些花花草草,她信手拈了一朵不知名的小花,送到鼻尖處狠狠的吸了一口,好香啊。可能太貪婪了,她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身旁的漾兒趕緊幫她拍背揉捏,手勢極盡溫柔。
這個時候家鄉的野花一定都滿滿的開遍了山坡,而她就像一只歡快的小鹿奔跑在鄉間小道上,那麼的無憂無慮。如今她卻在這深不見底的王府,等待那即將到來的離別。
姨媽,您還好嗎,岩兒好想好想您!我不該淘氣的,如果听您的話現在我們一家人該多麼快活啊。
她輕輕的閉了眼楮,多少愁思涌上心頭。突然一陣花香彌漫開來,遠不是手上的小花可比,還有悉悉索索的零亂聲響,她似有所察,慢慢的睜開雙眼,看到一大簇鮮花映入眼簾。呀,好漂亮,紅的,黃的,紫的,粉的,各種顏色似乎都齊集了。抬眼上看,捧這花的是一個錦袍男子,神采奕奕,面帶笑容。
又是他——連錦年。
她微微的皺了下眉頭,他怎麼又來了?
漾兒先前被他示意禁聲,此刻忙端正行禮。
他輕輕的點頭,讓她搬張椅子過來,看來他也準備曬曬太陽吹會小風。
「漂亮嗎?」見她不語,他抖了抖手上的花束,逗她說話。
她吸了下鼻子,說道︰「您擋著我了,連叔叔。」說完她轉過頭,目光看向遠處,不想理他。
原來他的影子完全投射在她身上,遮住了陽光。
女孩家家有幾個不愛漂亮花草的,她的表現倒讓他意外。他再次把花遞到她眼前,一臉的誠意︰「這麼好看的花要是喜歡就拿著吧,都是連叔叔親手摘的,送給我的小佷女縈縈。」
看他的額頭汗珠密布,做叔叔也算盡到心了。她有些心軟,伸手接了過來,輕輕的嘆了口氣。
「怎麼了,小小年紀愁個什麼?」他坐了下來,揮手讓漾兒退下。
她瞟了他一眼,說道︰「唉,您是不會明白的。」口氣十分老成。
他愣了下,隨即笑道︰「我們去放風箏如何,這個天氣正好……」話還未落看到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並且艱難的挪了下自己那倒霉的腳。
他這是成心的吧。
「我是說你坐著就行了,我來放給你看啊。」他補充說道。
真想的出來,這能有什麼樂趣?薛岩不悅的說道︰「您自己去吧,我提不起勁。」
他干笑兩聲,沒再接話。
兩人就這樣沉默著,他看他的風景,她撥弄手上的花,互不搭理。
突然听到他的笑聲,很爽朗。稍稍抬頭,眼楮的余光瞥見他在向遠方招手,她驚訝的面向他,看到他正朝著假山處微笑,她跟著把目光投射到那里,發現有個男人匆匆忙忙的從台階上走下來,一襲黑衣,臉上汗水淋灕。
咦,不是丫鬟,也不是嬤嬤,這人是誰,王府里的小廝都是著青色衣衫的,黑色的卻沒見過。
等那人走近了,薛岩看的分明,他四方臉,黑皮膚,樣貌並不陌生。她的腦子飛快的轉動,立時清晰明了了,這人她認識!可是他怎麼也會到此?
那黑衣人迅速掃了她一眼,目光並沒有停留。而是直接對著連錦年單膝跪地說道︰「爺,應您的吩咐屬下趕回來了。」
「嗯。」他低應一聲,朝著薛岩說道︰「這位是縈縈郡主,快來見過。」
那男子立刻對她行禮,薛岩低頭說道︰「不必多禮,起來吧。」心里十分忐忑,生怕他認出她來。
連錦年卻婆婆媽媽起來,向她細說道︰「這個是我的隨從司莽,跟了我好些年頭了,你有什麼事都可以叫他辦,他呀做事一向妥貼的很,讓人放心。阿莽,郡主的事就是爺的事,你可不能怠慢了。」
司莽恭敬回道︰「郡主吩咐便是了,屬下一定盡心盡力。」
這是哪跟哪,她薛岩能有什麼事要這個黑臉漢子幫忙,現在她只求他們兩個迅速消失才是正經。剛才連錦年那一聲「阿莽」震得她心里直抖。沒錯,名字都對上了,那天在蟠龍鎮就是這個黑衣漢子和他的主子救了她。現在黑衣人就站在面前,他的主子必是連錦年無疑了,怪不得第一次跟他相見就覺得面熟,當時他留了一臉的胡子,不僅掩蓋了他的年齡,也藏住了他的真實面目。她真傻,居然一直沒有認出來,他的相貌是改變了,可是聲音,眼楮,鼻子卻還是從前的樣子。只怪自己當時太慌張了,沒有仔細記住。
想到此她又慶幸一開始沒有認出他來,否則以她初入王府的表現早就被他看出端倪,恐怕熬不到現在就已壞事了。
這時連錦年又開口說道︰「阿莽,郡主是不是很像我們之前遇見的一個人?」
一個人?這話說的她懸著的心又被揪得緊緊的。
司莽點頭道︰「不是很像,分明是同一個人,屬下記得不錯的話,我們在梅林縣蟠龍鎮曾經見過郡主。」
「你……你不要瞎說。」薛岩情急喝道。
「絕對見過!司莽別的本事沒有,但凡見過面總有幾分印象,更何況上次在江南和郡主相見不過一月有余,如何能認錯。郡主,司莽是個粗人,有什麼就說什麼,還請您見諒。」
薛岩把頭別向一旁,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連錦年哈哈大笑道︰「我就覺得在哪里見過,縈縈,你好調皮啊,昨夜問你你還拿話來搪塞我,幸虧我想到了阿莽,果然讓我省心不少。」
是啊,他是省心了,她卻麻煩了。薛岩憋著氣,心里直抓狂。
連錦年湊近到她耳邊,說道︰「你的事,榮兒早跟我說過了,當初我和你哥哥去江南就是為了找你,沒想到我還誤打誤撞的救了你,你說這算不算得緣分。只可惜我也十多年沒有見你,當時竟也忘記帶張你的畫像,失策啊失策。」
他在說什麼啊?讓人一頭霧水。
連錦年到底心細,怕她面上掛不住,屏退了司莽,繼續說道︰「男歡女愛本也平常,只是私自出逃就有傷風化了,而且這樁婚事涉及到兩國的安危,豈能兒戲!連叔叔和你父王一向交好,自然也是向著你的,但是當年所定婚約乃是皇上的旨意絕無更改,你要嫁到異族他鄉我們也十分痛心,可這也沒有辦法啊。」
不久前他和世子一起踏足江南尋找縈縈郡主,兩人在中途曾分道追蹤,沒想到他先遇到了她,救其月兌困。後來她身受重傷時又遇到了世子,被其救回。
宿命啊,原來她還是沒有逃月兌命運的安排。
她低著頭,感慨萬千。
他只道她羞愧難當,撫著她的頭說道︰「傻丫頭,事情已經過去,連叔叔再也不會提了。你千萬想開點,我們生在王族,身上背負著許多責任,不能事事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你也長大了,要理解你的父王,知道嗎?」
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好險,居然被他認了出來,可是又這樣稀里糊涂的蒙混了過去,真懸啊!
「不能老在這太陽底下曬,要不就曬的跟連叔叔一樣黑了,來,我們到這邊來,薛姑娘!」
啊!薛姑娘!
薛岩猛的抬頭,一臉惶惑,他怎麼突然改口這樣稱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