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7-31
薛岩也跑過去,一邊接過他遞上來的書,一邊好奇的張望。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連錦年注意到她投注的視線,側過臉來笑道︰「小丫頭,探頭探腦的,給你看你都看不懂。」
「要你管!」
「哈,豬鼻子插大蔥,裝象!」他又來捏她的鼻子。
「哼,你才是豬呢。」她揚起下巴去咬他的手指頭,這時司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說連王妃派了人來催他今晚一定要早些過府。
連錦年說知道了,一會就跟柏榮過去,讓他先打發了來人。
看到司莽出現,她想起方才他逃跑的那段,納悶道︰「我不過問他一句曉凰城,他就慌里慌張的跑掉了,臉上的樣子還怪怪的。」
「唉!你別怪他。」他神情哀傷的說道︰「還記得我大哥的事情嗎,他就是在那里……阿莽一直心懷愧疚,他覺得是他沒能盡力。其實最該愧疚的是我,如果我能……」他的眼楮紅紅的,說到兄長連錦豐總有許多難言的痛苦苦折磨他。
她捂住他的嘴說道︰「咱們不說這些,錦年,別再想以前了,把眼前的事情料理好,去吧,我也不會胡想亂猜,就等你回來。」
「嗯,我這就去,但是你不能留在這里,我讓阿莽送你回去。」
「不要!」
「听話!」他的語氣重了些。
「我跟哥哥來的,就是要走也要跟他打個招呼……」她想借機拖延時間。
「不用,我會去說的。」
「錦年……」
「不知道今晚一去要到什麼時辰才能回來,你在這里我如何能夠安心?乖了,回去等我。」
「哦……那你小心點。」
「傻瓜,那也是我的一個家,回自己的家有什麼好怕的。」
分離的時候總是這樣難舍難分,她好珍惜每次跟他在一起的時光,他也一樣,可是總是會有離別。
司莽走在前面,連錦年摟著她到了馬廄,又抱她上車。
「回去吃過飯後就早點休息,別為我擔心,沒事的,只要你好我就好,知道嗎?」
「嗯。」
「阿莽,路上小心著點。」他又仔細吩咐了一番。
「是!」
她向他揮手,熱烈的。他也揮動起手臂,突然他的右手緊按在左手腕上向她示意,臉上是暖暖的笑容。
他在提醒她手上的那只玉鐲,那是他娘親的遺物,它在,就代表他在。她點點頭,對著它親了一口,再次向他揮手,直到再也看不到他。
玉鐲泛著柔和的光澤,她摩挲著微笑著,猛然想到了自己那支玲瓏玉簪。呀,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原先跟方慶遠約好了一個月後在城外相見的,他說他會物歸原主。
急的一身汗,問過司莽才心安下來,還有十日的光景。這日子過的昏沉,幸好沒有錯過,回去一定讓漾兒提醒她。只是不知這蘭軒亭具體在哪個位置,說是城外,可城外大著呢,當下又問了司莽。
司莽說那亭子在城南郊外,出了城大概還有七八里的路程,還說那里的景色不錯。
「我想去看看,我們現在就去。」她臨時提議,有意去察看路徑,到那天就方便多了。只是到時候怎麼去還沒有想到對策。
司莽楞了下沒有出聲,只管悶頭駕車。
她喊起來,鬧著不肯回去。
司莽自然十分為難,這個可不在他的行事範圍內,主子沒說啊。
她狡黠的眨動著眼楮說道︰「你也知道他的脾氣哦,我若不高興了他也會不高興,他若不高興了你能高興嗎?」
「郡主,還是改天吧,改天屬下再陪您去,爺只吩咐說……」
「不要,我現在就去,你若不听我的我立馬跳車啦,我說到做到!」她挪到車子邊緣作勢要跳,司莽立刻泄氣道︰「別別別,屬下這就改方向。但是說好了,去看看就回,可不能耽擱太久了,您別讓屬下難做。」
「當然,我答應你,走吧。」
馬車果斷掉頭開始往南行使,一路飛快沖出了城南門,然後蜿蜒直上,到了一處幽靜的所在。
蘭軒亭就在眼前,古柏蒼翠,亭柱斑駁,在這秋天的黃昏里顯得格外落寞淒涼。
她走進亭子細細觀察,發現這里的地勢頗高,蘭軒亭正好建在一個小山坡上,觀景位置絕佳。低頭俯瞰,下面有一片茂密的樹林,中間是一條官道通向遠處,綿延不絕。
好,就是這個地方了,只盼著那天趕緊到來,等取回玲瓏玉簪,一切塵埃落定,她要跟過去跟那個人徹底說再見了。
風一陣陣的吹來,有幾分寒意。她哆嗦了一下,秋天到了,離家的日子已一天比一天久遠,姨媽她還好嗎?
「那你說怎麼著?等了這麼些天毫無進展,你說我能不著急嗎?」下邊的林子里隱隱的傳來說話聲。
「郡主,好像有人!」司莽跑到她身邊仔細搜索,神情緊張。
「我看我的,人家走人家的,有什麼要緊。」她輕描淡寫的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屬下知道王子焦心,但是這會兒除了等還是等,幸虧大哥已經在路上了,就這兩天的事……」風吹送過來,聲音更清晰了些。
王子?
赫哲漁嗎?
「確定是從這條道上來嗎?」
「是的,大哥的信上是這麼說的,斷不會有錯。」
聲音靜默了一會,許是他們的說話聲輕了听不到分毫。
她正要轉身,突然听到一聲吼叫︰「可恨可惱!」
正是赫哲漁的聲音,談話還在繼續︰「父王交辦的差事至今無果,四處求人不著也就罷了,就連她也對我不屑一顧!我有那麼差嗎?」
「王子,之前您不是一直反對這樁婚事嗎?不過是個女人,我們摩恩國有的是……」
「你懂什麼!」一聲怒喝。
「是,屬下說錯了,請王子息怒。」
她的臉色發白,冤家路窄啊,處處都能遇到他,老天存心跟她作對嗎?
「司莽,我們快走吧。」
司莽也听出了是誰,趕緊扶她上車,然後麻利的拽緊韁繩準備啟程。
馬兒仰天嘶鳴,聲音遼遠。就在他甩動馬鞭的一瞬間,坡子上突然躥出一群大漢,急涌上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馬兒受驚,立刻搖頭擺尾甩蹄蹬腿,車身跟著猛烈搖晃起來。她在車里好一陣顛簸,急急問道︰「司莽,怎麼回事?」
「郡主,不要露面,更不要出聲!」司莽靠近簾子低聲回她,言詞嚴峻。她知道有事,不敢貿然行動,耐著性子窩在車廂里靜靜等待。
「你是什麼人,來這里做什麼?」為首的漢子率先發話。
她偷偷的從簾子的縫隙里往外看去,發現這群人穿的全是異族服飾,跟摩恩人無異,應該是赫哲漁的手下吧。
司莽趕快陪上笑臉說道︰「各位大哥,小人趕車路過有些困乏,在此休息片刻,如果各位覺得小人礙事,小人馬上離去便是。」他揚了揚手中的鞭子,觀察著他們的反應。
那個漢子跟其他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猶豫著,眼楮又盯在了車廂上說道︰「里面是什麼人?」
「小人是個趕車的,坐在車里面的是我家主人的朋友。我們出來匆忙,身上也沒帶多少錢財,大哥若是不嫌棄的話我這里還有些碎銀子……」
「去去去,我們又不是打家劫舍的,要你的銀子做什麼用?」
「那……我們可以走了嗎?」
「不行,我們得看看車里的人。」
「額……好……」畢竟對方人多,司莽猶豫片刻掀開簾子,薛岩的臉便露了出來,男子的裝扮,文文弱弱的,完全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樣。
那群漢子互相看看,沒有發現不妥。為首那人立刻揮揮手讓旁人散開,嘴里說道︰「趕緊走趕緊走,我家主人就在附近,別攪擾了他們。」
「好!多謝多謝。」司莽一陣竊喜。
然而這份喜悅來的快去的也快,就在這當口一聲呼喊聲傳來︰「等一等!」
是克鐸的聲音。
司莽的心猛的下沉,迅速整頓下形容然後循著眾人的目光望過去,看到克鐸正扶著赫哲漁從那邊小道上過來。
走到近前,赫哲漁冷冷的看他一眼,沒有二話,直接進到亭子里休息,眼楮卻有意無意的朝向馬車看來。
克鐸打量著司莽,又轉向那群漢子說道︰「什麼事?」
「一個過路的,我們剛才盤問了幾句,沒發現異常。」
「混賬,這是你家的地盤嗎,人家過路跟你們什麼干系?多事!」克鐸呵斥著,一臉不悅,唬得的那漢子連連往後退去。他又轉向司莽抱拳說道︰「閣下不要見怪,我這幫手下都是些粗人,平日里放縱慣了,若有冒犯處還請見諒。」
司莽點點頭憨厚的笑了笑,沒有發話。
「好,閣下盡可以離去,請!」克鐸手一抬,非常有禮。
司莽再次點頭,扯了扯韁繩,可惜馬兒剛才受了驚嚇再不听使喚,逼得司莽低聲呼喝道︰「駕!駕!」
這一聲喝惹動了赫哲漁,他站起身緩緩說道︰「朋友,要幫忙嗎?」
司莽搖頭,躬了躬身表示心領。
「馬也是有靈性的,既然不願走那就依了它的心意留下來坐坐,也許我們還可以交個朋友呢。」
司莽又咧嘴笑笑,然後手指前方再擺擺手,意思是要急著趕路。
赫哲漁冷笑道︰「朋友執意如此嗎,那就得罪了!」說罷他沉下臉來,食指一勾,眾人便呼喝著圍攏上來。
「王子,怎麼了?」克鐸疑慮重重,一時沒明白過來。
「還記得那晚我們被人襲擊嗎,雖然對方蒙著面,但是他的身形我記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那雙眼楮,錯不了,就是他!」此言一出,克鐸的臉立刻冷下來,坐在車里的薛岩也震驚不小。
壞了壞了,現在司莽勢單力孤,如何能抵擋得住他們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