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風也看出了吳元好像哪里不對,他也說不上來,以為哥哥也和自己一樣想娘了,扶住搖搖晃晃的吳元說道︰「大哥,你看見娘了沒有?我正念叨著娘呢,就見娘來了,還給我梳頭呢。я思路客я」
吳元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失神的雙眼更加迷茫了,心中卻是十分的透亮,他知道弟弟也是個大孩子,才十七歲,思想單純,中的魔障就少啊。
高遵岳接過班昆手里的硬弓,輕輕拍了拍吳風的肩膀,對他說︰「兄弟,我也想娘啊,她去的太早,我從來不知她長啥樣。」
高遵岳一想到去世很久的娘親,忍不住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一把抹去那奪眶y 出的淚水,就對道金說︰「道大哥,這y 海幻香也不怎麼樣啊!你看,大師就沒有中魔,他還救了大伙呢。」
老和尚呵呵笑了一下,說道︰「小兄弟,老衲之所以沒有中招,那是老衲有寶貝。這串佛珠保護了老衲,沒有讓老衲中魔障啊。老衲當時頭腦發暈,一看你們接二連三的倒地後,正不知道怎麼辦呢,我佛顯靈,竟讓老衲在不知不覺拿出了卸嶺甲,無意間解了大伙的幻毒啊。這丹增仁巴不是個善類呀!」
高遵岳一听,急忙問道金說︰「道大哥,丹增仁巴是誰?我怎麼沒听說過?他是否還有後招啊?」
「丹增仁巴是吐蕃國離天最近的寺院孜珠寺的一個大喇嘛,平生喜好女s ,是個采花大盜,橫行西域幾十年。他有兩種害人的東西,一是y 海幻香,多用來對付野x ng難馴、不好上手的女人;此香深度中毒後,可使人產生幻覺,將會自己殺死自己。二是水火毒虺,此毒物有雌雄兩種,都能飛起半空襲擊人;都是劇毒非常,中毒者無藥可救,皮膚站上毒液,就會四肢僵硬,全身潰爛而死。」
「賊他媽,制天殺滴死……死喇嘛,把餓們都當女人來對付咧,晦氣!晦氣!」
班昆一听,氣得大罵,他本想罵禿驢的,礙于圓智大師的面子,只好改口了。
高遵岳不知毒虺是什麼東西,就開口問道金道︰「道大哥,那毒虺是個什麼東西呀?接下來,那喇嘛是不是就要使用那毒物了?」
「毒虺是一種毒蛇,有雌雄兩種。只有雄蛇頭頂有角,會噴毒煙,雌蛇會噴毒霧,此種蛇一般先噴出毒煙或毒物把人或動物毒倒後,喜歡從人或動物的口、耳、鼻中鑽入身體采食。據說,人要是被雌雄雙虺同時所咬,死後很快就會變成綠毛毒僵尸。自丹增仁巴出道以來,水火毒虺害死的人,可謂是不計其數了。我想現在這麼冷的天,他懷中的那兩條長物也該冬眠了吧。」
眾人一听,他們正身處危險之中,y 海幻香的厲害,他們已經領教過了。如果道金說的是真的,那要是被雙虺咬到,豈不變成綠毛毒僵尸了。他們眼前好像看到了雙虺正向他們游動而來,一個個心中升起了變成毒僵尸的恐懼之感,只覺頭皮發麻,頭發根根豎立,接二連三的打起了寒噤。
「你……你個模金滴哈慫,胡……胡咧咧撒……撒捏麼?被毒蛇咬咧會變毒……毒僵死,滿……滿嘴滴胡……胡話,扯……扯撒淡捏麼?」
高遵岳到底還是孩子氣十足,可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口無遮攔,想到什麼說什麼。一看班昆害怕的樣子,就對他說道︰「班大哥,你怎麼這麼怕死呀?你別怕,那丹增仁巴如果膽敢放蛇,我們就幫你,小弟我先下手為強,讓他的那兩條毒物寸斷而死,那蛇就不會咬到你了,你就不會變成綠毛僵尸了。」
廢話,誰不怕死?班昆一听,鼻子又歪了,心里很不舒服,真有點哭笑不得了;心說,這小子恐怕是被第一次殺人嚇傻了,嘴上沒有把門的,怎麼來什麼說什麼呢,這麼多的人,難道我老班就是頂缸的?挨蛇咬得嗎?
高遵岳的話,以及班昆那拉長的苦瓜臉,哭笑不得的窘態,眾人心中升起的冷意一下被沖淡了,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難受,都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吳元還是那種失神的眼楮,死氣沉沉的,根本就沒有听到他們說些什麼,雙眼只是呆呆的看著左前方一百五十步左右的那盞氣死風燈發愣。
只听他自言自語的說道︰「奇怪,暗影處的那盞黃燈怎麼變成紅s 的了,是我眼花了嗎」
眾人一听,連忙順著他面對的方向向左前方細看,果然發現在他們走上廊道時看到的那盞氣死風黃燈,現在卻成了紅s 的了。
「這是信號指揮燈,看來黨項人的大陣催動起來了,看我把它sh 下來!」
高遵岳說著,抽出箭壺中的一枝雕翎箭搭在弓弦上,雙臂一較力就拉了個滿弓,松手一sh ,只見那箭「嗖」地一聲破空飛出,紅s 信號燈應聲而滅。
木寨行宮外一陣s o動過後,從木橋方向奔來了八個黑衣人,只听一個黑衣人一邊逃,一邊喊道︰「大頭領,我們中計了,被包圍了,外面接應的兄弟只剩下我們八個人了。張元那廝帶著西夏番狗大隊的鐵騎把我們趕了進來……」
黑衣人話未說完,只听他們後面人喊馬嘶,箭如飛雨,直向眾英雄sh 來。眾人驚慌中沒有听清黑衣人說是張元帶隊,急忙揮舞兵器撥箭,八個黑衣大漢又趴下了兩個。
夏勝和吳元也被流矢sh 中胳膊與大腿,眾俠盜連忙合兵一處,退進了後殿;西夏兵將隨即也退回到了木橋處彎弓搭箭據守。
眾人退入殿內後,老和尚急忙命令習杰說︰「平章,快給他倆起箭、上藥裹傷。」
平章是習杰的表字,是他們小隊的醫務工作者。
習杰拿出麻沸散給夏勝和吳元各服了一包,又取出一把小刀,放在燭火上烤了烤,剜出了夏勝左臂和吳元左腿上的箭頭,灑上金創藥,用傷巾纏裹。正在這時,外面西夏兵惡毒的咒罵聲此起彼伏,他們的十八代祖宗都被番兵們罵了個遍。
吳元氣的咬牙切齒,他此時的藥x ng還沒有過,沒有感覺到腿傷的疼痛,一下跳了起來,搖晃著沖到門口,拉開殿門,右手揮刀,準備出去拼命。
圓智老和尚一看,連忙大喊︰「不可……」
話沒說完,只听「嗖」的一聲,吳元被一支雕翎箭穿喉而過,當場斃命。
吳鳳大哭著撲倒在地,一頓呼天搶地之後,抓起哥哥手中的鋼刀,就要沖出去報仇,被眾人搶上前去,緊緊按倒在地,哭昏了過去。
飛蝗般的雕翎隨著吳元的倒地,亂紛紛從門口sh 進了大殿。班昆一看不好,急忙縱身一撲關上了殿門。
高遵岳半跪著摟著昏倒在地的吳鳳說︰「西夏狗有備而來,看來我們只能向西殺到偏殿,據守山頂,從湖水中突出去了。」
一個黑衣大漢接口說道︰「這位小哥,這根本行不通,西夏番狗在水中放置了無數的食人怪物,我們和番狗在外面拼殺,我們有幾個弟兄,被箭sh 中掉入湖中,還有被我們殺敗跌落到湖中的幾十個番狗,隨即就被游過來的怪物啃得只剩下幾十具白骨了。」
眾人一听,就覺得後背涼颼颼的冒寒氣,高遵岳搖了搖頭,看著老和尚說道︰「什麼怪物,這麼厲害,看來這個法子行不通。大師,那我們就在後殿給他放一把火,燒了番狗的木寨行宮,我們就乘著混亂,在夜s 中先闖到西偏殿再說吧。」
老和尚沉思了一下說道︰「嗯,只能這樣了。這麼多的番狗只守不攻,老衲擔心西夏狗賊後面還有更厲害的y n招等著我們呢。」
一個叫雷明的黑衣大漢被委任監視西夏兵動靜,只听他說道︰「大頭領,你們看!番狗早有準備,他們正在架水車,鋪設水龍,好想知道我們要放火焚燒木寨行宮呢。」
高遵岳連忙把吳鳳放倒躺在木板地上,幾步來到門口,從門窗縫隙中向外張望,只見大隊的西夏兵將引弓sh 住陣腳,有幾小隊西夏士兵正在架水車鋪水龍,心中驚異萬分,冷笑道︰「料敵于先,番狗的主帥定不簡單吶。哼哼,看我手段。」
高遵岳說著,左手握弓,右手抽出幾只雕翎掛在弓弦上,用腳尖勾開殿門,隱身在門後,彎弓向架設水車和水龍的西夏兵sh 去。
他連sh 數十箭,架水車、水龍的西夏兵紛紛應弦而倒,他卻沒敢看sh 死了沒有。只要有西夏兵搶到水車前,他就開弓激sh ;可是sh 到一批,上來一批,眼看箭矢告罄,只好罷手。
老和尚開口說道︰「西夏國兵將訓練有素,聞變不驚,他們人多勢眾,我們先放起火來,亦可抵擋他們一會。大家動手吧!」
眾人一听,急忙打碎牆壁上的油燈引火焚燒大殿,油借火勢,火借油助,一下就著了起來。可是燈油燒盡後,火苗就慢慢熄滅了。
班昆用刀砍了一下牆壁,氣的大叫道︰「賊他媽,制些木板牆壁都經過咧防火處理,火燒不起來。」
老和尚一听,命令眾人︰「那就引火燒殿頂和地板!」
木制的殿頂被高遵岳用幾支火箭引燃了, 啪作響,地板也被眾好漢同時引火燒了起來,頓時濃煙滾滾,火光沖天。
班昆背起血已流盡的吳元,遵岳扛起昏過去的吳鳳,從西側門沖出去殺向了西偏殿。十二條出困的瘋虎,懷著仇恨的怒火,殺紅了雙眼,西夏兵將被殺的哭天搶地,節節敗退。
眾人拼命殺到了西偏殿,阻擋的西夏兵將正往殿內退時,就見一個留著短發、身穿紫s 僧衣的中年大喇嘛率走出殿門下了台階,番兵紛紛讓開一條通道,那喇嘛來到了他們面前,看著道金,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道金兄,別來無恙啊。你我西域一別,快二十年了吧。看在你昔r 搭救老衲一命的份上,只要你放下武器投降大夏國,老衲請求老朋友張元太師留你一命。老衲言出必行,保證你的人身安全,怎麼樣啊?哈哈哈。」
道金一听,大罵道︰「呸!丹增仁巴,你這禽獸y n僧,當r 怪某瞎了眼,救了你這混賬惡棍。你我冰炭不同爐,現在你有什麼牛黃馬寶全拿出來吧,讓你家道爺看看你有沒有長進。」
吐蕃番僧丹增仁巴的臉由豬肝s 慢慢恢復了原樣,冷笑道︰「道施主,你我都不是什麼好人。老衲不過是受張元太師所邀,來此助他一臂之力。你裝什麼清高啊,你一個盜墓賊,道德敗壞,怎能自認為是好人呢?老衲看在昔r 的情面,y 放你一馬。哼哼,既然不領情,那你就放馬過來受死吧!老衲的寶貝會超度你們去極樂世界的。」
丹增仁巴說著,手向後一揮,喝了一聲︰「退!」西夏眾兵將跟隨著番僧徐徐退進了西偏殿。
「小心暗算,大家散開慢慢搜進。」圓智大師命令道。
眾人小心翼翼地慢慢搜索著走到了西偏殿門口,殿內卻空無一人,丹增仁巴等人不翼而飛了。而身後大隊的番兵涌至,紛紛張弓搭箭,箭頭指向了眾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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