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堡位于卡吉斯山脈最南端的西側,這里是卡吉斯山脈與平原的分界線,白堡就建造于屹立于平原的一座山峰之上。
白堡伯爵是二百年前黑水王國的亞度尼斯陛下冊封的十四位伯爵之一,在這之前,白堡伯爵的家族就已經是實際控制了白堡了,在帝國時代,帕斯萊姆家族就已經是白堡的執政官了。
白堡的主建築是位于山頂的那座古老的城堡,城堡之外是一座容納了十萬人的城市,在習慣上,這座城市被稱為白堡市。
在帝國時代末期,這里就已經居住了近萬人,而經過了幾百年的發展,這里已然成為了大城市。
建于帝國時代的引水渠現在還在將數十里之外的山泉引到城市之中,為城市的飲用水提供了保證,而城市下面寬敞的下水道也保證著城市中的衛生狀況。
阿爾蘇勒騎著馬又回到了這里,從薩德哈爾回家時,白堡伯爵的繼承人委托他送來了一封信,離開前白堡伯爵也寫了一封信讓他交給卡洛亞伯爵,如今他又帶著卡洛亞伯爵的信來到了白堡。
在城門口,攔住他的衛兵說︰「畢索斯法師,伯爵大人有令,如果您來了的話請您前往納西莊園。」
「納西莊園?納西莊園在哪兒?」阿爾蘇勒問道。
「在城東,如果看到了葡萄園,您就到了納西莊園。」衛兵說。
他不知道伯爵為什麼讓他去納西莊園,不過為了能送到信,他還是決定跑一趟納西莊園。
往東又跑了近一個小時,終于看到了遠處山坡上的葡萄園,那里應該就是納西莊園了。下了馬讓馬又休息了十幾分鐘,他才去了納西莊園。
但月靠近莊園他心中就越是不安,仿佛面前的納西莊園是一片死地一樣。
「等等,死地?」他心中一緊,莊園外的葡萄園果然冷冷清清的,除了風吹過樹葉的聲音之外沒有一丁點的聲音,就連蟲子仿佛都沒有一只。
「難道是白堡伯爵要滅口?可是有什麼事情會值得他敢冒風險去滅一位即將成為中級法師的人的口?」他心中不斷的提出疑問並被否定。
最後實在猜不透的他一揮法杖一股狂風卷起了葡萄園中的葡萄架,將葡萄藤連同葡萄架遠遠的拋在其他的葡萄架上,風停之後,四周依舊是一片死寂。
小心的戒備了一會兒,並沒有發現任何情況,他又舉起法杖,面前的葡萄架上燃起了熊熊烈火。
火焰四處蔓延,不一會兒葡萄園中響起了刺耳的嘶鳴聲,有些像蟲子發聲器的摩擦,又有些像木頭在石頭上來回劃。
刺耳的聲音此起彼伏,火焰之中不停的有碩大無比的昆蟲竄出來。
阿爾蘇勒也被那有半尺長的昆蟲嚇到了,那些昆蟲雖然都是他熟悉的農田里、樹林里的小蟲子,但蟲子一旦長到了半尺有余那就有些驚悚了。文字「尺」=米,「寸」=分米,「分」=厘米,相當于公尺、公分
眼看有些不對勁,阿爾蘇勒立刻調轉馬頭準備離開,這時不知從哪兒傳來一聲嚎叫,後面的路上忽然出現了一只又一只體型和貓一樣大小的老鼠。
這些老鼠像是一群士兵一樣整齊而又緊密的包圍著他,但沒有發出攻擊,仿佛在等待命令。
阿爾蘇勒自然不會等待它們發起進攻,法杖一揮,巨大的聲響回蕩在老鼠的頭頂上,這突然而至的巨響讓老鼠們驚慌不已,但正當他打算趁亂沖出的時候,又是一聲嚎叫傳來,驚慌的老鼠們被安撫了下來。
阿爾蘇勒握緊法杖,後悔今天外出沒有帶長劍,也怪這黑水王國境內的治安好,不然他也不至于不帶劍就出了門。
嚎叫再次響起,老鼠們開始一點點的擠壓他的活動空間。
熾熱的火焰從法杖上噴出,那些來不及躲避的老鼠瞬間便被燒光了皮毛,然而這些老鼠依舊頑強的向前爬動著。
與此同時背後的葡萄園中,那些隱藏起來的昆蟲紛紛從藏身之所爬出來,無數的昆蟲飛了起來,遮天蔽r 的蟲群比他見過的任何一次蟲災都要可怕。
「該死。」阿爾蘇勒暗罵一聲,一磕馬月復便要強行闖過老鼠的包圍。
受到嚎叫聲的催促,老鼠躁動不安的沖了上去,正在狂奔的馬四蹄忽然燃起了橘紅的火焰,然後火焰迅速蔓延,呼吸間火焰已經將一人一馬包裹在其中了。
在對火的恐懼和嚎叫的催促聲中,一只老鼠對戰馬發起了攻擊。
騎在馬上的阿爾蘇勒緊握法杖,一下捅進了老鼠的身體,然而被捅的老鼠卻還是沒有立刻死去,它發出痛苦而又凶殘的走調嘰嘰聲,四肢還在不斷的劃撥著。
甩掉這只老鼠,又一棍敲在另一只老鼠的身上,疲憊的白馬在奮力狂奔著。
忽然背後的莊園中響起了震耳y 聾的聲響,阿爾蘇勒來不及查看後面的情況,拍打著老鼠狂奔而去。
天空之中,一只胡蜂忽然沖向了阿爾蘇勒,正防備著老鼠的他絲毫沒注意來自天空的危險。火焰升騰中,胡蜂的毒刺穿透了他身上輕薄的衣物,鋒利的毒刺深深的刺入他的身體。
感覺到背部有異,阿爾蘇勒伸手在背後抓住了胡蜂。
胡蜂的蟄針是被拔了出來,然而用手抓住胡蜂卻有犯下了一個錯誤,原本小小的胡蜂現在放到不知道多少倍之後才發現,原來它不止是有毒針,還有一顆有力的咀嚼口器。
被抓住的胡蜂反手抱住了他的胳膊,一邊使勁咬著他胳膊的肌肉,一邊將毒刺再次刺入他的身體。
他用力一甩將胡蜂扔了出去,然後手臂上的傷口卻深可見骨。
被扔出去的胡蜂雖然單薄的翅膀在火焰中被燒毀,但它依舊頑強的活著。
就在胡蜂糾纏他的同時,幾只老鼠忽然撲了上來,一只咬住一條馬腿,凶殘的啃噬起來。
又跑了幾步之後白馬悲鳴一聲摔倒在地,毫無防備的阿爾蘇勒被遠遠的甩了出去,等他站起身的時候白馬已經被老鼠要死了。
立足與絕境,他忽然升起一種豪氣︰「你們想殺了我?那麼就那你們的命來換。」
索x ng也不再束手束腳的,法杖一揮,升騰的火焰更加熾熱,熱浪推開了鼠群和巨型昆蟲,而抱著死志的阿爾蘇勒反沖向了它們,正在啃噬白馬的老鼠忽然被火焰卷起,油滑的皮毛立刻燃燒了起來,高溫瞬間烤熟了它的皮膚。
老鼠哀鳴著想要逃離火焰,然而那火焰卻如跗骨之蛆,皮毛燒光了還有皮膚,皮膚燒光了還有身上的油脂,總之那火焰在它成為一捧塵埃之前是不會熄滅的。
瞬間鼠群就減少了一半戰力,剩余的老鼠也開始猶豫了。
自知在這種狀態下支撐不了多久的阿爾蘇勒主動發起了攻擊,密集的昆蟲有一部分回到了葡萄園但還有一部分在與他對峙著。
火焰驟然躍起,像是大海中跳躍的海豚一般,火焰海豚大嘴一張吞下了無數昆蟲,等消失于空中之後,天空落下了一個又一個的火球。
忽然阿爾蘇勒手中的法杖開始燃燒,法杖上的紋路如同流淌的岩漿一般炙熱,法杖之上的那枚秘法石碎裂開來碎裂的秘法石就如同落入了火塘的燃油一般轟的一下引燃了整個法杖。
法杖燃燒帶來的魔力被阿爾蘇勒全部用于攻擊,噴涌而出的烈火轉瞬間便吞噬了昆蟲與老鼠,無數火球落在地面生炸裂開來,橘紅的火焰四箭而出,沾染上了火焰的森林開始燃燒。
燃燒的森林和滾滾的濃煙傳到了遠處的白堡市,白堡第一時間敲響了備戰的鐘聲,正在城外勞作的農民慌慌張張的跑回了城里,原本正休假的衛兵也回到了軍營,穿上了鐵甲。
「怎麼回事?城東那是怎麼了?」城堡內已經聚集起了不少的人,人們紛紛議論著,但沒有人知道原因。
等了半天終于有人問︰「伯爵大人呢?怎麼不見伯爵大人了。」
慌亂之中伯爵的二兒子奧博利站出來說︰「昨天,我父親去了納西莊園查看莊園的葡萄產量,至今沒有回來,原本我以為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我父親只是想在納西莊園逗留一天或者是遇到了其他什麼事情,直到剛才納西莊園方向燃起了大火,我才意識到了不對勁。各位,在這關鍵的時刻,我需要諸位先生的幫助,首先城里絕對不能出現任何狀況,其次,我需要帶領一隊士兵去納西莊園,城堡里的事物暫時交給我母親管理,城市里的事情就暫時交給比亞茲管理。」
有了主心骨之後,人們立刻去忙活了起來,伯爵夫人從側廳走出來問︰「奧博利,你一定要帶回來你父親。」
「放心吧,母親,我會竭盡全力的營救我的父親。」奧博利說。
「那就快點去吧,別忘了自己的安全。」伯爵夫人說。
城堡的大門被打開,奧博利帶著二十多名全副武裝的騎士策馬狂奔,不知情的市民們紛紛猜測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奧博利等人很快就來到了已經快要熄滅的森林出,前方的騎士回來說︰「大人,前方發現了一具燒的半焦的尸體。」
「不用理他,我們趕緊去納西莊園。」奧博利說。
「是,大人。」
納西莊園之中,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原本高貴的伯爵大人正拄著一柄伐木斧歇息著,他身邊只有一個看上去身上還算干淨的法師,然而法師手中的法杖上的寶石早已經破碎,現在這根法杖已經和一根木頭沒什麼區別了。
奧博利下馬快步走了過去問道︰「父親,您沒事吧?」
「我沒事,奧博利,你來了城里誰在做主?」伯爵大人問。
「是比亞茲先生在處理政務,我已經安排好了,若是我們有什麼不測的話,特里斯坦會第一時間從薩德哈爾回來。」奧博利說,然後問︰「父親,莊園里的其他人呢?」
「除了我和瓦格納,沒有人幸存了。」伯爵嘆口氣。
奧博利看了一下旁邊的法師說︰「瓦格納先生,您怎麼樣了?」
「沒事,只是法杖可能該換了。」瓦格納苦笑一下說。
「您救了我的父親,我有義務為您找到一個更好的法杖。」奧博利說。
瓦格納也不客氣,說︰「那就謝謝奧博利了。」
在奧博利的微笑中,瓦格納忽然後心中箭,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奧博利忽然拔劍捅穿了他的腦袋。
伯爵悚然一驚,大聲說︰「奧博利,你在做什麼?」
「做我該做的。」奧博利說這,又一劍捅進了他的心窩。
他身邊的侍衛好事,該干什麼還還干什麼。
遠處的尸體堆中爬出來一個中年人,他拍拍身上的塵土笑著說︰「奧博利大人果然是奧博利大人,殺自己的父親也是一點都不猶豫。」
奧博利哼了一聲說︰「好了,要是想要錢的話,那麼就把尸體處理好。」
「這個簡單。」中年人笑著說。
一只長約半尺像是蟑螂一樣的昆蟲從地下爬出來,爬到伯爵大人的胸口就是一陣撕咬,不一會兒原本平整的胸口變成了一個血坑,隨後昆蟲又爬到了瓦格納的身上如法炮制,將尸體變成被昆蟲啃噬的模樣。
旁邊有一個護衛看不下去了,彎腰嘔吐了起來,奧博利不滿的瞥了他一眼,但沒有發脾氣,因為他怕自己一張嘴也會吐出來。
做完這下之後中年人說︰「承蒙惠顧,一共是四百金幣。」
手下自然有人將沉甸甸的錢袋交給中年人,奧博利問道︰「以你的變換外表能力,你可以代替任何一位貴族,那你為什麼還要做這些事情呢?」
中年人好像什麼都沒有听到,掂了掂錢袋滿意的說︰「希望我們下次有機會再合作。」不過剛走幾步忽然回頭甩出一柄匕首,匕首正插在舉起了弩的護衛腦門上。
「啊哈,看來我們已經不需要下次合作了。」中年人依舊保持著臉上的笑容,那虛假的笑容在奧博利看來十分的刺眼。
等他走遠了,奧博利說︰「走,我們回去。」
帶著尸體回去的途中,心事重重的奧博利並沒有發現路上的那具一半被燒焦的尸體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