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風飛 第十三章 城壁伏倫

作者 ︰ 羽令是

羈絆,自從悄無聲息地在心里扎根,已綁定兩個人的命運。

——《城壁伏倫》

卻說即墨暄甚是不悅地出了大廳,見了母親後便匆匆來到自己收藏兵器的石屋。卻發現石屋的機關有被動過的痕跡,不知道是誰偷偷進過這間密室。難道是之前有人偷偷跟著她進去過?難道機關被誰破解了?

不管了,先把里面的冰夜劍換藏個地方再說。她來回轉動石屋門邊上的燭台,然後點上燭火,門便自動打開,進去以後,她用寶扇煽滅燭火,門又自動關上。

「啊!」打開加鎖的櫃子後,即墨暄大吃一驚。櫃子里的兵器盡皆還在,只有劍架上的冰夜劍不翼而飛?到底是誰?是誰偷走了冰夜劍?即墨暄本想將冰夜劍換個地方收藏,騙他們說冰夜劍不見了,沒想到這回是真的不見了。

怎麼辦?找。哪兒找?府內。對,一定是內賊。

即墨暄畢竟是即墨暄,分析能力即便是在不冷靜的時候也能發揮作用。既然是內賊,那麼這個住在府內的人必是那天出現在集賢閣的人當中的一個。是誰呢?即墨暄腦海閃過前兩天集賢閣里的每一個人,其中現借住在即墨府的有三個人,那麼,就是這三個人中的一個。

于是,即墨暄前往客房,y 挨個追查。

另外一邊,管家祜子到過即墨夫人的房間和即墨暄的房間,都未能找到即墨暄。遂回到客廳復命。

「回城主,小姐不知去向。」

「知道了,你忙去吧。」

即墨璉弓身向謝相、風嘯寒做了個揖,說道,「這丫頭又到處亂跑,可能到石室里去研究兵器了,少俠稍候,待我去向其取來冰夜劍。」

「如此甚好,那就煩勞即墨城主親自走一趟。」

「老哥、風少俠,謝某尚有事這便先告辭。」謝相也起身說道。

「既然老謝你還有要事,為兄的也不敢多留。」

「謝某這便別過了。」謝相施禮說道,轉身便離去。

謝相來的快去的也快,行事從來沒有固定風格,興起即往,無所阻滯。悠悠白雲,興許能道此人之萬一吧。

風嘯寒在客廳等候了一個時辰,仍未見城主回來,遂起身參觀這間闊綽的客廳。

此屋與府內其它建築一樣坐北朝南,東西兩端各擺放著一個印有三字經的青玉瓷花瓶,正堂主屏上是一幅碩大的水墨書畫,寫著篆體「和」大字,內側是刻有龍紋的木閣屏風,往外是大紅的地毯,還有用上等楠木做成的客桌椅。

世人皆道臨南城以禮治城,臨南府以禮立府,今r 得見,果是名不虛傳。

然則案台上香爐飄出的氣味,讓風嘯寒感到略微不適,他索x ng起身走出客廳,呼吸新鮮的空氣。想必城主是遇到什麼府內事務,臨時處理去了,也好,今r 就讓我好好看看這臨南府有何奇特之處。

據《幻玄典》記載,臨南府位于臨南城中心,佔地足有十畝,乃諸侯耗巨資而建造的城府。相傳,千年前戰亂時,游學的聖人曾暫住于此,廣收門徒,講授儒學。後由儒家弟子世代居住,臨南城受其燻陶,成為世人口中的「儒城」。

風嘯寒沿著客廳外的圍廊,往府里頭走去。這是一條悠長曲折的回廊,十步一花燈籠,百步一觀景亭,沿途經過大大小小的房屋,其大致結構不變,窗骨圖案的雕刻和木質屋檐榫接的方式卻千變萬化。各庭院旁間隔合理地種著奇花異草,連世上罕見的龍草都有。

走著走著,風嘯寒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人呢?走了這麼久怎麼一個僕人也沒遇見?莫非府內發生了什麼事?這倒不是風嘯寒往壞的方面想,只是這情景實在太過古怪,按理說,臨南府乃至臨南城主的府邸,即便沒有千八百的下人,也有百來個,此時竟是一個未見,這是在令人匪夷所思。

想到這,風嘯寒加快步伐,他感覺到了前方不遠處的殺機,這更堅定了他的推斷。

突然,一個橫臥在前方地上的僕人使其停下腳步,翻過身來一看,乃喉嚨被利器割破而死,觀其傷口,屬于一擊斃命,手法y n辣。

對于風嘯寒來說,臨南府並不有恩于他,他完全可以就此離去,早r 回到逍遙派尋知身世真相,有機會再來拿回冰夜劍,而不必要在此浪費時間,也不必要去涉險。

然俠者天生的秉x ng催動著他快步向前,況且答應過城主要留宿一夜,豈能言而無信?

他向前急行,臨近一個圓形牆門。他的心里突然萌生出一種不安的情緒,不知是對冰夜劍,還是對即墨暄,也許兩者都有,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

「爹爹,小心!」

這是即墨暄的聲音!風嘯寒急速穿過牆門,就在不遠處的一個庭院里,即墨暄和管家祜子帶領著幾個人,與幾個黑衣蒙面人廝打在一起,而即墨城主在中間隨時都有危險。

風嘯寒數了下,有六個黑衣人,不管是何方勢力,先救人要緊。

說時遲那時快,風嘯寒縱身一躍,施展出扎實的輕功,風一樣地呼嘯而來。即便那六個黑衣人武藝高強,他卻認為沒有拔劍的必要。這不是輕敵,而是他早已衡量了對手的實力,對付此等角s ,開封非魚劍簡直是大材小用。

只見他急速逼近黑衣人,臨空使出八卦六十四掌中的旋螺掌式,「 啪啦!」頓時便有三人被逼退,原本嚴密的包圍圈此刻已然裂開一個口子

「風大哥!」即墨暄喜道。顯是風嘯寒的到來令她感到安心。

「保護好城主!」

簡短的招呼間,六個黑衣人已經又揮刀砍來,見六人來勢洶洶,風嘯寒並不準備出擊,而是一個閃身,將其引離城主所在的位置。他似打似閃,留意觀察對方的刀法,尋找破綻。

六人也知道今r 風嘯寒在此,恐怕事情沒那麼順利,只能先集合六人之力,以雷霆萬鈞之勢干掉風嘯寒!

達至共識之後,六人迅速擺好陣型,全力攻向風嘯寒。

而風嘯寒穿梭于六人的包圍中,雖空手應付,卻未露出敗象。十幾招過後,雙方都毫發未傷。此六人出刀犀利,快中帶強勁,勁中有變化,招招y 置他于死地。

然,風嘯寒畢竟是風嘯寒,縱是手不兵刃,怎可能輕易敗于此技?他那天生的自信,和那冷靜如水的靈機應變能力,試問天下幾人?有如此能力的無一不成為天下有數的高手!

「快取我的天羅弓來!」即墨璉下令道。

一個護衛听令,忙撤離此處,前去取弓。管家祜子听言神s 一動。

而六個黑衣人听罷此言,俱都一驚,顯是對這天羅弓顧忌非常。

趁著六個黑衣人短暫的失神,只听得「喝!」的一聲,在避開脖頸旁致命一刀的瞬間,風嘯寒終于出手了。他借勢拉過那條手臂,使得那人失去重心,又臨空一腳,踢向前方劈來的另一個人,那人忙側身右閃而過。同一霎那,

他反弓起腰身,一個後仰躲過後方第三人的平掃,同時雙掌合住其刀柄,順勢一扭,奪下其刀。

古人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經過此扭轉,這三人由分散被引到一起,六人終于陣勢大亂。風嘯寒看時機成熟,在空中直接一個回轉身,以極快的速度出腿,接連踢中三人的胸膛。三人猝不及防,中招後如牆傾般倒地。而另有三人已是嚇得顫抖。

其間不過數息之間,戰況竟是一邊倒的局勢。這是所有人所沒有料到的。

風嘯寒手持奪來的那把刀,向他們靠近,y 逼問其來由。

異變突起。

「住手!如果你想要她活命的話,就把刀放下。」眼見一場危機已經解除,這麼突然的一句話竟又將局勢給扭轉過來。

風嘯寒扭頭一看,只見那管家祜子挾持了即墨暄,刀架在脖子上,他不得不丟掉手中的刀。

「還不快走。」

祜子的話像是一種命令,潰不成軍的六人互相攙扶著站起,狼狽地逃竄而去,無人阻攔。

「祜子,你要干什麼?還不快放開暄兒!」被手下人保護著的即墨璉見此狀,對管家發出了命令,語氣中夾帶著些許的驚咋。

「哼!老頭子,沒想到吧。我在你身邊忍辱負重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弄清並且熟悉即墨府內的一切。哈哈哈!我未來的城府,多麼壯闊!」

「難道,你的目的是……?」即墨璉大驚。

「不錯,現在你女兒在我手里,你若識相,就快把伏倫璧交出來。然後,再公告全城百姓,退讓城主之位。」

「爹,不能把伏倫璧給他。」即墨暄說完這一句,馬上就被他點了啞穴。

此時,從府內其它地方匯集而來的留宿門客和下人越來越多,他們c o著家伙將祜子團團圍住。

風嘯寒亦緩慢逼近,想找機會救人。

「不許動,都給我讓開,否則她就沒命了。」說著,祜子將手中的短刀貼近即墨暄的脖頸。在這種情況下,他意識到就算拿到了伏倫璧,也絕不可能活著離開臨南府。

「讓他走。」

「城主,不行啊,您不要您的女兒了?」

「城主,不能放他走啊!」

「是啊,城主,讓我等手刃這賊人。」

……

「讓他走。這是命令!」

城主的命令如此,加之臨南府千金在他手中,眾人只好無奈地讓出了一條道,眼睜睜看著他挾持著即墨暄,走出了府門。

「烏霞山狐咽寨,落r 前將伏倫璧送至寨門口,否則,等著收尸吧!」

祜子點了即墨暄的穴道之後,拽著她跳上了那六個黑衣人為他準備的馬,揚鞭策之而去。

r 值正午,離r 落不過三個時辰,即墨璉焦急地踱步于大廳內。

堂下的門客們商量著如何搭救即墨暄,有的人主張用伏倫璧換回即墨暄,只怕這伙山賊得了璧後仍不釋放即墨暄;有的人主張給他們送去偽造的伏倫璧,但又怕被他們認出;也有人自薦前往烏霞山秘密營救,可這對于守備森嚴的狐咽寨,再厲害的人去也很難成功。

「即墨城主,如若信得過在下,就讓在下前去搭救即墨小姐。」

風嘯寒如何不知,伏倫璧是儒家歷代聖賢流傳下來的一塊寶玉,是無價的禮器,更是臨南城權力的象征,由歷任城主守護。因而了解了伏倫璧對于臨南城的重要x ng,俠義之心頓起,但卻不是全部的動因。

「風少俠為臨南府所做的一切,即墨某無以回報,怎能再讓你涉險?這萬萬不可?此事與風少俠,風少俠不是還有要事嗎?即墨某就不敢留了,怠慢之處,容即墨某下次再向風少俠賠罪。」即墨璉道。

風嘯寒與自己無親無故,又豈能讓他為著自己的事情冒險呢?這是萬萬不可的。

「在下不是答應即墨城主要留宿一天麼?就留待明r 吧!哈哈。」風嘯寒豪氣大勝,笑道,轉身便走。

「且慢!」即墨璉忙叫住他。

「來人,擺上香案,請出伏倫璧。」

即墨璉帶領著府內上下所有人,點上香,行三跪九拜之禮,禮畢。即墨璉大呼︰「臨南府的列祖列宗們,事之甚急,無奈請出伏倫寶玉,望先祖保佑小女平安無事。」

然後,他走進內室里,拿出一個鍍金木盒,走到風嘯寒面前。

「風少俠,這盒子里裝著的便是伏倫璧,有此璧在,他們便不會傷害暄兒。必要時候,就用此璧換回暄兒。」

即墨璉眉頭深鎖,突然又補了一句,「少俠保重,能救且救,不能救切莫為了小女而傷及自己。」

「即墨城主不必擔心,在下自有分寸。告辭。」

風嘯寒在出府前提醒即墨璉將臨南府清查一遍,以防有其它ji n細混入,又安排了輛馬車一個時辰後前往烏霞山接應他。然後才騎上他的馬,一路北去。

這些年來,風嘯寒有過無數行俠仗義之舉,每一次他都很平靜,即便是在自己受傷時,也能從容應對復雜的狀況。然而這次,他的馬似乎跑得比什麼時候都快,而他的心跳竟然在加速,直到一種從未有過的頻率。

他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留在拘束的臨南府,不知道為什麼要三番五次地救即墨暄,沒有人逼他這麼做,也沒有恰當的理由。可就是有一種沖動在心里作祟,有一種力量催促著他加快前進的速度。

狐咽寨這邊,祜子扛著即墨暄進了寨門。

「二爺,幾年不見,您的身板又硬朗了不少啊,還帶回了個妞…」

守門的小伙子笑迎著祜子點了點頭,眼楮卻直巴巴地盯著他背上的即墨暄。

「誰都不許踫她,這是命令。」祜子喝道。

他將即墨暄鎖在一間屋子里,便來到議事廳見寨主。

一個虎背熊腰落腮胡子的男子早已等候多時,見祜子進來,興奮地迎了過去,雙手撫上他的肩膀。

未及祜子開口,男子說道︰「二弟,弟兄們已經把情況都告訴我了,這次多虧了二弟出手,否則計劃落空不說,兄弟們也丟了x ng命。」

「大哥,如今咱們有臨南府的千金在手,伏倫璧遲早是囊中之物,臨南城很快就會是我們的了。」祜子完全沒有勝利的喜悅。

「好,等我當上了臨南城城主,咱們招募兵馬,以臨南城的名號,必定可以覓得天下好手,殺入戈池城報仇雪恨。」男子的聲音帶著無窮的自信,仿若指點江山,千軍萬馬,莫能相抗的霸氣。

兄弟倆坐下來敘舊,寨主告訴祜子這幾年寨中又收募了幾個能人異士,祜子則詳細地向寨主描述了臨南府內許多不為人知的的秘密。

「誒,三弟呢?怎麼不見三弟?」

「這小子最不喜歡待在山寨,不知道又跑到什麼地方鬼混去了!」寨主的聲音帶著濃濃的不屑,顯是恨鐵不成鋼的惱恨。

他們所說的三弟,便是前兩r 下迷藥擄走即墨暄的那人,因被風嘯寒打傷,傷勢未痊愈,如今在山寨中閑逛。

此人名叫瞿華,天生好s ,盡干些強搶民女的歹事。他閑逛到寨門,听守門的小伙子說二當家的帶回了個美人,登時大悅,問得是關押在哪間屋子後,便飛快地跑去。

「三爺,二爺吩咐過不許動她,三爺!」

小伙子見狀忙追上前去阻止,可哪里擋得住?遂跑去向瞿祜(二爺,即祜子)報告。

這時候,屋子里被點了穴道的即墨暄躺在床上無法動彈,她的眼楮環視屋子四周,心里盤算著離開此地的辦法。

「啪」的一聲,瞿華破門而入。即墨暄以為是有人來救她,不料,看到的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他是誰?想干什麼?她想問,卻由于被點了啞穴,發不出聲音。

瞿華走近一瞧,發現此時躺在床上的是即墨暄,更是欣喜若狂。「小美人兒,前r 讓你逃月兌,今r 還不是落到我手里,哈哈哈!」

「瞧,這小臉蛋長得多迷人啊!」他的手指在即墨暄臉上劃了幾下,便迫切地伸過去解她的腰巾。

即墨暄瞪大眼楮,極大的恐懼充斥于內心。然而就算死,她也絕不會讓清白之身毀于此齷齪之人,遂準備咬舌自盡。

「三弟,住手!」瞿祜從外面沖進來,制止了瞿華的動作。

瞿華生生止住了那齷齪的y 念,心中不喜。

「三弟,莫要心急。」

「二哥,這女人我看上的,你別管了。」

「三弟听我說,這女人遲早是你的,但現在不行,你若動了她,即墨璉那老頭一怒之下,不把伏倫璧交給我們,我們的計劃就會功虧一簣。那麼我們多年來的苦心經營就都白費了!」

瞿華顯得十分掃興,卻知瞿祜說的不錯,索x ng甩頭不搭理他。

「二哥向你保證,伏倫璧到手後,我把她交給你,要怎麼做隨你。」瞿祜看了看即墨暄,神情復雜無比,對瞿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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