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上,風嘯寒時不時地環視四周,劍客特有的敏感在捕捉著隱匿的殺機。事實上,經過幾個回合的激戰,他所受的內傷已波及腑髒,肩上的傷口又血流不止。此時體內氣息更是紊亂,但這一切都被他若無其事的表情所掩蓋,他從來不曾在別人面前展示他軟弱的一面,即便是即墨暄。
終于下了山,靠近臨南城外的荒林。
「風大哥,過了這片荒林我們就安全了。這瞿華怎麼處置?」
「人是你抓的,你看著辦吧。」風嘯寒調理了一會兒氣息,緩慢地答道。
「像這樣卑鄙下流的小人,殺了算了。」即墨暄一想到瞿華屢次想要佔有自己,恨得咬牙切齒。
听到此句,瞿華頓時嚇得屁滾尿流。「別!別!姑n in i,我錯了,我給你跪下了。別殺我!」
如此害怕的表現,差點逗笑了本來還在生氣著的即墨暄。趁兩人一不注意,瞿華撒腿就跑。
即墨暄y 上前追趕,剛邁出一步便被風嘯寒瞬間推開。「小心!」話音同時,一支利箭從即墨暄肩旁擦過,sh 中風嘯寒的左臂。
即墨暄一聲驚叫,四周已有十數名刀斧手一圍而上。風嘯寒一把抓過即墨暄的手,以她為軸,幾乎是用盡最後的氣力使出十二路逍遙劍法中經他改良過的大招——混元回天。
如果把周圍的環境比作海洋,此時的風嘯寒便是那海上升起的螺旋颶風,強大的氣勁蕩漾開來。這樣強大的氣力與身負重傷的風嘯寒顯然有些不合,難道這就是想要保護一個人的時候所迸發出的神奇力量?
風嘯寒愕然。
「我殺開一條路,你找機會就走。」
「要走一起走。」
此招過後,風嘯寒右手抵著非魚勉強蹲立,左手拉著毫發無損的即墨暄。周圍是倒地的刀斧手,死的死,傷的傷。
「來人,給我繼續上,殺了風嘯寒,活捉即墨暄。」十步外的瞿橫斬釘截鐵的命令像是在模仿閻羅王的語氣。
回應他的是一支箭,一支絕不尋常的箭!裹挾著萬夫不當之勢,在飛行中擦出強勁的火花,一把轟退了又一波逼近風嘯寒和即墨暄的刀斧手。
天羅弓!
「大膽賊人,休得傷我女兒。」
黑暗中出現數十根火把,卻是即墨璉親自帶領了一幫人馬,前來搭救。
儒家擅長于禮、樂、sh 、御、書、數,這即墨璉雖無武功,卻是個sh 箭高手。而他手中的弓箭構造奇特,弓把刻有蒼龍雲紋,弓臂朱置而褐章,箭台穩重,外附兩翼青紫鳳羽,但看那箭身的金碧輝煌,定是天羅弓無疑!
「是天羅弓!眾兄弟快撤!」瞿橫看到此弓便像是老鼠見到貓一樣,急忙下命令撤退。
眾山賊見來者之威如此猛烈,心中早就嚇破了膽子,哪還有戰斗的心思,听聞瞿橫的命令瞬間便撤得一干二淨。
據《幻玄典》記載,臨南城鎮城三寶分別為伏倫璧、天羅弓和界芒。
其中,伏倫璧是臨南城城主的象征,由來已久,以致不可考證,只知此乃臨南城前輩傳下,並無任何特殊作用,然其地位無法撼動,一璧既出,天下儒士望風而拜!
界芒便是即墨暄手中那把寶扇,界芒的名字為即墨暄所取,原始的名字無人知曉,同樣無人知曉其來歷。
不過據《幻玄典》記載,在即墨璉即位之前並無此扇,由此可以推斷,界芒與即墨璉的關系甚深,即墨璉對此並無作任何解釋,更添此扇之神秘。
據傳此扇擁有神秘莫測的能力,能識天機,不過便是即墨璉也對此一無所知。如果是司命神殿弟子不知能否解開其中奧秘那亦是不得而知,司命神殿消失已久,門人又何處可尋?
而天羅弓則是臨南府的護府神弓,號稱弓箭之王,只有即墨璉可以使用,且由即墨璉親信保管,平r 由隱世不出的臨南府高手貼身保管,所藏之地更是機關重重,號稱九天十地誅神劫,江湖傳聞此機關乃是即墨璉之女即墨暄親自設計。
要想盜取,別說臨南府的隱世高手那關,便連第一關九天十地諸神劫也恐怕難以通過。
因此,即便瞿祜委身混于臨南府多年,卻未能偷得手。
風嘯寒見即墨璉帶人來救他們,又打退了追殺自己的瞿橫,這才松了一口氣,突然眼前一暗,暈了過去。
即墨璉感覺被拉著的手往下一沉,俯身一看,風嘯寒已倒在地上。
「風大哥!風大哥!」
「他怎麼樣了?」即墨璉快步上前,眾人聞言亦一擁而上。
只有徐松一個人不關心風嘯寒的死活,他站立了片刻,搖著頭無趣地離去。這一搖頭,或許是不願看到自己的死對頭與自己的表佷女攀上關系,或許是感嘆風嘯寒功夫還沒有練到家,或許是感嘆自己呢?那也說不準,這個人從來沒人能弄得懂。
「回稟城主,風少俠身受重傷,更因之前為了救小姐,按下內傷不發,強制使出一種武功,使得傷上加傷。恐怕。」
「恐怕什麼?快說!」
「恐怕難以醫治。」
「難道他沒救了嗎?」
「不!爹爹,你一定要治好風大哥。」即墨暄听聞此話不能自已。
「難!就算治好了,也會落下病根,難以痊愈。」
「什麼病根?」
「或許他的功力就此而止,不能再有寸進。」
「什麼!」即墨璉瞪大了眼楮難以置信,風嘯寒,你要我如何是好?我即墨璉竟欠下一個小輩如此大的人情!
「不會的不會的。」即墨暄在一旁自言自語道。
「暄兒,你沒事吧。」即墨璉見狀忙問道。
而即墨暄卻仍自言自語,仿佛沒有听到一般。
暄兒對風嘯寒情根深種,風嘯寒又成了現在這個模樣,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即墨璉暗道。
十大城主之一的臨南城主!此刻哪還有半點威震一方的樣子,此刻的他便是一個慈愛的父親,看見女兒失魂落魄的模樣焦急不已,又不知所措。
「或許還有一個解救辦法!」
「什麼辦法,快快說來。」即墨璉忙道。
「泛海林!」
「沒錯,沒錯,楚老前輩定能醫好風嘯寒!」即墨璉大喜。
「暄兒,你听到了嗎?風嘯寒有救了!風嘯寒有救了!」即墨璉轉頭對即墨暄道。
即墨暄靜靜地站立著,眼角滑落了一滴淚,晶瑩剔透。
即墨璉呆立當場,這是即墨暄自娘親過世後流出的第一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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