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衣無縫,是謂玄衣風飛。
——《玄衣風飛》
八月初二。
一見如故合四人,古淵約戰泛海林。
風嘯寒經過一夜的調息之後,內傷已無大礙,不過卻對石中月暗暗留意。此人功力深不可測,更有種亦正亦邪的氣息,也不知是何來頭。希望不會是敵人,沒有誰願意有一個這樣的敵人。
清晨打坐的時候,風嘯寒突然拿出非魚劍仔細端詳。從在臨南域得到它到現在,它就像是一個熟識的朋友,幫助他度過了許多難關。那麼冰夜劍呢?風嘯寒突然想起了陪伴自己多年的冰夜劍。即墨暄,你把它保管得怎麼樣了?你怎麼樣了?他用毛巾擦拭著非魚,不禁自問︰我是個喜新厭舊的人嗎?
風嘯寒與古名飛約好今早在如流酒家吃早點,是以,他剛走出巷口,便直朝監兵樓方向走去。
自從與石中月交手之後,風嘯寒心中更加的忐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的功力已是高深之輩,三r 後泛海林之約還指不定會遇到怎樣的高手。在擔憂自己和古名飛到時會慘敗時,風嘯寒不禁暗暗自嘲道︰呵!風嘯寒啊風嘯寒,虧你還通曉智計,如今卻陷入這無從下手的窘境。
青衣宿醉剛醒就嚷著水白玄陪她去吃早飯。水白玄翻過幾個側身,他知道如果不依的話,青衣會一直糾纏到底,他還是沒有辦法睡好覺。可憐一夜未睡的水白玄到得早市剛起的當兒才有了睡意,這才沒多久就要被迫起床。
水白玄穿戴好衣物,洗漱完畢後,便由青衣領著,說要到監兵樓附近嶠元坊的如流酒家,據說那里的早點一流。
水白玄毫無j ng神地跟在青衣後面,心里納悶著為什麼青衣總是能保持活力?而他是練武之人,還不如一個小姑娘。一想到這個,水白玄就頭疼不已。
「小白,你快點。不然的話要排隊的!」青衣轉頭催道。
「知道啦。」
「知道還不快些,皮癢啦!」雖是狠話,不過青衣卻是俏皮地說出,反而令水白玄哈的一笑,這一笑的代價不菲,差點連腸子都要被打出來。
青衣遠遠望見了隨風擺動的如流酒家的招牌,碩大的木質招牌在空中吱呀吱呀地叫著。
「還好還好。」青衣拍了拍胸脯,「我們是最早的呢。」
就在這時竟然有一道身影閃入如流酒家,仿若在青衣的臉來上這麼一刮子。青衣氣得臉直接青了,水白玄見狀,大感不妙,拔腿要跑,卻被青衣抓住後背的那一綰黑發。
「小白!我很不開心!」青衣怒瞪水白玄。
「那關我什麼事啊,又不是我惹你。」水白玄大感冤枉。
「你去把那個人給我找來。我要跟他單挑!」青衣一字一頓地說道。
「好。」水白玄則有氣無力。
一夜未睡的水白玄j ng神萎靡,連辯解的力氣都不願意花,他覺得去傳話用的力氣總比用來辯解的力氣來得省。他努力張著惺忪的將閉未閉的眼皮一步一步地走向前,這時先前閃入酒家中的那道人影竟然又閃了出來。
水白玄險些與他撞個滿懷。抬頭看時,正要開口道歉,卻發現那個人哈哈大笑,口中還嚷著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人便是與風嘯寒遍尋古淵而不得水白玄的古名飛了。
水白玄只覺眼前之人有些熟悉,卻道不出何處曾見過此人。
「我叫古名飛,你怎麼稱呼?哈哈。」古名飛見所尋之人就在眼前,急忙道。他完全顧不上什麼禮貌不禮貌的問題。
「在下水白玄。不知……」
古名飛不多說,也不待水白玄說完,一把拉著水白玄就又要進入如流酒家。「寒哥要是看到我們一起吃早點,一定很高興。「
青衣遠遠看到,水白玄竟和她的敵人親密接觸,一下子怒不可遏地沖了過去。
水白玄瞥到這一幕,整個身子倏地繃直立挺,直把古名飛弄得發愣。待見到一個點水星眸,含笑帶嗔,綽約多姿的青衣少女怒氣沖沖而來的時候,古名飛看得眼楮都直了。
「就是你搶了我的位置!」青衣指著古名飛的鼻子道。
「啊?什麼位置?對了,你是那天在賭場外面偷窺的人!對吧,水兄?」
不待水白玄出聲,青衣搶著說道︰「什麼偷窺不偷窺的,本姑娘可是光明正大地看。再說了,你那天還不是被打得很慘,太差了。算了,本來還想找你單挑來的,沒想到你竟然是那天那個白痴。」
青衣句句夾雜著嘆息。古名飛直接傻掉,如此貌美的姑娘竟說出這般的話。
「我那天是受了點傷好不好。」
「弱者就會找借口。」
「那我們單挑?」
「你好意思跟女的單挑?」
「那你剛剛不是說。」
「那是剛剛!不是現在。」
「那還不是一樣。」
「就是不一樣。」
「為什麼?」
「我說了算。」
古名飛一臉無奈地轉向水白玄求救,只見水白玄狠命地搖了搖頭。青衣仿佛看到這一幕,最後還問了句——「你說對不對啊,小白?」
水白玄頓了頓,又看了看古名飛的樣子,點了點頭。
古名飛暗道,這兩個人真是奇怪之極,不過這小姑娘給人取外號的本事倒是很高明啊,啊哈哈哈。想到這里他不自覺地笑了起來,小白,挺像一條狗的名字呢。
青衣見古名飛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連水白玄也看得一頭霧水的,她直接一記粉拳甩在古名飛的下巴。想古名飛亦是身負武功之輩,不過竟然也躲不過這麼一擊。
「喂,你打哪里不好,干嘛打我下巴。我下巴的傷才剛好耶!」古名飛抱怨道。
「活該。」
「算了,懶得跟你爭。水兄,我們坐下聊吧。」
水白玄听言,也是莫名其妙。對方與自己萍水相逢,怎會既請自己吃早點,又似乎有事情相商的樣子。他依言與古名飛面對面坐下,青衣則自己覓食去了。
「水兄,在下找你,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幫忙。」古名飛開門見山道。
「哦,是什麼事?」水白玄訝然。
「兩r 後,我與一個朋友將和古淵年輕高手有一場切磋,希望水兄能夠加入我們。」
水白玄感覺有點奇怪,卻不知道怪在何處,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油然而生。他臉露難s ︰接受吧,自己與眼前之人不甚相識,恐是陷阱;不接受吧,顯得自己太過高傲,不近人情。
然而一種直覺越來越親切︰眼前之人必然不會是ji n詐小輩。
突然,水白玄又想起前幾r 引他到千字橋的那人。萬一他在我們和古淵j ng英切磋的時候出現,並拆穿我是水雲凌的話,那該怎麼辦?想到這兒,水白玄陷入了沉思。
古名飛見水白玄有點猶豫,于是又添了一句,「我那朋友名叫風嘯寒,曾與水兄在湖畔有一面之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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