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里,沈彥棠坐在椅子上,任身邊的化妝師怎麼捯飭自己都抿著唇一聲不吭,只是靜靜地望著鏡中的自己出神。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眼前仿佛還是那條銀色的頸鏈,皎皎光華一閃而過。
原來竟是她的恩人。
怎麼辦?沈彥棠的手緊緊捏著椅子的扶手,眼眸深處醞釀著一陣陣浪潮,翻涌,拍打上岸,又很快退去。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她從小銘記,並一直恪守至今。
「少夫人,你看這樣好嗎?」
一旁的化妝師恭敬地問了一句,沈彥棠眸色輕漾,定了定心神︰「嗯。」
XE330將禮服從衣架上取下來,遞上前來︰「請少夫人更衣。」
「更衣?」沈彥棠在一瞬間茫然了,「我這是要去相親嗎?」
XE330沒有理會她的調侃,無比正經地又重復了一遍︰「少夫人,請更衣。然後隨少董一起去見董事長。」
「董事長?」
「蘇稹,蘇董事長,少董的父親。」
見家長也需要打扮得像登台演出一樣?沈彥棠黑著臉接過禮服,苦大仇深地盯著它,好像要活生生把它燒出一個洞。
許久,她嘆了口氣,慢吞吞地換上。拉鏈拉到後背的時候,緊得她胸腔猛痛,憋了好大一口氣才將將拉上。
沈彥棠幽幽地吐出一口氣。心里郁悶了起來,她當初是抽了誰家的龍卷風,干嘛要攬上這麼個累人的活來?
「這樣真的好看嗎?」
沈彥棠愈發地不明白這些所謂上流人士的審美了,難道穿個露胸露腿露線條的衣服、掛一堆銅片鐵片搞得像賣廢品的一樣,就叫漂亮了?
「少夫人,這邊請。」無情緒的聲音從後面淡淡地響起,沈彥棠沒有回頭,鏡子里倒映著一張面無表情的死人臉,手掌攤開朝著門口,引她朝外走去。
她踩著細細的高跟,舉步維艱。
當她出現在蘇世珩的眼前時,他確實看了她……嗯,比平常多那麼,一瞬間,大概就不到一秒鐘,然後又冷漠的挪開了目光。
不過這短短的一瞬間卻足以讓她發現異常,沈彥棠低頭將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干咳了一聲︰「我穿成這樣很奇怪?」
蘇世珩幾乎是輕蔑地笑了︰「俗不可耐。」
他連一個眼神都欠奉,臉繃得緊緊的。門敞開的剎那,陽光重臨大地。稀薄的金光投射在他臉上,有種超月兌人凡塵的美。就像,天上的神。
——神說的話也會這麼難听麼?
沈彥棠深吸一口氣,恩人,他是恩人。
蘇世珩在前方復行許久,穩健的步伐終于在某扇門前停了下來。
于是她成功的風中凌亂。
這不是房間的門,而是別墅的門!另一棟別墅的門!
「你家人都分開住麼?」她疑惑而震驚地喃喃自語。
「你的話太多了。」他冷酷的甩下一句。而沈彥棠早就已經習慣,她發現,每當涉及到家人的問題時,他就會變得格外的……
格外的狠戾。
其實有必要弄得這麼疏離嗎?就算她的父親,那個男人,就算他的行為使整個家庭都支離破碎,至少他還是她的父親啊。如果有一天他被釋放出來,她想她還是會接納他的。
而眼前這個男人的家庭,這還能算是一個家麼?
還是說,有錢一定要用這種方式表達?
「說你該說的,做你該做的。」他瞥她一眼,眸中是明晃晃的威脅。
沈彥棠下意識地想反駁,話還沒出口,卻又生生憋了回去。
她垂下頭,低聲開口︰「我知道了。」從她看到那條項鏈的那一刻起,就連反抗甚至討厭他的勇氣都蕩然無存了。唯一能做的,也許就是讓自己開心起來,盡快適應這個環境。然後,盡可能地,幫他些什麼。
雖然他看上去什麼都不需要。
嘎吱——
門開,人也走了進去。
兩側的黑衣保鏢個個持槍穩立,見到他們的時候紛紛低頭︰「少董,少夫人。」聲音整齊劃一,一看就是訓練有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