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r 冰雨同趙天吟夫妻的生活,讓冰雨第一次感受到了普通人的生活,感受到了家的溫暖。趙天吟也是有意收冰雨為義孫,瘋婆子更不用說了,整天就看著冰雨,冰雨也是隨了兩位老人的願,一聲「外婆」一聲「外公」,為自己多了兩位家人而高興。
多一個家人就多一份牽掛,這樣的感覺,冰雨也是第一次體會到,從接觸雨兒和雪怪開始,到現在的趙天吟夫妻,冰雨不再感覺孤單,從父親那里沒有得到的愛,彷佛也在這短短幾r 內得到了補償。
第七天上午,冰雨和前幾r 一樣,在田上勞作著,忽然他感到小月復一陣不適,幾r 以來,小月復的兩股氣也漸漸不再安分了,現在又是相互纏斗,但是顯然寒冰草的那股寒氣更為強大。冰雨身體的顏s 開始變藍,在烈r 之下,他卻感覺掉入了冰窟窿。他明白自己是又要毒法,眼楮看向在一旁的外婆,迅速運起了毒功,並且開始用著毒功侵蝕自己的毒體,他這是要廢掉自己的毒體!
失去意識以後,毒體便不受控制,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兩位老人踫到了冰雨,那將必死無疑。一想到這里,冰雨的眼中就開始滲出了淚水。
從毒發開始冰雨全身便僵硬,他想要離開是做不到的,悔恨因為自己的留戀,現在害了兩位老人。
體內的寒氣一陣一陣向冰雨襲來,此時的冰雨不得不加快毒功運行。同時他以堅強的意識,開始挪動自己的右腳。他多麼希望自己可以離開,哪怕走上一步,遠離兩位老人一步。
「不要…」冰雨的嗓子中放出一陣低吟,同時猛地一吼,卻是沒有吼出聲音,但這份努力沒有白費,右腳,終于走出了第一步。
很快,又一陣寒氣襲來,沖擊著冰雨的身體,終于他的身子再也支持不下去。跨出的腳,致使身體失去了平衡,冰雨跌倒在地,漸漸失去了意識。
「孫兒?孫兒!孫兒你怎麼了…」瘋婆子听到了冰雨倒下的聲音,轉過身去,看到外孫倒在地上,顧不得手上的農活,連滾帶爬地向著冰雨跑了過去。
在不遠處的趙天吟也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以極快的速度先擊暈了自己妻子。讓妻子踫到了突然暈厥的冰雨是十分危險的。隨後,他走近過來查看冰雨的情況。
「這股寒氣是…」趙天吟不敢怠慢,他明白冰雨隨時都有生命危險。迅速除去其身上的衣物,趙天吟不禁吃驚。此時冰雨小月復的量股藍s 的氣清晰可見,兩氣纏繞,有龍鳳相斗的陣勢,只不過這股y n寒的毒氣佔據了絕對優勢,那股抑制它的氣卻是在垂死掙扎。
趙天吟微微嘆了口氣,心中艱難地進行著抉擇。以他地級魂印的實力,若是出手,可能冰雨還有一線生機,但是這一出手,自己散發出去的地級魂力,必然會把他們的位置暴露了。
趙天吟此時猶豫了,做了這麼多年的宗主,他未曾猶豫過,因為在他身邊,他見慣了虛情假意,即使是親人,甚至是血親,都會因為利益,因為力量而翻臉。趙天吟,他也沒有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
九年前,以自己的女兒的事為契機,他和妻子離開了宗族…但九年來又過了多少平靜的r 子呢?
趙天吟明白,在他猶豫的瞬間,他已經心軟了,試問這一輩子,他心軟過幾次?僅僅因為他看到這孩子眼角的一滴眼淚,看到了這孩子摔倒的方向;僅僅因為這幾天的生活讓他感受到自己確確實實有了一個好外孫;僅僅因為幾天以來,自己妻子的笑容…雖然冰雨並沒有坦白自己的毒體,但是他這幾r 來,確實和二老相處是真誠相待的。
「老毒物,你真是太狠了…竟然派來這麼一個善良的孩子來對付我們…」趙天吟苦笑著,眼楮一閉,下一刻,身體震顫,一股巨大的力量出現在天地之間…
一個紫s 的光芒在趙天吟的後頸閃爍,先前不起眼的一個方方的小印,正是紫芒的起點。不一會兒,一個「趙」字漸漸清晰。此時趙天吟的魂力施放到了極點,他有好多年沒有動用過如此強大的魂力了,不過對待冰雨身上的病,絕不可大意,既然已經確認會被發現了,那麼即使是殺雞用牛刀,也要保證冰雨的安全。
趙天吟一直是這樣一個人,一旦出手,就要全力以赴的,即使大材小用,也絕不放過任何細節,這也是他為什麼能坐上趙家宗主的原因。
趙天吟握起了冰雨的手,以他地級魂力的力量,冰雨身上的毒體自然奈何不了他。一道魂力探去,趙天吟一下了解了冰雨內的身體狀況。
「他,他竟然想要廢除自己的毒體?」趙天吟一聲驚嘆,他發現了冰雨用自己的毒功侵蝕毒體的狀況,隨即用魂力封鎖,點了點頭,「看來我沒認錯這個好孫兒,我趙天吟果然沒有做出第二次錯誤的選擇。」
「看來給孫兒壓制這股寒氣的人不弱,醫術也很是高明啊。」趙天吟再談,對于冰雨的身體狀況已經了解了九成九,略作沉思,根據老毒物這一線索,他很快便想到了莫大。
「不過莫大的玄火似乎差點火候啊…如果先前用地火,此刻這寒氣應該便是可以解了」趙天吟嘆了一口氣,沒有醫術的憑借,他也沒有辦法很好地解開這股寒氣。更何況,趙家並沒有什麼火屬x ng。
所謂屬x ng,便是魂力的一種具體表現方式。當一個人覺醒了魂印,魂力中就會有對應的屬x ng。在黃級之時,僅僅可以c o縱那種屬x ng;到了玄級之後,自身的魂力便能具體化成對應的物質形態。莫大先前所使用的玄火便是玄級強者,化魂力所成之火。
不過趙天吟也並不是沒有了辦法。送開了冰雨的手,雙手作了幾個手勢,口中又低吟幾句。隨後又一陣強大的魂力從魂印中施放。一個巨大的光圈以趙天吟為中心,迅速向四周擴大。
光圈擴大到半徑大約三十米才停止。接下去,光圈內的土地上迅速地結起了冰。在紫光之下,四周全部變成了冰面,而這中心正是趙天吟和冰雨。
之後紫芒漸漸退去,但是原來平靜的天空,卻出現了一大團烏雲,烏雲極速旋轉匯聚,這中心也恰巧是對著趙天吟。
這一陣天地異變驚動了方圓數百里,他們不知道是何人引起了這巨變,但是確是明白那是一位地級魂印強者才能弄出的動靜。
冰的中心漸漸碎裂開來,冰下竟然出現了水,仿佛這冰原本就是結在一個湖上一樣。趙天吟和冰雨在這湖的最中心,他們所佔的冰成了一個小小的孤島。
「嗚——」一聲怪異低沉的巨吼聲,從湖中傳來。
「老伙計,這次要借你的力量一用了。」
「這麼多年不見了,上來又差使我?」湖中兩點星光,正是這怪獸的眼楮。
「嗯,救一個人。」趙天吟說地很平靜,但卻很堅決。
「這樣的你,我有多少年沒見過了…好吧。」說完,湖中的亮點星光消失不見,趙天吟的身體中卻迅速被紫光包圍。
「水之印——封!」
趙天吟的手掌成一個碗形,一下扣在冰雨的小月復。隨後所有的紫芒迅速收縮向這冰雨的小月復。不一會兒,天空之中的烏雲漸漸散去,湖也再度結冰,之後冰也漸漸消失,整個過程用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
而冰雨的小月復卻是多了一個大大的紫s 圓陣,這便是剛剛趙天吟給冰雨做的封印。趙天吟雖然有著地級的實力,但是他模不準這股寒氣的來歷,也不知道也是寒冰草之毒,同時沒有火屬x ng的力量,只能做了封印。這水之印是地級的水屬x ng上乘功法,用更強的力量,封住了冰雨小月復的那兩股氣。
趙天吟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氣息,隨後快速拍醒了冰雨。
「我這是…?」冰雨醒來之後看到了趙天吟,眼楮一濕抱在他的懷里,「外公…」這一聲外公之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好孩子,我封住了你小月復的那股寒氣,不過,從今天起,你不能再叫我外公了,馬上離開這里。」
冰雨听了,停止了哭泣,他發現自己的寒冰草之毒確實被壓制了下來。
「外婆呢?外婆沒事吧?」
「嗯,沒事,我把她擊暈了,免得踫到你的毒體。」
「外公,對不起…」冰雨十分羞愧,自己沒有和外公外婆坦白。
「唉,我都說了,你別叫我外公了,今天救了你,你就速速離去吧。不過我的功力只能封印這股寒氣十年,十年之內你去大陸的東部,找莫家的家主,他是唯一一個可以救你的人。」
冰雨明白外公下這逐客令定然有內情,因為他明白,外公外婆不是普通的老農,否則,又怎能壓制住自己的寒冰草之毒?冰雨的眼眶被淚水充滿。
「別哭,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哭!」趙天吟突然厲聲道。伴隨著這一聲吼,冰雨眼中的兩顆珍珠飛快地落了下來。趙天吟右手一伸,那眼淚停在了卻空中,「自己接著,記著,眼淚是最珍貴的東西。」
冰雨顫抖著雙手,捧起了這兩顆眼淚,這兩顆淚此時已經結成了紫s 的小冰珠。冰雨一咬牙,愣是將眼中的眼淚憋了進去。
「我的外孫,眼淚絕不能輕彈」趙天吟這句又是講得極堅決,冰雨明白,這是他在教導自己,教導自己尊嚴的分量,對著趙天吟點了點頭。
「唉,好孫兒,你快些離去吧。」趙天吟的嚴肅卻在這是又垮塌了,自己在一個小輩面前無法維持形象,這是多久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了呢?
冰雨看著趙天吟,一臉不舍,道︰「我想再見外婆一面。」趙天吟也是揮了下手,指了下瘋婆子的位置。冰雨連忙跑了過去,看著外婆,這一回冰雨忍住了眼淚。趙天吟也走了過來,手上握著一個小小的玉佩,道︰「這是我給你的護身符,你留著紀念吧。」
冰雨點了點頭,伸手過去接,當玉佩踫到冰雨的一瞬間,玉佩瞬間發出了一道紫光,一個小小的「趙」字清晰地出現在了玉佩上。
趙天吟一驚,但很快便又控制住了表情,冰雨看著玉佩,並沒發現這一點。
「我,我親自為你戴上。」趙天吟此時說話聲音卻有了些顫抖,不過冰雨沒有在意這一點。玉佩戴在冰雨的胸前,紫芒漸漸收了起來。
「你今年幾歲?」趙天吟突然問道。
「九歲。」
「九歲?」趙天吟喃喃道,「竟然是九歲…哈哈哈…啊哈哈哈」趙天吟突然狂笑了起來。
冰雨一臉不解,卻沒有問什麼,畢竟在冰佬那兒不多問的習慣已經養成了。
「孩子,你戴好這個玉佩,不要給別人知曉,等到你長大了,你自然會知道它的作用。記住,你是我的外孫,是我趙天吟的外孫。」
趙天吟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了他,眼中也是充滿了期待和自豪。
「不孝孫兒冰雨,給外公外婆叩頭了」冰雨在離別之前,跪了下來,認認真真地更二老叩了頭。
冰雨的心中極為傷心,在一陣猶豫之後,他沒有遵從外公的囑咐,用顫抖的聲音,說了一聲︰「外公,再見。」便起身離去。
「孫兒,記住我的話,你是我趙天吟的外孫!」看著冰雨離去的背影,趙天吟笑了。
「沒想到,哈哈,沒想到啊。」在冰雨離去之後,趙天吟一個人笑了起來,「小青,我終于找到你的孩子了,你的孩子九歲了。是個懂事的好孩子,哈哈哈哈…我的好外孫啊…他是你的兒子啊,一切都是因果造化,那股寒氣即使沒有那個丑老鬼幫忙,想必孫兒也是可以化解的了…哈哈哈哈…」
冰雨的母親就是趙天吟的女兒,趙小青。而那小小的玉佩便是趙家的族徽,所以才會對冰雨有了反應。
冰雨離去後一個時辰,一個不速之客到來了。
「只有你一個人嗎?」趙天吟問這來客。
「哥哥,我終于找到你了,跟我回宗門吧。」
「呵呵,你終于當上宗主了嗎?是來找我要族徽的吧?」
「哥哥您說笑了,我當然是來請你回去的。」趙天吟的弟弟,也是刻意在「回去」上有所強調。
「好,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是我只有一個族徽。」說完趙天吟又從手中拿出一塊玉佩,這塊玉佩同先前跟冰雨的那塊一模一樣。
「好,那就請哥哥嫂嫂快些上路吧。」
趙天吟慘淡地一笑,他明白這次回去,自己就將被軟禁起來,九年過去,現在的趙家已經沒有一點他的勢力了。不過就算是九年前,他的勢力又能強到哪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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