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秦 第七章 相遇

作者 ︰ 碧水悠然

二人有說有笑的漫步在松林深處,忽然,眼尖的李仙兒發現前面不遠處的草叢後有一道身影,「姐姐,前面好像有人,我們過去看看?」仙兒對森林深處的身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不行,仙兒妹妹,這荒郊野嶺的,萬一是壞人怎麼辦?咱們還是回吧!」小翠對這道身影表現出強烈的戒備。「哎呀!沒事的,哪兒那麼多壞人啊!再說咱們的人不就在不遠的地方嘛!走,過去看看。」說著便朝草叢後走去,小翠拗不過只得跟了上去。可是這不是很高的草叢對于五歲身體的仙兒來說卻成了一道不大不小的障礙,艱難的爬過草叢,抬起頭目光不自覺的朝人影看去。轟!仙兒只覺得眼前一黑,淚水充斥了雙眼,一個比自己稍大一點的男孩兒依偎在一棵老樹旁,那坐姿、那神情與多年前月夜下無助的李清夜一模一樣,仙兒懷著異樣心情隱匿著淚水慢慢朝男孩走去。男孩听到響動抬眼用戒備而又不失凌厲的目光看向李仙兒,四目相對,一雙似有淚光卻閃現極盡溫柔的眼眸使男孩兒的戒備漸漸收斂,然後閉上眼仿若沒有發生任何事一般仍依偎在樹旁。

「小哥哥,你怎麼自己在這兒?不害怕嗎?」仙兒努力的平復著情緒問道。男孩沒有回答,「喂!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們小姐和你說話你沒听見嗎?」趕上來的小翠表現出極度的不滿。「小哥哥,你是哪里人啊?一個人在外面,你家人不擔心嗎?」仙兒毫不在乎男孩的不屑繼續追問。男孩兒睜開雙眼,眼前的女孩見狀對他微微一笑,這一笑猶如爛漫山花,好似月下嬌荷,男孩只覺一絲溫暖傳遍周身,站起身眼楮直勾勾的盯著面前嬌小的女孩兒。

「喂!大膽的狂徒,不許這樣盯著我家小姐看。」小翠見男孩兒的眼神不對,急忙跑過來站在二人中間。

「姐姐沒事的,小哥哥只是覺得我們不像是壞人,才這樣看我們的,是不是小哥哥?」仙兒急忙為男孩兒開月兌,將小翠拽到自己身後。

男孩見狀急忙點頭,並朝仙兒露出一個木訥的笑。

「小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我都不知道叫你小哥哥對不對?」仙兒小心翼翼的追問,生怕驚走了這抹略感熟悉的身影。

男孩兒望著極度小心的仙兒,良久後回道︰「我叫政,七歲。你呢?叫什麼?」見男孩回話仙兒十分高興,急忙答道︰「我叫李仙兒,五歲了,看來我叫你哥哥是對的。」

「晌午過半了,我有些餓了。小哥哥,你是不是還沒吃午飯?」仙兒模模自己有些空的肚子問道。男孩點了點頭。「小翠姐姐,麻煩你去把咱們的人都叫來這里,咱們和小哥哥一起吃午飯。」听到仙兒的話,男孩即刻又起一絲戒備,卻被小翠看了個正著。

「小姐……你的心也太好了,咱們根本就不認他,他吃沒吃飯跟咱們有什麼關系,你知道他是哪的人?做什麼的?坐在這兒的目的是什麼嗎?什麼都不知道,干嘛要對一個陌生人那麼好?」小翠放鞭炮一般發泄自己的不滿。

「姐姐……一頓飯而已,哪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去吧!求求你了姐姐……」見小翠不樂意,李仙兒急忙發揮自己的磨人神功。

「那你自己小心些!」小翠無奈只得前去叫人。

看著一肚子不滿一步三回頭的小翠,李仙兒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小翠什麼都好,就是老是把人想得太壞。

「你不怕我?」望著滿臉笑意的看著自己的李仙兒男孩兒問道。「我為什麼要怕你?你又不吃人,又不是強盜,只不過是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而已。」听到男孩兒的提問仙兒有些莫名其妙。

「對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樹林里?你的家人呢?」仙兒倚在老樹上抬著下巴盯著眼前的男孩問。

「在城里,沒事兒的時候,我都會來這里坐坐。」男孩轉身也倚到老樹上。老樹很粗壯,需兩個成人才能將其抱住,「你看這老樹下,都快被我坐出坑了。」男孩面色有些黯然。

「小姐,我們來啦!」小翠的一聲高呼,在看眾婢女小廝們,嘻嘻哈哈的朝仙兒走了過來。

「這些都是你的下人?」

「嗯!」

「他們怎麼對你一點也不敬畏,剛才的那個婢女好像還敢和你頂嘴?」看著另類的一行眾人,男孩兒有些不解。

「唉!你們這些古人啊!愛服了右。」仙兒無奈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你怎麼了?」「沒怎麼!沒怎麼!來一起吃飯吧!」仙兒拉起男孩的手便朝眾人走去。身後的男孩看著拉著自己的小手眼中閃動著點點淚光。多少年來,自己和母親有如過街老鼠,東躲西藏,所有的人不是向自己潑髒水丟菜葉,就是避著自己。母親總是怨天尤人,甚至幾天都不理自己,從懂事起,還從沒有人對自己這麼好過。

眾人將座氈打開,將吃食一一呈上,男孩兒在仙兒的鼓勵下與眾人一同大口大口的吃起來。一頓午飯在歡聲笑語中結束,時間還早,在仙兒提議大家一起做起了丟手絹的游戲。玩的正開心的時候,一名騎著棕色駿馬的少年在一名小廝的陪同下走了過來。

「趙政,原來你在這兒啊!讓我好找。」少年下馬朝眾人走來。「燕丹,你怎麼來了?」男孩兒起身朝少年迎了過去。

「來找你啊!今天無事,想找你耍耍。」少年回道。

「哦!這樣啊!來來,我讓你認識一個人。」男孩兒牽著少年來到仙兒身邊。「李仙兒,這是我的好友燕丹。丹,這是我剛認識的好友,李仙兒。」

騎馬的哦,侯爵?李仙兒從頭到腳的掃視了少年一圈。「呃!等等。你說什麼?他叫什麼?」仙兒吃驚的指著男孩兒問少年。「呵呵…原來你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啊!他—叫—趙—政。」少年戲謔的看了一眼趙政。

「啊——你叫趙政?你真的叫趙政?母親趙姬,父親異人,是秦國質子?」李仙兒雙手抱著趙政的肩膀興奮的問道。學過歷史的人,任誰不知道趙政就是未來的嬴政,中國歷史上第一位皇帝啊!這下發了,皇帝呀!

「是」見仙兒的反應如此強烈,趙政心情低落到了谷底,原來她是不知道自己是誰,才對自己這麼好的,看來她和那些人是一樣的。

「你真的是趙政?」李仙兒不敢相信。「是,我剛剛不告訴你過你,我叫政了嗎?」趙政不悅的答道。

「你真的是趙政。太好啦!太好啦!哈哈哈……」眾人看著手舞足蹈的仙兒頓時有種被雷到的感覺。

「什麼太好了?難道你要把我交到趙王手中?」听到仙兒的話,趙政頓時戒備四起。「什麼嘛!誰要把你交給趙王,我又不認得他,再說哪有出賣好朋友的。」仙兒不解的看著趙政。

「那仙兒小姐為什麼要連聲高呼太好啦。」少年一臉嚴肅的問道。

「你是什麼人?竟敢對我們小姐如此無禮!」一旁的小翠見少年咄咄逼人,急忙走到仙兒面前將仙兒擋在身後。

「姐姐沒事。」仙兒從小翠身後走出,「請問這位公子是?」因為太過興奮沒听清少年叫什麼的李仙兒不好意思的問道。見仙兒面帶歉意少年答道︰「在下燕丹。」

「燕丹,燕國太子?」仙兒吃驚的望著眼前的少年。

「仙兒小姐好學識,我和趙政的身份都了如指掌啊!」燕丹輕蔑的看著面前的女孩兒。

呃……我很像壞銀嗎?干嘛這種眼神看我。

「是啊!李仙兒,听說我叫趙政你為什麼那麼興奮?」一旁的趙政面帶怒色指著仙兒問。

「呃?小哥哥,我像壞人嗎?雖然我們相識僅有幾個時辰,可是仙兒對你不好嗎?」看著略感熟悉的人斥指自己仙兒感到無比委屈。「那你…。?」見仙兒眼中淚水打轉,趙政態度頓時軟了下來。

「小哥哥,我只是覺得能認識你,是一大幸事而已,所以才會忘乎所以,請不要見怪啊!」總不能說你將來是皇帝,統一六國的偉大君主,掌握人的生死大權,所以我才巴結你的吧!

「是這樣啊!看來我們誤會仙兒小姐了。」燕丹拉了一把趙政遞給他一個奇怪的眼神。

「好了,仙兒是我誤會你了,你別生氣,天不早了,我們回邯鄲城吧!」會意到燕丹的神色,趙政連忙跟仙兒賠起不是。

「沒事的小哥哥,我不生氣。」仙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生氣,或許是因為他是未來的秦始皇,亦或許是因為這少年嬴政的某處透露著與夜兒的相似,反正從來都是得理不饒人的李仙兒第一次大方的放過了誤會自己的人。

「小哥哥,我既然知道了你叫趙政,我還小哥哥小哥哥的叫你,是不是有些不妥?」

「沒啊!沒什麼不妥的,你想怎樣叫就怎樣叫好了。」趙政面無表情的答道。仙兒看著笑容全無的趙政心中微涼,隨後自我安慰的露出一抹令人心痛的微笑。這一抹微笑恰到好處的落到了燕丹的眼中,一絲別樣情愫在他心中猶然而起。

「這樣好了!以後我就叫你政哥哥,我們做最好最好的好朋友,你看可好?」看著一臉真誠的李仙兒,趙政面色稍緩,略感歉意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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