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秦 第十一章 赫老頭歸來

作者 ︰ 碧水悠然

學著古代文字,听著父母往事,吃著饕餮美味,看著迷人景色,李縴兒的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滋潤。一晃又是幾天過去了,到了與趙政約定見面的日子,這天早上她起得特別早,在眾婢女的幫助下,對著銅鏡一會兒一套一套的換衣服,一會兒擺弄擺弄腦袋上的那幾根毛。

「小姐,不就是一個不知名的臭小子嘛!怎值得你如此上心?」小翠瞪著兩只大眼看著忙的不知所以的仙兒疑惑的問道。

「你懂什麼!他可是未來的……」正想說‘皇帝’的李仙兒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立即閉口。

「未來的什麼?」更加不明的小翠繼續追問。

「沒什麼,沒什麼,佛曰不可說!所以我們還是不要說了。」仙兒擺了擺手接著對著鏡子臭美。

「哎呀——小姐,不帶這樣吊胃口的……咦?對了,佛是什麼東西?」小翠矯情的問道。

「呸呸呸…。什麼佛是什麼東西,佛不是東西。哎呀!讓你繞里去了,大慈大悲的佛主啊!原諒我和小翠姐姐吧!我們是無心的。」仙兒雙手合十朝天上拜了拜。轉身對小翠道︰「不知道別瞎說,佛主大慈大悲不與咱們計較,咱們可不能輕蔑他。我告訴你啊!記住了,佛主釋迦牟尼住在西天雷音寺,他普度眾生,教化世人,主人行善,天上諸神都尊稱他為如來佛主。以後別亂說了,知道嗎?」

「哦」小翠應了一聲又輕聲自喃道「沒听說過有這尊神那!」

哎!又忘了,這時候佛教還沒傳入中國,這時候兒的人根本不認識佛主嘛!李仙兒對自己剛才所說的話感到悲哀。

終于,經過眾婢女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的一番捯飭,李仙兒穿了一套自己滿意的羅裙,梳了一個自己滿意的發型,帶著廚房精心準備的點心,與眾人歡天喜地的朝邯鄲城外進發。

可是滿懷期待的李仙兒帶著眾人從早上等到中午,又從中午等到日頭將落也沒等到趙政的影兒,她的心情也從欣喜巔峰跌落到幽谷寒潭。回城的路上她一言不發,只是將一塊糕點拿在手中,恨恨的捏來捏去。小翠看著她失落的樣子心里很難受,可又不知怎樣勸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塊兒糕點慘遭蹂躪。

回到家,李仙兒又一次將自己關在房中,還千叮嚀萬囑咐的告訴小翠不許告訴爹娘。躺在床上的她覺得自己很挫敗,兩世為人的自己第一次相約異性,就被放了鴿子。她那個心啊!拔涼拔涼的,暗暗地將趙政的祖宗十八代問候各遍。

「是誰惹我的仙兒小寶貝兒生氣了?」隨著話音的落下,窗子被推開,一個人頭探了出來,光光的腦門兒上反著落日的余光,後腦勺上綰起的發髻上插著一根梨木桃花簪,滿是溝壑的臉擠著嚇跑僵尸的笑,不是赫老頭又是誰。

「啊!啊!臭老頭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李仙兒一個骨碌爬起來,爬上窗下的椅子,伸手擰住赫老頭的耳朵「你這個臭老頭兒,說,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哎呦…。哎呦,別擰別擰,疼,疼,小祖宗我一回來就來看你,連自己屋都是沒回,你就這麼對我,真沒良心。」赫老頭一手護著耳朵一手扒拉著仙兒的小手哀叫道。

「臭老頭兒,來來,快進來,我有事跟你說。」仙兒松開手從椅子上跳下來坐到桌子旁。

「啥事?」赫老頭揉著耳朵問。

「進來再說。」李仙兒一本正緊的回道。

「咦?小仙兒,幾天不見,你怎變得的老成了許多。說說…說說,是不是看上誰家的漂亮小公子了?嗯嗯嗯……」從窗子跳進屋來的赫老頭用瞧怪物的眼神圍著仙兒轉著圈兒看。「邊兒去,你五歲時就知道思春!」仙兒沒好腔的回了一句。

「喏喏喏…連思春都知道,還怪人家說?說說,我不在的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讓我們漂亮的小仙兒變成了包子臉小仙兒?」赫老頭壞壞的朝李仙兒又是擠眼又是努嘴。「你才包子臉,你是天下最最正宗包子臉。」被捅炸了小火爐的李仙兒唾沫星子直飛赫老頭的臉。

「好好好,我才是包子臉,天下第一包子臉。別生氣!別生氣!」赫老頭一手抹著一臉的唾沫星子,一手撫模著仙兒後背給她順氣兒。「這還差不多。」仙兒伸手拽了拽赫老頭的衣袖「你坐下,我有事兒問你。」「啥事要請教我老頭子?」赫老頭扭身坐下。

「我問你,你是不是叫赫連轅墨?而且在我出生以前你不是這個模樣,是因為才變成這樣的?」

「你爹娘告訴你的?」

「你哪兒那麼多廢話,是不是吧!」

「是,不過是從前,現在我叫赫郎中。」赫老頭一臉嚴肅的捋著自己的山羊胡子。

「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會讓你從一風度翩翩的美男,變成今天這副搞笑的嘴臉?」看著一臉嚴肅的赫老頭,仙兒的內心掀起一絲漣漪。

「這個…你不必知道!」

「憑什麼我不必知道?我告訴你臭老頭兒,關系到我的事,我就必須知道。說吧!」

「這個…你真的不必知道。」看到仙兒又要發怒,赫老頭的態度頓時軟了下來。

「我就要知道!」今兒個我李仙兒就 到底了。

「我的小祖宗,你為什麼偏要知道昵?」赫老頭 吧著自己的小眼楮沒奈何的看著仙兒。

「沒有為什麼,我就想知道。」

「呃…這…不說行不行?」赫老頭膽怯的看著仙兒。

「不行」一聲怒吼,房上的幾只麻雀頓時掉在地上,七竅流血而亡。

「好吧!那我就告訴你,但是不要對別人說哦!」

「那哪兒麼多廢話,說!」

「好吧!」赫老頭一臉不情願的將當年的事一五一實的講了出來。

當年李天傲和鐘離若夫婦帶著小翠離開山谷時,已是霧氣四起。可那根本不是什麼霧氣,而是弋陽山谷特有的瘴氣,弋陽部落的人自古居住在此,已經具有了天生抵抗瘴氣得能力。然而這瘴氣對于來自中原地區的李天傲夫婦來說卻是致命的,回到茅屋安置好小翠和來取藥的人後,二人都不約而同的感到了眩暈。恰好赫連轅墨在采藥時劃傷了手掌提前歸來,作為當世神醫的他一眼便瞧出他們二人是中了瘴氣之毒,急忙給他們配置解藥,可這解藥用法卻是以毒攻毒。

赫連轅墨端著煎好的藥,告訴他們鐘離若服下此藥會早產,但是沒有大礙,因為孩子再有半月就會出生,讓他們不要害怕。服藥後一個時辰李天傲痊愈,三個時辰後鐘離若開始月復痛,接近丑時她精疲力盡的產下一個女孩兒,這就是李仙兒。可赫連轅墨萬萬沒有想到,小仙兒在胎內也中了瘴氣之毒,命在旦夕。解藥是以毒攻毒,幼小的嬰孩是萬萬不能用的,不用解藥,孩子就會死。

看著呼吸微弱的女兒,鐘離若肝腸寸斷,跪倒地上求師叔救她。赫連轅墨看著剛剛出生的小仙兒,那張惹人憐愛的小臉兒使他覺得這個小東西就是自己今生的寶,他向李天傲夫婦保證,拼盡畢生所學也會保住孩子。

接下來的七天里,赫連轅墨不眠不休的帶著仙兒與世隔絕在自己房間。當七天後,年近六旬卻有著廿五容貌的當世第一神醫赫連轅墨,老態龍鐘的帶著已經痊愈的小仙兒出現在李天傲夫婦面前時,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詢問後才得知,是赫連轅墨用自己的身體提煉解藥。他先自己服用毒藥,等藥融入血液後放出,再服解藥。如此反復十幾次,治療仙兒的解藥終于練成,而赫連轅墨卻因吸收毒藥量過大,皮膚迅速月兌水老化,頭發也掉的所剩無幾。曾經那個英俊瀟灑的臉龐如今變成這副丑陋的嘴臉,李天傲夫婦心疼不已,于是夫妻二人雙雙跪地重重的給赫連轅墨磕了三個頭。

幾天後赫連轅墨向外宣布赫連神醫已經謝世,世上再無赫連轅墨。自己則改姓赫,只是借居李家的一個郎中,人稱赫郎中。

听了赫老頭的講述,李仙兒淚眼婆娑,起身緩步走到赫老頭跟前,慢慢依偎到他的懷中,「爺爺,謝謝你!謝謝你用生命呵護著我。」雖然赫老頭救得不是自己,但卻是這身體的本尊,沒有這身體又何來有我?救她與救我是一樣的,是一樣的,謝謝你臭老頭!

「傻孩子,你是我老頭子的寶,是我今生最珍惜的人,為你付出多少我都願意。」赫老頭充滿慈愛的拍了拍仙兒的肩膀。赫老頭的一句話讓李仙兒泣不成聲。「好了好了,不哭了啊!我本來是見你不高興,來逗你開心的,卻不想給惹哭了。唉!好了好了,我的小姑女乃女乃,不哭了啊!」在赫老頭慈愛的哄勸下,李仙兒慢慢的闔上雙眼沉沉的睡去。

赫老頭將仙兒輕輕地抱起放到床上,蓋好被子,轉身走出房間。房門關上的同時,李仙兒也慢慢的睜開眼楮,望著緊閉的房門,她淚如雨下。夜兒,你知道嗎?姑姑的這一世有著很多人的愛,有疼我愛我的爹娘,有視我如同胞的小翠,還有用生命保全我的爺爺,我很幸福!我從來沒用想過,我還會有這種家庭的的溫暖。上一世有你是我的幸福,這一世有他們是我的幸福,老天爺總算待我不薄,讓我擁有你們。夜兒,姑姑很想你,想七哥和蒙佳,想我們的點點滴滴,希望你們在遙遠的千年後也和我一樣擁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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