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不遠處的山道上,緩緩地走過來一群人,絲竹樂聲就是從最前面傳出來的。
在那一群樂師之後,是十幾個正值二八年華的少女,五彩的花瓣從她們的手中揚出然後再紛紛揚揚的落了下來,在她們的正中央,是一抬八人抬的軟轎,和別的轎子有所不同的是,這頂軟轎沒有轎廂,所以一眼就可以看到轎子上那個美艷不可方物的人兒。
他就斜斜的倚靠在那里,一身紅衣妖嬈宛如火燒雲一般,一頭墨色的長發不扎不束,隨風微微飄拂,如凝脂般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那雙宛如黑水晶一般的眼眸里閃動著琉璃般的光芒。容貌如詩如畫,漂亮的根本就不似真人,這種容貌,這種豐儀,根本就已經超越了一切人類的美麗,這種超越了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態,竟是已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只一眼,沈千尋整個人都怔在了那里。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在她看向他的時候,那雙眸子也似有意似無意的瞟了她一眼,雖然只是轉瞬即逝,可是她還是看到了。因為,她分明看清了他不自覺間揚起的唇角。
凌亂了。
他認識她?不可能啊。
「小丫頭,想什麼呢?」
看著她忽而驚艷忽而皺眉的模樣,安容干脆拿袖子遮住了她的臉,隨後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山道上突然笑的不可自已的男人。
「那人是誰啊?不男不女的,不會是人妖吧?」
沈千尋的聲音並不大,其實與其說是問他,不如說是她在喃喃自語。
一瞬間,就看見安容失聲大笑,而那端軟轎上的男人嗖的一下坐直了身子。
「你不認識他嗎?他啊,就是咱們大楚王朝赫赫有名的二皇子楚衍。」
「什麼?二皇子?」
下一刻,就看見沈千尋騰地一下坐了起來,手指顫巍巍的指向遠處的那個男人,「那只花孔雀?」
听到她的話,看著她那夸張的表情,安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在地上翻滾起來。老天哪,來道雷劈死我吧,這小丫頭的表情還能再萌一點嗎?
「怎麼了?你就不怕笑抽了筋?」
斜睨了他一眼,沈千尋重新在草坡上躺了下來,仰頭看天,眼前卻總是閃過那驚鴻一瞥。沒來由的就覺得心頭涌上一種挫敗感。
該死的,男人長成那樣,女人還不得集體自殺啊。
想到這里,她忽的坐了起來,隨口將嘴巴里的草吐了出來。
「干什麼去?」看著她風風火火的樣子,安容下意識的拉住了她。
「回府,今天的空氣不好。」
丟下這句話,她翻身上馬,揚鞭而去。
揉了揉鼻子,安容也索然無味的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山道上突然靜下來的人群,他轉身上了另外一匹馬隨她離去。
「主子」
看著楚衍若有所思的表情,青黎小聲的喚了一聲。
「沒事,走吧。」
一道話聲落下,楚衍再次斜斜的靠在了那里,只是眉眼低垂,分明已經有了別樣的思量。
絲竹樂聲再次響起,五彩的花瓣似從九天宮闕而來,空氣里的香味也愈加的濃烈。
那一天回府後沈千尋就把自己關在了屋子里,不知道為什麼,那遠遠的一瞥讓她的心里感覺怪怪的,似乎因為這個男人的到來,自己一年的平靜生活也即將畫上句號。
安容說,帝都好多年不曾這麼熱鬧了。
是因為那個男人嗎?
用手撕扯著頭發,一聲哀嚎,她直挺挺的趴在了桌上。
早知道今天就不該听安容的去賽什麼馬,如今倒好,沒散成心,她反而更抑郁了。
暮色黃昏時分,沉寂了一年的小院突然被人給敲響了。
「小姐,有人敲門。」豎耳細听,玲瓏一驚一乍的說道。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瞟了她一眼,沈千尋少氣無力的說道,能偷的一年的清閑時光她已經很滿足了。
「小姐,快起來,是大管家鐘叔來了。」
輕輕地推了她一下,玲瓏連忙迎了出去。
「玲瓏給鐘叔請安」
「小姐在里面嗎?」
「嗯,在。」
「這是老爺吩咐給小姐送來的,剛剛聖上有旨,四品以上官員都要攜帶家眷參加今晚的宮宴,你記得好好給小姐梳妝打扮一番。」
鐘叔的話剛剛說完,屋子里便傳來了一道軟綿綿的聲音——
「我不去,你告訴他就當府里沒我這個人就行了。」
「小姐,這怎麼可以?老爺他……」
鐘叔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沈千尋給打斷了——
「這是我的地盤,我說了算,玲瓏,送客。」
說完,屋子里的窗紗落了下來。
「小姐她……」
「鐘叔,別說了,小姐這幾天心情不太好,你沒看見這院里的人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小姐怎麼說你就怎麼做吧。」
說完,玲瓏直接將他連推帶拉的推出了門,隨後, 啷一聲把門給關上了,「小姐,人送走了。」
「嗯,要是再有人來就說我睡下了,膽敢硬闖的,直接丟出去。」
捂著嘴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她抬步向床上走去。
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嗯,有點鼻塞,可能要感冒了。
「是,小姐。」
說完,給她將帷幔放下來,玲瓏退了出去。
睜大眼楮看著淡藍色的帳頂,她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閉上了眼楮。本以為會輾轉難眠,可誰知道頭剛一沾到枕頭居然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似乎有細小的聲音傳了過來,掉轉個身,本想再次睡去,可是那聲音卻陡然拔高了好幾度——
「不行,她是什麼東西啊?讓她去還是抬舉了她,在這里擺什麼譜啊?讓開,你再攔著,信不信我撕了你這蹄子?」
「大小姐,小姐已經睡下了,臨睡前吩咐任何人不得前來打擾的。」
擋在門口,玲瓏輕聲說道,一邊說著還不停的偷瞄著那扇窗,但願別把小姐給吵醒了。
「滾開,這里什麼時候連個阿貓阿狗都能跟本小姐說話了,讓沈千尋給我滾出來,她以為她是誰啊?給臉不要臉。」
沈碧瑤口無遮攔的說道,要不是聖旨上明明白白的寫著必須要她去的話,她才懶得搭理她呢。
「吆,你倒是要臉,要臉干嘛來我門上自討沒趣啊,再說了,滾可是個高難度的動作,要不然你先給我示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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