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來吧上馬。(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水一方在一匹黑色的大馬上,對著底下的白露霜伸出了手。
白露霜面有難色微揚著頭,她向來不騎馬,女孩子一般都是坐轎子的,要她一個大小姐如何自己躍上對她而言明顯挺高的馬背?
〞唔〞水一方歪著頭看著白露霜,隨即明白了為什麼她遲遲不上馬,〞娘子沒有坐過馬匹,那本王扶著娘子上馬吧!〞
她自馬背上跳了下來,靴子 的一聲重擊在地上,發出聲響。她當著眾人的面,將白露霜打腰抱起,讓她窘迫的掙扎。
〞放放我下來〞
幾個人見到了忍不住掩嘴偷笑,卻又想到這是他們的頭頂夫人,趕緊噤聲,連露出半分笑意也不敢。他們趕緊將馬車弄好,便駕的一聲上路了,留下在他們眼中還在卿卿我我的水一方與白露霜。
「咳咳…」白露霜被他們馬蹄所揚起的沙塵弄得鼻腔不甚舒服,趕緊摀住了口鼻。水一方見狀卻是將她緊摟在懷中,心里想興許如此可以讓她躲避那些飛塵,然而此舉讓原本就已被她打橫抱起的白露霜更加不自在,她的臉緊貼著水一方的鎖骨處,猶如兩人夜眠時水一方抱著她睡的模樣。
既使現下已無他人瞧見,她依然可以感覺到自己應該已經面紅耳赤,特別是光天化日下與她貼得如此之近。听著她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她不自覺地想要將臉埋起來。
「娘子,你還好麼」水一方不解的看著白露霜的反應,卻讓她更加窘迫了…
「沒事…妳…快點,不是要上街麼…」
水一方听見白露霜的口氣中似乎帶了幾分微怒,有點兒害怕趕緊依著她說的去做,抱著她的腰上了馬,將她好好的護在懷中。
她哪里知道,白露霜這是害羞了呢。
「那娘子…我們出發了喔…」
水一方在白露霜耳邊輕輕地說,一股熱氣讓白露霜感到j□j,甚至全身都要軟了。
她只覺得自己的臉更紅了,說不準都要滴血,可不識好歹的水一方居然還伸出手將自己的臉扳向她,然後模了模她的臉頰。
「娘子的臉好紅,是不是哪里不適如果不是的話,那就不要上街了…」
水一方單純的眼里滿是擔憂與關懷,她第一次看見白露霜這樣子,心里自然不知如何是好。
「我沒事,」在一次對上了她的眸子,白露霜以冷靜了下來,心里罵著自己怎麼能如此失態,」你不要踫我,你的手太粗糙了,會弄破我的皮。」
她接著將臉轉了回去,不願在與水一方的掌心接觸。水一方看見她原是白晰而吹彈可破的臉頰,的確被自己長年習武又砍柴而生了厚繭的手給磨紅了,心里一陣疼,感到相當愧疚。
「娘子…真是對不住,本王答應你以後…」她說到此處,變得有些唯唯諾諾,甚至在眼中出現了少有的難受,」以後不再踫娘子的肌膚…除非,除非隔著衣衫…」
她接著輕輕喊了一聲駕,雙腿一夾,韁繩一抽,馬匹開始奔走。
只是听完了她道歉的白露霜,只覺馬背上的顛簸,似乎與她的心思有那麼幾分不謀而合…可她讓自己壓抑住心里那份不安,既使她似乎能看見水一方的心底被她敲開一塊黑洞。
然而剛出了寨門不久的水一方,卻想起了藍珀所交代她的事情,她搖了搖頭,想要將方才那種難受拋開,可事實上,她總覺得自己的眼角,是不是濕濕的呢…
她停下了馬匹,從兜中拿出一黑色布條,然後將白露霜的眼蒙住。
「娘子,對不住了,軍師要我帶你出寨門前這樣做的…」
白露霜不發一語,可心里原先可能還殘留的幾分愧疚感,頓時被這動作給吞蝕殆盡。她默默冷笑,原來就是如此,終究這孩子如何單純也是個山賊,她一日也不能忘記自己是個俘虜,而這水月寨就是她的牢籠。
連下山的路,也不願讓她知道,想來是害怕自己告密麼。
水一方自然不知曉白露霜的心思,而她也不敢在說些甚麼。
她已經有點害怕了,雖然白露霜與她已經可以有了互動,可她顯然還是厭惡著自己。那種難受的感覺,一次就足以讓她恐懼。
她不敢在期盼什麼,她不知道為什麼好端端的,白露霜會如此厭惡她的踫觸。
真的是因為自己的手粗糙麼,還是直到現在,她依然耿耿于懷她是個被擄來的人
在心里許下一個打算,她收回了濕潤的眼角,水一方不能哭,爹爹要自己扮成男孩子,男孩子千萬不可以哭…
她加快了馬匹的速度,這讓原本因初次騎乘而感到幾分害怕的白露霜更為恐懼,她緊緊抱住馬的脖子,生怕自己會掉下去。
水一方見到此經,原想伸出一只手抱住她的腰,可這一次,她不敢在無所謂的做出這般舉動了。漸漸地讓馬匹放慢速度,縱然要晚半個時辰才能進城,只要白露霜不要在那樣排斥她,就好了…
白露霜不知自己在馬背上顛簸了多久,只覺腰酸背疼,她看向前方,心里企盼著城門何時出現在眼前。水一方依舊黯然神傷著,反正她知道,下了山後從一條小路直直的走,就可以到達南華城的西城門了。
雖說她算是半出神半騎著馬,但當她听見隱約有人群的喧鬧聲時,她就知曉他們已經接近了。
南華城三個大字被題在城門上方的牆,水一方連看也不看的就奔了進去,當守門的侍衛問她要做些甚麼,她只扔下一句采買貨物就飛奔而走了。
當她進城之後不久,卻見到水月寨一批人將馬車擱置在路旁,看樣子似乎在等著她們。幾個人的眼一直拚了命的往城門瞧,然後有個眼尖的看見了做在前頭的白露霜,驚喜的向他人說寨主夫婦倆總算到了。
「寨…少爺!」幾個漢子陸陸續續的站了起來,原本還坐或蹲在地上無趣的等待著。在此處自然不能隨意喊出寨主這樣的頭餃,只好改成了少爺。但寨里的幾個人不得不說,他們的寨主就是有英氣,還有王公貴族所擁有的貴氣,甚至是因為前寨主是個西域人而混了血,那藍色的眸子讓人看了還能感到幾分霸氣。
「抱歉來遲了,」水一方露出燦爛的微笑,完全看不出方才那些情緒帶給她的感受,」走吧,趕緊采買,等會兒還要回去。」
其中幾人面面相覷,隨即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
「啊…少爺啊這,您的馬匹請交由奴才來管,今日少爺難得帶夫人進城,何不牽著夫人的手走著這大街小巷,吃些茶點,買些胭脂發簪什麼的…」
「就是啊少爺,況且少爺既有英氣還有貴氣更有霸氣,這夫人呢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艷三分,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嬌玉女敕秀靨艷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
這人說得口沫橫飛,卻只換來水一方無言以對,這阿諛奉承的言詞,饒是她如此涉世未深之人,听來也感到幾分惡心了。
「哀,少爺,別管小李。」另一個人將那人推開,然後走向水一方拉住了她的韁繩,」既然都進城了,少爺就請好好玩吧。」
此人正是對水一方忠心不二的陸鹿,而他還順手將十兩銀子塞進手一方的懷中。哇,那銀子沉甸甸的,水一方心想,爹爹說過自己身上不該帶這麼多錢,否則被她亂花了還得了。還記得那時爹爹與娘親帶她上街,爹爹給了她五十文錢做零花,娘親告訴爹爹,這五十文錢對那時年紀尚幼的她似乎多了些,爹爹卻笑了笑不以為意。而小水一方也知道零花可是好東西,死死的護在懷中。
直到小水一方憨憨的在街上晃著走著看著,瞧見一老伯正賣著糖葫蘆,趕忙掙月兌娘親與爹爹牽著她的手,腳步有些不穩的走向那方。
那老伯看見一綁了個沖天炮的小娃兒看著他架上的糖葫蘆,知曉生意上門了,笑眯眯地問:」小娃兒,你要什麼?」
只見小水一方用她那當時還有點胖的小手指著架上的糖葫蘆,女乃聲女乃氣的扯開嗓子,學著她一路走來听見的人們所說的買賣用語。而水一方的爹與娘看見自家的孩子自己跑去買東西,就站在一些距離外看著她,饒有趣味的想要知道自家女兒的智慧到何處,以及如何運用自己的零花錢。
「老伯,這紅紅的糖怎麼賣!」
老伯見這豆丁大的娃子甚是憨態可掬,還學著大人們說話,不禁笑開了。
他直接從架上拿下一只’紅紅的糖’,遞給了小水一方。
「小娃兒,連糖葫蘆都不知道是甚麼東西,就知道要吃了。老夫我喜歡你這娃子,喏,送你一只!」
水一方的爹與娘見到自家女兒的魅力,嘴角不禁鉤出弧度,特別是水一方的爹,果然這孩子就是討人喜啊。
可誰知道,水一方竟然搖了搖頭。
「老伯,不行,娘親說不能平白無故收下別人給的。爹爹有給零花錢唷,我可以買,老伯的一支糖葫蘆要多少錢?」-
家教甚好’的水一方讓老伯有些無奈,他只好伸出兩根手指搖了搖。
「小娃兒,我還沒見過你這樣的娃子,一串就兩文錢。」
站在一旁看著水一方的兩人,對于此情狀不僅感到幾分窘迫,卻也自豪自家女兒的懂事,只是這孩子…是不是真如此成熟倒是未可知。
「那老伯…」小水一方吃力的從兜中抽出五貫錢,正好是爹爹給她的五十文,」兩文錢一只糖葫蘆,我有五十文錢…所以可以買…」
小腦袋努力思索著她究竟可以買下多少糖葫蘆,老伯卻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小娃兒,別跟老夫說你要買二十五支,你個豆丁大的娃哪能那麼會吃。」
听見自家女兒要一口氣買二十五支糖葫蘆,這兩人不得不出來了。
又是笑著遞了兩文錢給老伯買了一支糖葫蘆,又是幾句話寒暄著回應著老伯稱贊自家女兒,水氏夫婦最後帶著一努力舌忝著糖葫蘆的小女娃趕緊離開。
「水兒,爹爹還以為你會善用你生平第一次那零花…」
水一方的爹很是失望,」孰料你居然全拿去買了糖葫蘆…」
然而水一方的娘親卻微微一笑,看著小水一方,」孩子還沒大,你急些甚麼?」
「也是…」水一方的爹說,"不過要告訴寨里的人,以後要跟這娃兒一起上街,千萬不能給她超過十文錢!」
于是水一方到現在還記得,爹爹說過自己上街不可以帶超過十文錢的…然而,這陸鹿卻拿了寨里的庫銀,塞了十兩給她…本要還回去,可這時陸鹿又告訴她:」給你媳婦兒買些好的穿的吃的去!」
而其他人也隨之附和,水一方見眾人如是說,只好征詢白露霜自個兒的意見。
「娘子,走麼,看看貨麼」
白露霜霜終于轉身看向她,輕輕的點了頭。
她沒有忘記,她此行是來買書的。
而水一方見到白露霜答應了她,也只好護住自己懷中的十兩銀。
爹爹說過,要陪娘子上街,至少要帶個百兩銀票那才叫誠意。
可她沒有百兩銀票,只有十兩銀子…心里默默的道,娘子,應該不會花太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