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弦斷,斷那三千痴纏。墜花湮,湮沒一朝風漣。花若憐,落在誰的指尖。
夜半,我獨自一人走在儲女殿外,寒風瑟瑟卻不覺得冷。這場雪一直的在下著,茫茫大雪,能否覆蓋住我的悲痛。和他見面了,我該怎麼辦,我愛他,那我要不要收回我曾經的絕情呢?
緩緩的伸出手,仔細聆听雪花落在手掌中綻放的聲音,那種美妙可以讓我暫時遺忘。
「你不冷嗎?」耳朵里傳來那種讓我听著舒心的聲音,那種在熟悉不過的聲音。他來了!
我低下頭,緩緩的轉過身,視線從他的腳面,一直向上方游走。他俊俏的臉已經有一些蒼白了,還有幾絲疲憊,顯然是這幾天沒有休息好。我忍不住的抬起手想要去模模他的臉︰「你瘦了。」卻在即將觸踫的那一霎那,訕訕的將溫柔的手輕握成了拳頭,收了回去。我還是沒有勇氣。
高漸離見我收回了手,眼中不由得有一絲傷心,他在我手還未放下時,抓起了我的手,放在他的臉上,一遍一遍的摩挲著︰「我當然是瘦了,自從你走了之後我便一直找你,听說你向秦國這邊來了我又馬不停蹄的奔過來,燕寒說你在宮里面,我便裝扮成宦官。若雲,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他拉著我的手拽了我一下,我中心不穩的跌在他結實的懷中。
他的手緊緊地抱著我,像是找到了失而復得的東西一樣,他怕再丟失。我的手本來垂在身旁,卻也跟隨著這個擁抱,將手不由自主的搭在他的背上。失去後,才知道珍惜,還不算晚吧晚嗎?
久違的擁抱,我已等待了繁華落盡。
「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就走,你是因為生氣嗎,你真的要和我一刀兩斷嗎?」高漸離的頭深埋在我的頸窩,扯著嘶啞的嗓子低聲喊著。
听著他的聲音,我的心不禁顫抖,就是這些短短的話,就觸動了我的心弦。
我泯了泯唇,一滴眼淚打在他的衣襟上:「對不起,我當時真的是……太激動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不想讓我見哥哥,我知道你是在為我和哥哥好,可是當時……我……我就不知道怎麼的,控制不了我自己。我在說完要和你一刀兩段的時候,我自己都懵了。」我說著抽噎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不起,對不起……」雖然知道說對不起已經補償不了我所犯下的錯誤,可事到如今,我又能說什麼!
他的手劃過我的發絲,憐愛的撫模著:「我不要听對不起了,從今以後我在也不要听你對我說對不起,你只能安安穩穩的呆在我身邊。所以,我要保護你一輩子,讓你沒有說對不起的可能。」他好霸道,但霸道的卻讓我喜歡,因為我是他的女人。
他也只需為我一個人霸道。
我換了一個擁抱的姿勢,頭舒服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回味著久違的感覺:「我還以為你不會來找我呢,我還以為你真的要把我扔了呢。」
「怎麼可能!」他連忙回答,不帶一絲猶豫:「我回到家里一看到沒有你,我便急了,我知道你一定是和我置氣了。我當時很害怕,我真的很怕失去你。我將四周找了個遍也不見你的身影,我開始以為你回去易水湖送大哥,卻也沒看到你,在回到家後就在院中我發現了馬蹄印,我就順著馬蹄印找了出去。有人告訴我你和一個男子順著一條小路出了城,我便知道你一定是來這里了,就找來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了解我,可是我卻把他看的太輕。
我略微點了點頭:「其實那天我是想去易水的,可是想到你和我說的那些話,我就不想去打擾哥哥了。其實哥哥安安心心的離開,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高漸離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像哄一個小孩子一樣:「那你又為什麼要來秦國?」
「因為——」我故意的拖了拖長音,調了下他的好奇心:「因為——我既想讓哥哥有的安心,又要讓哥哥平平安安的回家。」
我听了我的話。沒有回任何話,只是訕訕的模著我的頭,半晌才道:「真是不明白你的腦袋里怎麼會想著這麼稀奇古怪的想法,但是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你必須和我商量,還和我玩失蹤,我的小命都要被你嚇沒了。」
我用力的點點頭:「我知道了,我不會了。」我們,算是和好了吧。
「你瘦了好多呢。」我的雙臂從他的胳膊下鑽過,抱著他的腰,卻發現他要比以前清瘦許多,大概就是因為長時間奔波吧:「這麼多天奔波,是不是很累啊?」我的話語中帶著無盡的心疼。
「不累。」高漸離憨憨的笑了笑,將我抱的更緊:「看到了你,就不覺得累了。」
我「呵呵」的笑了起來,說了他一句「貧嘴」,但也還是扶他坐在角落的小台階上。我們同時坐在台階上,而他卻滑落下來的躺在我的腿上,一副享受的樣子。
他睜著雙眼,痴情的仰視著我,我也是溫柔的俯視著他。「這樣子,真好。」半晌,他緩緩開口,眼中帶著萬分柔情和千絲迷離:「若若……」
「若若?」我失口重復他的話。我不是叫若雲嗎,他怎麼會叫我若若?
高漸離握了我放在他胸前的手,垂眸用他冰冷的唇吻了吻後在看著我:「這是我對你的愛稱,以後只能我叫你若若,只能我一個人叫,只能屬于我一個人。」
我只是他一個人的若若。
他笑了笑,又吻了我亦是冰涼的手,但吻的不帶有一絲**,只是單純的寵溺。漸漸,他安靜下來了,只見他的眼皮顫抖了幾下,就軟弱無力的閉上了。
躺在我的腿上,溫暖的感覺竟讓他有了困意,他……還是很累的。哼,還和我撒謊說不累,一點也不心疼自己。
見他睡著,我將披風輕輕的蓋在了他的身上,手不禁輕輕的從他的下巴一路向上撫模,拂過他的鼻翼,他的睫毛,他的額頭。他開始眉頭還會有所皺動,但我的動作還算是輕,他微皺的眉毛竟慢慢舒展開,嘴角上還掛上了笑容。
我將頭輕輕倚在身旁的竹欄上,閉上眼楮,嘴角也揚起了弧度。
若若,若若……只有他一個人可以稱呼,這個稱呼只屬于他。
我,是只屬于他的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