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很美好的夢,我們成親了。我答應過他等哥哥的事情一結束,我們就成婚,看來離那個日子,當真是不遠了。
第二天等我在醒來的時候,我腿上的人已經不在了,就像是一場夢,夢一醒便什麼都沒了。不過蓋在了我的身上披風足以證明那是真的,那是我昨天蓋在他身上的,他一定是怕我冷的。
可我沒有時間回想昨日的溫存,今天是哥哥代表燕國「求和」的日子,成敗再次今日。我起身抖弄掉身上的積雪,活動活動了筋骨,轉身走進了儲女殿。
被選入咸陽宮伺候的宮女們早早都打扮了好,只等著宮門一開便可以進去了。她們看見我從殿外回來,都輕蔑的一笑,她們都以為我是因為要進入咸陽宮興奮的早早上了床,卻不知我不是早早起了床,而是一夜未歸。哎,一夜未歸的事情又不是沒干過,多一次少一次都無所謂了,只要是和高漸離就行了。
「喲,還有人起來的比我們還早啊!」在她的們的眼里,我怕是更想早點進咸陽宮。只是雖然很想,但目的確實不同。
我沒有理會她們,徑直的走向我的床鋪,將披風整整齊齊的疊好放在枕頭下面。
我在將這份感情小心的收藏。
「姐姐,你起的真早。」暖春從被窩里鑽了出來,伸了伸懶腰,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問她為什麼還在睡懶覺?她不用去咸陽宮,當然不用起的那麼早了。
我向她莞爾一笑,點點頭。經過了昨天的那件事情後,暖春似乎不記得我們之間的間隙了,也不記得我和蕭魂的秘密,唯一記得我是她進宮後的最好的朋友。蕭魂這樣讓她做,是在讓她贖罪嗎?
她頂著一頭亂發,模了模自己額頭上的那個守宮砂,嘆息道:「姐姐你都到了咸陽宮了,我還卻是一個偏殿的宮女,我什麼時候才能走出頭之日啊!」她是在在乎自己的容顏丑陋嗎?也對,任憑誰的臉上多了一個扎眼的東西都不會不在乎的。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你是一塊璞玉,終有一天你會拖去平凡的外衣,綻放光彩的。」不就是一塊守宮砂嘛,又不是丑陋的傷疤一生也弄不掉。
我們好像又回到了曾經姐妹相稱的日子了。難道不僅我和高漸離要重歸于好,和暖春,也要回到從前嗎?
這一天的辰時,我們由別人帶領統一進了咸陽宮。那里很大,還有一個高高的,華麗的王座立在最上當,那就是嬴政的專屬座位吧。
我侍奉的位置是那個王座的後面,離嬴政很近。嗯,不錯,這是這是最理想的位置,這幾分之一的機會都被我佔到了。
我們站在旁邊干了一些閑活,擺了擺零七八碎的小東西,那些掃地擦洗的活由一些粗使宮女干著,原來宮女還真的是分三六九等啊。由于今天是兩國邦交的大日子,所以所有的人都不敢怠慢半分,都是很小心翼翼的干著活呢。
將近巳時,所有的活都干完了,所有的大臣也都在下面站好,俯首稱臣。宮女們也都站到了自己應該侍奉的位置,我站在那個王座的後面,等待著將要安坐在這里的君王。
我觀察了一下,進來外面巡邏的士兵比以前要多得多。這樣的兵力,想要逃出去容不容易?我低著頭,下意識地模了模自己的腰封,嗯,那一枚枚硬而又長的銀針還在我的腰間,那是我的武器。我記得《史記》中記載秦始皇嬴政害怕在大殿上被別人刺殺,就在宮門上安了一些磁石,可以吸附鋼鐵之類的東西,但是磁石對銀,應該是不起作用的吧。
「大王駕到——」一個悠長而尖利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是難听的太監聲!但是大王駕到,我沒有什麼機會厭惡,只能隨著大家屈膝,頷首低眉︰「參見大王。」
左方隱隱傳來腳步踏在台階上的聲音,然後我的眼前便出現了一個黑紅色繡著龍紋的朝服下擺,能穿帶龍的朝服,怕是只有一國之王吧。這件朝服的主人就是嬴政?那個中國歷史上第一位皇帝?那個說不清楚功功過過的人?
那個龍紋朝服在我的眼前只一晃就閃了過去,安然坐在王座上,淡淡道上一句︰「平身吧。」
「謝大王。」我再次跟著他們附和著。我起身向下面望去,在朝堂之上我被沒有看到身為嬴政‘貼身侍衛’的蕭魂姐姐,可是卻看到兩個在熟悉不過的身影——額,高漸離,燕寒……
他們,怎麼也到這里了!
他們穿著太監服飾卑微的站在一個角落里,不仔細看他們都注意不到他們呢。他們似乎是知道我看見了他們便同一時間抬起了頭,向我笑了笑。雖然都笑了,但是我還是喜歡高漸離他那如陽光般可以渲染我的笑容,這是愛屋及烏吧。
我回敬給高漸離一個甜甜的笑容,只是回敬給他一個人的。我也不知道燕寒有沒有誤會,他見我笑了竟然還點了點頭,感情他以為我剛才對他笑的呢。
一個宦官弓著腰碎步走到嬴政面前︰「大王,燕國使臣荊軻與副使秦舞陽已經在咸陽宮外守候多時了,是否傳他們覲見?」是否?哼,嬴政,你還拽啊,你能看到我哥哥,那是你三生有幸!
嬴政抬了抬頭,他頭上王冠上的珠簾發出‘嘩啦’的響聲,他似乎慢慢的說出了幾個字,但是聲音太小了,我沒有听見。緩了幾秒,他蒼勁有力的聲音里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蒼涼︰「傳燕國使臣荊軻與副使覲見。」
「傳燕國使臣荊軻與副使覲見。」嬴政身旁的太監看見他發話了,就趕緊扯著尖尖的嗓子重復的叫喊著嬴政說的每一句話。呵呵,真像一只狗。
過了小半會兒,外面才傳來?的聲音,怕是剛才接受了侍衛們的檢查了吧。
殿門外面照進來金黃色的陽光,踏著陽光進來的,是身穿朝服,梳著高發束且容光煥發的美男子。那是哥哥,那是哥哥,我已經半月多未見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