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我的南宋 03 象祖斗獅王

作者 ︰ 臘月二十九001

()進了臨安城,天色已經暗下了,臨安城依舊繁華,燈火通明車馬如龍,路上行人悠閑自得的觀賞著街景,或者各自干著自己的營生,絲毫沒有戰爭中的慌亂,呂柘一路勞累,尋了一處酒肆,要了些東西吃,旁邊有一桌客人,正在閑聊著近日的新鮮事情.

一個胖子說道︰「听說錢相爺將關在大獄里的華岳放了出來,這華岳也真是條漢子,在牢里關了一年多,出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聯合那些太學里的學生給朝廷上折子,說韓太師的壞話,韓太師氣的嘴都歪了。」

一個矮個子說道︰「你懂得什麼,錢相爺和韓太師斗法,他不過就是一個小嘍,叫罵幾聲頂什麼用。我听說蜀川那里有人將吳逆的人頭送了來,這一輪卻是錢相爺輸了,你沒瞧見錢相爺這幾日都沒有出門嗎,怕是正在屋里生悶氣呢!」

蜀川已經平定,這倒是讓呂柘大感吃驚,不過畢竟是街頭的傳聞,不知真假。

胖子說道︰「我就是想不明白,華岳不過是個書生,錢相爺將他推在前面能做什麼?」

一個瘦子說道︰「這你還看不出來嗎?這華岳雖然是個書生,卻是太學生里面的頭,錢相爺將他放出來,就是想讓那些太學生們幫著自己說話。臨安城里幾千個太學生要是一起往朝廷上遞折子,皇上他老人家只怕也得听听吧!」

旁邊的一個高個子‘吃’的一聲笑,說道︰「皇上他老人家要是還管事,還能由著錢相爺和韓太師在城里這麼的鬧,听說都鬧到朝堂上了,還當著面吵呢,也沒人能勸的住,你們知道這叫什麼,這叫做‘象祖斗獅王’。這獅王指的就是韓太師。」幾個人呵呵的笑了。

呂柘心想,連民間的百姓都知道錢象祖在和韓侂冑爭斗,還編出‘象祖斗獅王’的話來,可見這兩人的爭斗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如果這些人說的是真的,似乎錢象祖漸漸的敗下陣來,不過官場爭斗,不到最後的時刻誰也不能說穩操勝券,這個華岳如果真的能夠率領太學生們群起攻擊韓侂冑,也的確讓人頭疼。

高個子又說道︰「你們沒瞧見這幾日去韓太師府上的人比前些日子多了嗎?听說朝廷里原本跟錢相爺一起的人,這幾日都悄悄的往韓太師府里跑呢!今天中午我還見太師府里請了戲班子去,看那樣子,是要好好的慶賀一番呢!」

胖子說道︰「要是這樣,等韓太師收拾了錢相爺,還要將這個華岳關到大牢起去,你說這個華岳奇怪不奇怪,好好的書生不當,卻非要去攪合這些事情,連自己的前程都斷送了。」

矮個子說道︰「這就叫做押寶,倘若是押對了,將來錢相爺掌了大權,那還不是想做什麼官就做什麼官。」

瘦子說道︰「這個華岳那里是為了前途,當初韓太師權傾朝野,他還不是敢上書朝廷,數落太師的罪狀,這些讀書人,清高的很呢!」

話題漸漸扯偏,呂柘突然想到,怎麼會是錢象祖和韓侂冑斗,錢象祖不是韓侂冑的人嗎?自己去皇甫斌那里投軍還有他的推薦書信,怎麼突然間就反目為仇了。但是皇後娘娘呢?楊次山呢?他們處心積慮的想要扳倒韓侂冑,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無動于衷呀!難道是螳螂捕蟬,他們要做那只最後得利的黃雀。

幾個閑人用自己的理解來猜測華岳,呂柘只覺得可笑,無心听下去,匆匆結了飯錢,向韓眐住處而來。

管家引著呂柘走進來,韓眐靠在一張床榻之上,三個美貌的女子身穿薄紗,翩翩起舞,屋子里生著炭火,暖烘烘的讓人犯困,韓眐悠閑的看著,一臉的輕松。呂柘立刻就知道,街上的傳聞都是真的,蜀川已經平定,錢象祖已經不能在挑戰韓侂冑了。

看見呂柘,韓眐立刻從床榻上跳起來,拉著呂柘的手說道︰「兄弟幾時回來的?來,來,來,快些坐下說話。」

呂柘顧不上和他說這些閑話,說道︰「我剛才在街市上听到百姓對朝局議論紛紛,公子竟然還有心在這里欣賞歌舞。」

韓眐擺擺手,讓那三個女子退下,說道︰「朝中局勢已經穩定,吳曦前些日子自立蜀王,那里知道他還沒有坐穩,就有忠義將領楊巨源、李好義,約合他的長史安丙,部將**、朱邦寧等人,趁其民心未附,率軍沖入他的住所,殺死了吳曦及其同黨,並乘勝進兵,收復西和州、成州、和州、鳳州、大散關。前天已經將吳逆的人頭送來,此刻正準備出兵秦隴,呼應江淮戰場。」

高興的笑著,說著︰「聖上得此消息龍顏大悅,在朝堂上責斥了錢象祖的媾和之言,罷了他樞密院事的差事。哈哈,這個反復的小人,家父當初以為他是心月復之人,舉薦他任職樞密院,本想讓他重整兵馬,再度北伐,他卻挾西府之權柄,公然與家父為敵,如今只好躲在家中等死了。哈哈。」

得意的笑著,又說道︰「家父已經奏請朝廷,以陳自強出知樞密院,丘私自與金兵媾和,惑亂朝廷綱紀,請聖上將其罷官,另擇一德高望重之人統率沿江兵馬。現在就等著聖上的御筆了。」

興奮之余,讓管家去置辦酒席,要與呂柘痛飲一場,呂柘說道︰「既然這是前日的事情,為何到今日聖上的御筆還沒有下來。」隱隱有一絲擔心。

韓眐毫不在意,說道︰「兄弟不要憂慮,聖上金口玉言,且又是當著滿朝文武說的,怎麼會言而無信,且耐心等候幾日。」

呂柘仍舊心中憂慮,說道︰「夜長夢多,兄弟還是撤了這些歌舞,催促令尊早日請聖上出御筆,將樞密院控制在手中的好,況且江淮戰場之上,金兵以現敗績,若是耽擱了時日,恐怕失此退敵良機。」

韓眐說道︰「兄弟說的對,明日我就勸說家父進宮,請聖上出御筆。」

呂柘略略心安,又說起替代丘出知建康的人選,韓眐說道︰「家父有意請葉先生出知建康,只是因為葉先生與家父甚少往來,又曾拒絕了撰寫北伐詔書一事,恐怕葉先生拒絕,但朝廷上的官員,如葉先生般德高望重,且有精研兵事者,卻不多。」

呂柘說道︰「既如此,我這就去替公子游說葉先生。」北伐開始前,葉適就有出知地方的想法,以他的性格,與其在朝廷中無所事事,不如去地方上做些事情。

韓眐說道︰「兄弟肯去,那是再好不過的了。」正說著,丫鬟將酒菜端上來,韓眐說道︰「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兄弟且跟我吃酒,明日再去不遲。」

呂柘也不入席,說道︰「我只盼朝廷能夠早些派援兵入江淮,實在是一刻也不想耽擱。」告別韓眐,來到葉適的住所。

葉適平靜的坐在書桌前,借著燭火的光芒看書,屋外街市上的喧鬧絲毫不能打擾他,與韓眐家中歌舞生平的喜慶比起來,葉適家中就顯的冷清多了。

葉適意外的看著呂柘,說道︰「公子怎麼回臨安了?」

呂柘說道︰「前方已無戰事,留在楚州也沒有用,不如回臨安,助韓公子一臂之力。」

葉適淡然一笑,說道︰「公子是為了‘象祖斗獅王’而來。」

呂柘點點頭,說道︰「韓太師雖然有私心,但卻力主北伐,朝廷積弱已久,百姓困苦不堪,其罪首在歲幣,若不能在戰場上擊敗金兵,何時才能擺月兌歲幣之困。所幸錢象祖已被罷免樞密院之職,投降派大勢已去。」

葉適說道︰「區區一個錢象祖,不過逐利小人,去留如何能影響大局。」

呂柘大為不解,投降派以錢象祖為首,只要將他革職,投降派自然就沒有了勢力,怎麼能說無關大局呢?

葉適說道︰「韓侂冑輕啟兵端,又在戰場上一敗涂地,縱然沒有錢象祖,也會有別的人站出來,在朝堂之上發難,究其原因,不過時勢使然。」

呂柘不禁深以為然,北伐失利,朝廷上一派怯戰之聲,錢象祖也不過是借勢而起,葉適透過亂紛紛的朝局,看到事情的本質,足見其思謀深遠。

葉適說道︰「聖上雖然罷免了錢象祖樞密院的差事,但他仍然是參知政事,東府之中,只在韓侂冑之下,公子以為,這是為何?」

呂柘說不上來,這樣的權力爭斗,一字一句,一言一行都透著玄機,沒有幾十年官場的歷練,難以看透。說道︰「先生以為這是為何?」

葉適說道︰「當初北伐失利之時,朝廷之中人心惶惶,只恐金兵不日將渡江而來,韓侂冑秘密遣使與金兵媾和,焉知沒有聖上的默許,哎!」說道此處,不禁仰天嘆息。

呂柘說道︰「先生的意思是,聖上留著錢象祖是為了日後與金兵媾和?」

葉適緩緩點頭,神色黯然的說道︰「韓侂冑用人不當,二十萬大軍數月間折損過半,朝廷囤積在江淮間的糧草也在戰亂中為金兵所得,縱然他能讓陳自強執掌樞密院,無兵無糧又怎麼能擊敗金兵。聖上留著錢象祖在朝廷,只怕心中仍舊存了媾和的念頭。」

呂柘這才知道,所謂的‘象祖斗獅王’。並不是簡單的主戰與主和之爭,而是皇帝對于如何應對眼前局面的選擇。皇帝是天下之主,固然想擴大地盤,這樣就能有更多的百姓來供養他,但他也不能因為這個想法就失去現在所擁有的,所謂投降派,其實就是在不利的情況下,為他保住所擁有的。

從這個角度看,投降派的理論依據就是,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葉適說道︰「蜀川平定,吳曦的人頭送到了臨安,聖上亦是龍顏大悅,讓韓侂冑重掌兵權,所爭的,不過是在媾和時多一些籌碼。韓侂冑卻看不清無兵無糧的時勢,自以為朝中再無敵手,竟然請了戲班子在家中作樂,朝廷將大事交給如此之人,哎……!」一聲嘆息,顯然對再次用兵已經不報有什麼希望,尤其是在無兵無糧的時勢下。

呂柘也是情緒低落,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勸說葉適出任建康知府。

葉適說道︰「時勢如此,也只能勉力而為了。適才陳自強來勸我出知建康,統帥沿江兵馬,擊退來犯的金兵,我已經應允于他,哎!江淮間百姓慘遭金兵蹂躪,與其閑坐臨安,不如統兵退敵,倘若能收復一些州縣,也可稍稍緩解百姓倒懸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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