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我的南宋 07 鮮血玉津園

作者 ︰ 臘月二十九001

()韓侂冑的轎子走的遠了,韓眐突然說道︰「怎麼我今日眼皮使勁的跳,心里也慌亂的很,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不知是什麼兆頭。冰@火!中文.」說著,輕輕的揉著眼皮。

呂柘說道︰「許是你昨夜沒有睡好,今天又起的早,這會還有些困倦吧!」

韓眐眨動眼皮,忽然會心一笑,說道︰「兄弟說的是,昨夜我做了一個夢,夢中有一個男孩甚是頑皮可愛,站在一朵荷葉之上撒尿,我將他抱在懷中,他卻叫了我一聲‘爹’,此後就再也睡不著了。」

韓眐結婚多年,卻一直沒有子嗣,去年以監軍身份奔赴楚州,回來時得知妻子已有數月的身孕,這時侯在夢中有一個男孩叫他爹,自然是個好兆頭。

呂柘拱手稱賀,說道︰「恭喜兄弟得了一個公子。」

韓眐哈哈大笑,一臉的得意之色,說道︰「倘若真如兄弟所言,我能得一個男孩,定要與兄弟的千金結為秦晉之好。」兩人翻身上馬,緩緩的往回走。提起如意,呂柘不禁憂心起她的病情,不知她此刻好些沒有。韓侂冑已經進宮,想來事情再也不會有什麼變化,正要與韓眐告別,回去看望如意。忽听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管家慌張的跑過來,叫喊道︰「少爺,少爺,殿前司的兵士將老爺挾持了。」

韓眐大驚失色,回身問道︰「你說什麼?」

管家驚魂未定,喘息著說道︰「府里的王三跟著老爺上朝去,剛才匆匆忙忙的跑了回來,說是還沒走到半路,突然被一伙禁軍士兵攔住了,領頭的將軍是中軍統制,代管殿前司公事的夏震,說是奉了皇上的口諭,請老爺到玉津園去,老爺不信,他們就強行劫了轎子,往玉津園走,王三瞅了個空子跑回來報信。」

韓眐怒喝一聲,說道︰「鼠輩竟敢犯上作亂。」調轉馬頭,向著韓侂冑上朝的路飛馳而去。突然的變故,也讓呂柘一下亂了分寸,兵士作亂,劫持大臣,不知他們有何訴求,若只是為了入江淮作戰的事,或許……。眼見韓眐疾馳而去,連忙跟上。

玉津園是皇家園林,與皇宮相隔不遠,一條運河將其與百姓的居所分隔開來,韓眐縱馬飛奔,不多時就看見百十名士兵擁著一頂轎子快速向玉津園走去,只是隔著運河,雖然看的見,卻沖不過去。

韓眐揚鞭大喊道︰「夏震匹夫,快快將家父放下,還能饒你不死。如若不從,定當將你凌遲處死,碎尸萬段。所從兵士,滿門抄斬。」運河不過丈許寬,韓眐的話那些兵士都听的清清楚楚,听說要滿門抄斬,不由得都有些猶豫。

夏震從懷中取出一張紙,擎在手上,大聲說道︰「聖上御筆親詔在此,要我等誅殺逆賊韓侂冑,倘若有人膽敢違抗聖命,不遵從本將軍號令,小心誅滅九族。」兵士們面面相覷,原來這邊更狠,要誅滅九族。

韓侂冑從轎子中鑽出,指著夏震的鼻子罵道︰「小小統制,竟敢矯詔亂命,聖上龍體有恙,何人能擅動御筆,快快低頭認罪,還可保全狗命。」幾個鐵了心跟隨夏震的兵士擠上去,拉扯住韓侂冑的衣服,想要將他塞回轎子里。

韓侂冑扶著轎子勉強站立,努力保全高高在上的極品大臣架勢,喝道︰「夏震,你不過是禁軍中的一個小卒,若非當初老夫有心栽培,如何能有今日,你卻反倒恩將仇報。」

夏震咬著牙獰笑,隔著丈許遠的距離,臉上抽搐的肌肉清晰可見,目光中漸漸充滿了殺機,呂柘知道,他正在下最後的決心,急忙喊道︰「夏統制,莫要沖動,以免斷了自己的後路,太師乃是朝廷重臣,豈可輕易獲罪,你可要當心兔死狗烹,鳥盡弓藏之事。」

這番話一說,夏震果然有所顧忌,晃動手中的聖旨,喊道︰「聖上御筆,詔韓侂冑至玉津園中,若有不從,當即誅殺。」

韓侂冑說道︰「聖上龍體有恙,正在宮中休養,怎會到這玉津園來。」突然抬高聲音,喝道︰「夏震,你矯詔亂命,可知道已經犯下了欺君之罪。」到了這個時候,他仍然一點也不糊涂,知道皇帝絕對不在這玉津園中,也知道夏震犯下的是欺君之罪。

夏震嘿嘿陰笑,聲如夜梟,眉頭緊緊擰在一起,只是不說話,從身後模出一把鐵錘,提在手里,一步一步擠過來。韓侂冑的話在緊要關頭提醒他,他已經選擇好了陣營,所作的一切也不容許他後退,就算前面是萬丈深淵,也只有拼死向前了。

呂柘拉住韓眐的手,說道︰「公子速去找陳相,請他發兵玉津園,營救令尊。」抬頭看見夏震一步步的靠近韓侂冑,知道事情緊急,大喊道︰「夏統制,朝堂爭斗與你何干,大宋朝立國數百年,何曾誅殺過一位極品之臣,你可要想清楚,莫要做了別人的替罪羊!」

韓眐憂心父親,怒喝一聲,罵道︰「夏震狗賊,你若是敢傷及家父一根頭發,我定然將你碎尸萬段。」打馬就走,想要繞過前面的石橋,去解救韓侂冑。

夏震一步步的走過來,目光如刀,兵士們紛紛讓開,韓侂冑感覺到危險,喊道︰「我兒,速去宮中面聖,請聖旨來救我。」說完,跌坐在轎轅上,此刻生死就在旦夕之間,再也沒有了往日了威嚴,拼命的向後躲避著,臉上充滿了驚懼,說道︰「你要做什麼,你要做什麼,我可是當朝太師。」

但為時已晚,夏震舉起手中的鐵錘,輪圓了砸在韓侂冑的胸前,韓侂冑悶哼一聲,口中噴出鮮血,跌落在地上,腿腳抽動幾下就不動了。可憐一代權臣,竟被擊殺在玉津園外,也不過是偌大的一堆肥肉而已。

呂柘追上韓眐,緊緊的扯著他的衣服,說道︰「兄弟,令尊已經死了,你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先保全了性命要緊。」

韓眐怒發沖冠,眼楮中都流出血來,說道︰「殺父之仇豈能忍下,我若逃走,枉為人子,今日定要殺了夏震這狗賊。」

呂柘就是不松手,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兄弟就听我一句吧!」

韓眐根本就听不進去,猛力的一揮手臂,衣袖竟被呂柘撕下一塊,呂柘用力過猛,摔下馬來,待到從地上爬起,韓眐已經沖過石橋。

夏震一手揚著鐵錘,一手擎著聖旨,大聲喊道︰「兄弟們,咱們殺死了韓侂冑,聖上一定會獎賞咱們,現在誰能殺了韓賊同黨,賞黃金萬兩。」

士兵見了血,本就處在亢奮之中,這時候又听說殺了韓眐有重賞,紛紛亮出刀槍,沖了上來,可憐韓眐手無寸鐵,只有一根馬鞭,連人帶馬被亂槍戳刺,亂刀砍死。也不過片刻之間。

呂柘失魂落魄的站在橋頭,看著被殺死的韓氏父子,剛才還以為已經大功告成,就要得到想要的東西了,可是短短的片刻之間,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逆轉,不僅失去了將要到手的東西,連希望也失去了。

幾個兵士走上來,將韓氏父子的尸體抬著塞進轎子,往玉津園中走。玉津園外只留下兩攤血水,正一點點的滲入泥土中。

呂柘茫然四顧,竟然不知道要去那里,賴以立身的韓侂冑倒了,皇後娘娘和楊次山將把持朝政,也許接下來會是史彌遠,但不論是誰當政,自己都不會在有施展才能的機會了,或許連性命都不能夠保全。

韓氏父子被殺,並沒有在臨安城中掀起什麼風浪,這場政變也沒有擴大,禁軍只是包圍了韓氏父子的府宅,將不相干的丫鬟僕人遣散,其余的人押赴大理寺看管起來。至于城中的百姓,有拍手稱快的,有扼腕嘆息的,依舊像平常一樣生活,僅僅是在茶余飯後多了些談資。

呂柘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穿過擁擠的人群,眼前茫然一片,也不知過了多久,眼前出現一座院子,推門走進去,只見吳媽抱著如意在院子里逗弄,如意還不會說話,被她逗得高興了,只是格格的笑,表達著愉快的心情。

吳媽看見呂柘,先是一驚,隨即緩過神來,對身邊的乳娘說道︰「快去叫夫人,快去叫夫人,少爺回來了。」抱著如意迎上來,卻不知道說什麼好,欣喜之下,竟然沒有察覺呂柘臉上的落魄,將如意抱在呂柘面前,說道︰「快叫爹,快叫爹。」

呂柘本能的想要伸手去抱,如意看著他一臉陰霾,‘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扭動著身體,拼命的想要往後躲藏。呂柘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苦楚,幾年來積攢在心中的失落,傷感全部被這哭聲引爆,眼淚不由得流了出來。

從永嘉縣開始,自己付出了那麼多心血,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在戰場中,幾次都面臨死亡的威脅,連親生的孩子都沒有時間照顧,可是為什麼還是一事無成呢!這不是一個穿越者應該有的結局,那些小說中描寫的穿越前輩們哪一個經歷過這麼多的磨難,可他們竟然就功成名就了,為什麼?

夫人從佛堂里急匆匆的趕來,一年沒見,不禁喜極而泣,還沒有走到面前,已是滿臉淚花。痴痴的看著呂柘,目光中滿是慈愛。

呂柘見她眼角又增添了許多的皺紋,頭上也多了許多的白發,這一年中,她一定無時無刻不再思念自己,但自己卻很少想到她。苦笑著說道︰「娘,我回來了!」有氣無力的說著,聲音中充滿了愧疚。

夫人嘴唇顫動著,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娘天天盼著你回來!」目光掠及呂柘身後,卻是空無一人,只有單薄的影子拖在地上跟隨著。

吳媽抱著如意,溫柔的鼓勵她,說道︰「如意,這是你爹,這是你爹。」托著如意的手,送到呂柘的臉前,想讓她觸模呂柘的臉,如意終究還是害怕,縮回手去,緊緊的抱住吳媽。

呂柘嘆息一聲,說道︰「娘,我累了,讓我睡一會。」

夫人點著頭,說道︰「好,好。」

屋子里已經提前收拾過了,渡海大師的那副字被裝裱了掛在牆上,那幾個字顯得更加醒目。‘渡盡苦海,再無紅塵。’呂柘躺在床上,喃喃的念著,紅塵,紅塵,什麼是紅塵?自己的紅塵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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