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名分 第六十六回

作者 ︰ 為伊憔悴

()鳳兒去外書房,進去外間,一個丫頭正在掃地,芍藥開臉抬了通房,沈綰貞就把二等丫鬟彩雲補上,侍候二爺,彩雲老實巴交,從不搞七捻三的,看鳳兒進來,朝里間搖手,示意不能進去。

鳳兒奉主母命,英姨娘出了這麼大事不敢不回,就站在里間門口,稍高聲兒朝里面道︰「奴婢奉主母命回爺,英姨娘出門摔了一跤,月復中的胎兒好像不大好。」

就听里面撲稜一聲,好像什麼東西踫倒地,‘啪嗒’簾子掀起,詹少庭出現在門口,瞪著眼問︰「你再說一遍,英姑娘月復中的胎兒怎麼了?」

鳳兒看爺黑著臉,嚇得低頭不敢看,小聲又重復了一遍︰「英姑娘出門口跌了一覺,嚷著肚子疼,少夫人命人去請大夫了。」

詹少庭一听,外面大衣裳也顧不得穿,抬腿就往外走,鳳兒嚇得跟在後面。

英姨娘這廂,春曉央及婆子去上房回主母請大夫,等了半天,大夫也未到。

錢婆子奉了主子命過偏院來,英姨娘和春曉從窗子里看見,英姨娘趕緊躺好,春曉忙爬上炕扯過一床被子給英姨娘蓋上,錢婆子一進外屋,就听見里間,英姨娘‘哎呦、哎呦’叫喚聲,錢婆子進門,看英姨娘躺在炕上,一聲比一聲高,春曉守在炕前,正焦急朝門口看,看錢婆子進來,春曉急忙站起道︰「媽媽快來看看,姑娘一個勁地說肚子疼,是不是胎兒不保?」

錢婆子走上前,俯身,佯作關心,實則細觀察英姨娘的臉,英姨娘側身躺著,臉色如常,一點沒有病容,就是緊蹙的眉頭,讓人想到她實在疼得厲害。

英姨娘看錢婆子看她,低低j□j,「錢媽媽,大夫來了沒有?我怕挺不到大夫來就……。」上氣不接下氣的,像是下口氣提不上來,就要死過去似的。

錢婆子心道,這套把戲,看在誰跟前演,若旁人定以為是真,佯作不知,關切地道︰「姑娘覺得肚月復疼痛是嗎?」

英姨娘閉眼裝作疼得厲害,又哼哼兩聲,氣息微弱地道︰「肚月復里絞痛,大概是要小產了。」

錢婆子故意說,「姑娘這回可是要遭點子罪了,小產還不如生,更傷身子,姑娘跟前也沒得用的人,就這丫頭年紀不小,卻還沒生養過,什麼也不懂,如此還是老奴守在這里,姑娘若小產,下來的東西,見不得天日,找地方埋了,好歹是塊肉。」

英姨娘嚇了一跳,肚月復里哪有什麼東西,這東西上那掏弄,沈氏詭計多端,派懂這事的錢婆子來,別說她在這等一天,就是等一年,也下不來東西。

英姨娘又裝哼兩聲,邊心里尋思,得把這老婆子打發走,于是氣喘著道︰「錢媽媽費心了,我這肚子才開始疼,說不上幾時能下來,沒準過兩日不好了,也說不定,媽媽還是先回去,若不好了,我在派丫鬟去請媽媽過來不遲。」

錢婆子也就嚇她一嚇,還能真留下,明知有詐,也不說破,看樣子英姨娘和紅箋是結了仇了,主子那日說得對,何勞親自動手,自己就互相看著不順眼,亂為王。

錢婆子就假意關切地囑咐春曉兩句,就回去了。

英姨娘讓春曉扒著窗子看她走遠,才放心,英姨娘揭開身上捂著的被子,讓這老婆子嚇了一身汗。

詹少庭流星大步在前疾走,鳳兒小跑還落後,詹少庭直接奔偏院,進來偏院,就看春曉站在西廂房抄手游廊,往院門口望,詹少庭心急火燎地直奔西廂房。

春曉推開門,高聲道︰「爺來了。」看似對詹少庭,實則朝里面給英姨娘打著知會。

詹少庭也沒看她,從她身旁大步進去,奔里間屋,英姨娘正在炕上歪著,听春曉一聲,忙調整情緒,一聲緊似一聲的叫喚起來,詹少庭不知狀況,嚇得一步跨進門去,英姨娘帶著哭腔嬌聲道︰「爺可來了,婢妾對不住爺。」

詹少庭以為胎兒已經沒了,三步並作兩步,趕到床前,焦急地問︰「怎麼摔了?這麼不小心?」

詹少庭幾步過去,坐在炕沿邊,英姨娘捧著肚子,彎著身子,撲在詹少庭身上大哭起來,哭聲斷斷續續,傷心欲絕。「婢妾沒用,連爺的孩子都保不住。」

詹少庭攬著她,道︰「你懷有身孕,不老實呆在屋里,出去做什麼?」

英姨娘伏在他懷里,干嚎,半晌,抽抽搭搭地道︰「婢妾听說爺和少夫人遇險,惦記少夫人安危,著急想去上房問少夫人安,不小心就跌了一跤。」

說吧,又‘哎呦’叫喚幾聲,捂住小月復,「婢妾月復中好痛啊!」

詹少庭听她說,鼻子里冷哼幾聲,為給這不賢婦人請安,竟折了自己骨肉,把沈綰貞又嫌厭幾分。

朝身後跟著的鳳兒罵道︰「沒眼色的東西,也不知出去看看大夫怎麼還不來。」

鳳兒巴不得一聲,忙走出去。

這廂,春曉也是個不省事的,唯恐天下不亂,像是無意地道︰「平常主子們都不出門,這一出門,就都趕在一塊,紅姑娘撞到了主子,就是主子不計較,紅姑娘想必自己心里也難過。」

詹少庭一听話音不對,原本以為英娘身子沉走路不小心,自己跌倒,這一听和紅箋有關系,忙盯著春曉問︰「這麼說你主子不是自己跌倒,是紅箋撞倒的?」

英姨娘假裝好人,忙遮掩地道︰「爺別怪紅姑娘,是婢妾自己不小心,撞到紅姑娘。」

詹少庭未等听完,忽地站起身,朝外走,英姨娘假作聲兒弱弱的求情,「爺別發作紅姑娘,紅姑娘回頭又看妾不順眼,找妾麻煩。」

詹少庭更加火上澆油,一個通房還反了她。

紅箋正在屋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幾次讓玉兒出去听動靜,玉兒回來說對面那位叫喚很大聲,紅箋連驚帶氣,今兒不小心,中了她的圈套。

正自心驚膽戰,怕英姨娘有事,听見外間屋門,‘ 當’一聲,唬得站起身,忙出了屋子,就看詹少庭進來,廂房光線有點暗,她沒看清楚詹少庭的臉色難看,迎著詹少庭過去,急急地想解釋,還未等說話,詹少庭來至近前,二話沒說,飛起一腳,正踹在紅箋身上,紅箋‘媽呀’一聲踢倒。

「小賤人,這麼寬的路不會走,故意沖撞人,安得什麼心?」

紅箋待二爺至近前才看清爺臉色駭人,嚇得哭都忘了,趴在地上,不敢求饒,詹少庭上前又要打,玉兒進門正好看見,剛一聲‘啊!’嚇得咽了回去,詹少庭回頭,看這丫鬟氣不打一處來,走過去,手一揮‘啪啪’就兩耳刮子。

打得玉兒摔出門外,半天爬不起來,正好摔在鳳兒腳下,鳳兒嚇得瞪大眼,半天才小聲道︰「爺,大夫來了。」

詹少庭沖著地上的紅箋道︰「等一會跟你算賬,胎兒沒了拿你是問。」

說吧,急忙出門,看大夫由一個婆子引著進西廂房,忙過去看英姨娘怎麼樣。

這里,鳳兒扶起玉兒,玉兒嚇得一聲沒敢哭,進屋里,兩人扶起紅箋,紅箋悲從中來來,不敢大聲哭,怕詹少庭過來听見,嗚嗚咽咽的哭個不住。

在說英姨娘看詹少庭出去,忙喚春曉道︰「你快出去看看,爺是不是去紅箋小蹄子的屋子。」

春曉站在門口望了望,看爺進了東廂房回來告訴英姨娘,英姨娘解恨,看詹少庭的架勢,不把紅箋小蹄子吃了。

坐起來,也不哭了,春曉道︰「哭了這半天,姨娘累了,奴婢給姨娘拿水喝。」

春曉邊說邊走去桌邊,端起茶壺倒了杯熱茶,英姨娘咕嘟嘟喝下,這陣子一直哭,口干舌燥。

又起身從窗子往外瞅,遠遠看詹少庭又走回來,忙躺下。

詹少庭和請來的郎中見了禮,看這郎中面生,不是常來伯府看病的大夫,想節下不好請大夫,定是隨便拉來的,看這郎中上了幾歲年紀,行醫多年,定是有些經驗,就也放心,道︰「小妾懷有身孕,跌了一跤,大夫仔細看看,胎兒可還能救活?」

這老郎中是正在家里與妻兒孫團團圍坐吃年飯,就有詹府小廝打听到,上門找去伯府瞧病人,救人乃行善積德的事,不得不去,就挎著藥箱隨那小廝來了。

老郎中不慌不忙坐在丫鬟搬來的凳子上,事情緊急,也顧不得避諱,簾子也未拉,大夫就直接把脈。

老郎中看病認真,手搭在脈搏上,神情專注,有好一會,沉吟道︰「夫人請換另只手。」

英姨娘伸出另只手,春曉急忙把她袖子卷起,露出皓腕,老郎中搭上脈搏,過了半晌,老郎中也沒說話。

詹少庭站在旁邊,緊張地提著心,看老郎中不言語,忍不住問︰「怎麼樣了?胎兒能保住嗎?」

老郎中撂下手,道︰「奇怪,夫人這脈搏有點奇怪。」

英姨娘唬了一跳,心都快提到嗓子眼。

「怎麼個奇怪法?」詹少庭不解地問。

那老郎中尋思片刻,道︰「脈象不甚清晰,但胎兒無事。」

這一句,詹少庭頓時松了口氣,緊張的神經松弛下來,可卻把炕上躺著的英姨娘嚇了一跳,這那里找來的江湖郎中,自己明明把藥停了,就應該看出來已沒有了孕期癥狀,怎麼這郎中信口胡言,說胎兒好好的在月復中,不由著急,這一次逮到機會不容易,下次哪有這巧事能找到人來背黑鍋,再說,同樣的招數不能使兩回,兩回就讓人犯疑,一著急,開口道︰「求大夫好好看看,胎兒真的沒事嗎?」

那老郎中站起身,自信地道︰「老朽行醫多年,不會連夫人胎兒有沒有事都看不出來,夫人若不信,找別的大夫看看,管保和老朽說的一樣。」

詹少庭高興地道︰「好,真的沒事就好。」

那老郎中看炕上躺著的婦人用懷疑的眼神看他,不悅,站起身,對詹少庭道︰「夫人身孕已二月,一切正常。」

詹少庭高興地直作揖,連聲稱謝,把大夫送出門。

英姨娘卻傻了,大夫方才說懷孕二月,那就是沒進府之前就已懷上了,這是怎麼回事?胡三的藥已停了幾日,是這庸醫誤診,如果誤診笑話可鬧大了,算計得挺好,大夫一診脈,就會發現孕癥消失,定會說胎兒已不妥之類的,待二日,就說晚間胎落了,可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小廝隨便拉了郎中來,而這郎中又是不懂醫術的,壞了大事,不由憂心。

詹少庭送走大夫,一會回轉,看英姨娘呆呆坐著,來到她身邊坐下,握住她的手,道︰「大夫說沒事,你若還有顧慮,初八,太醫院開門,母親說請最好的太醫過來給你和巧慧倆個看看,開點補身子的湯藥,安胎藥是否也該用上?」

英姨娘一听,眼楮一亮,這庸醫不懂醫術,可太醫院的太醫醫術高明,定能發現自己無孕征兆,如此,就心安了。

詹少庭當晚就留在英姨娘屋里,雖英姨娘懷孕不能做什麼,今兒驚嚇一場,他不敢在大意,親自守著英姨娘才放心。

鳳兒把這廂情況都模清楚,就走回來把事情前後說了一遍。

沈綰貞和錢婆子對望一眼,都覺詫異,這英姨娘不是假懷孕,這怎麼回事?難道這郎中是庸醫,判斷不明,可又言之鑿鑿。

鳳兒是一听準信,著急回來告訴主子,走急了,站在那直喘,沈綰貞道︰「這消息紅姑娘知道嗎?」

「得了信,奴婢就回來了,大夫來時,除了二爺和奴婢屋里沒有外人,紅姑娘奴婢估模是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你還不告訴紅姑娘,讓她高興高興,也寬寬心。」鳳兒只顧著回來同少夫人說,倒把這茬忘了,轉身又下去,出門往偏院特意告訴紅箋一趟。

鳳兒身影在門口消失,沈綰貞和錢婆子主僕又對視一眼,都笑了,錢婆子笑道︰「這回二人是結了梁子,日後還有得鬧。」

沈綰貞斂起笑,「英姨娘沒準是真有身孕。」

「真有身孕她何苦這樣折騰?」錢婆子鬧不明白,這英姨娘雲里霧里,見天鬼心眼子多,這又是出的什麼ど蛾子。

「是呀,別是個庸醫,誤診了。」沈綰貞想這種可能也不能全排除掉,反正婆母說初八請太醫過來,就有定論。

英姨娘暗自高興,這招計策,既教訓了不知天高地厚的紅箋,又讓詹少庭留宿一夜。

這一夜,英姨娘雖不好做什麼,也是摟住詹少庭的脖子,撒嬌撒痴,百般溫存,把詹少庭的心又哄回來幾分,念起舊情,英姨娘借機枕上旁敲側擊給沈綰貞下話,詹少庭抱著她光滑的身子,耳邊喃喃細語,心里那股子火苗一竄一竄,剛差點落胎,不敢行房,撩開帳子一角,喚春曉,「倒杯涼茶。」

春曉站在門外侍候,听里間屋爺招呼,忙進去,倒了杯涼茶,端著到床邊,詹少庭伸手接過,咕嘟嘟喝下,才壓下心里的邪火。

把英姨娘松開,英姨娘跟詹少庭幾年,彼此相知,感覺到詹少庭似乎不很開心,小心試探地問︰「爺心里有事?」

詹少庭想起沈綰貞恨得牙根癢癢,狠狠地道;「總有一天,我休了她,扶你為正。」

英姨娘心突地一跳,剎那狂喜,受盡屈辱,做小伏低,等了這些年,終于有了盼頭,英姨娘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晃神,偷偷按住狂跳的心口,呆了半晌,詹少庭重重地出了口氣,英姨娘也跟著他這口氣,心上去又下來,她能感覺出他心事重重,心中氣悶,雖不知他和沈綰貞因何事鬧僵,但對自己是絕好的機會,只是他還有不甘心,亦或貪戀沈氏美貌,不舍,讓他提早下決心,休了沈綰貞,看來只有自己加把火。

二人各懷心事,英姨娘心里盤算,想法子幫詹少庭把這決心下了,出妻,女子犯七出之條,方能出妻,七出乃不事舅姑,無子,婬,妒,惡疾,多言,竊盜。

這出妻,需得沈氏犯了大錯。

許久,二人都未說話,英姨娘一時沒想出什麼主意,翻身看詹少庭平躺著,想著心事,心道,還是先攬住爺的心,但休了沈縮貞,自己扶正,伯爺和夫人先就不會答應,還是使出渾身解數,讓詹少庭離不開自己。想到這,手口並用,挑逗起詹少庭,詹少庭本來忍得難受,又兼英姨娘嫻熟的勾引男人手段,貪戀她的身子,又怕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事,小心翼翼地做上一回,英姨娘久曠,心里沒負擔,也放得開,倒比詹少庭熱情百倍,痛快淋灕地承了歡,一解素口令n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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