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閑逛了一個上午,將豐城徹徹底底逛了個遍,算是認真的去熟悉這座城市了一次,而同樣的,莫憶也覺得無聊了,帶著小黑就這樣在外面漫無目的地走來走去也似乎太招人眼了點,她可不想再惹上什麼莫名其妙的麻煩。干脆回去學校了。
光明正大地曠了一上午的課,莫憶覺得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古人不是也這麼說的來著,禍兮福之所倚。
只是莫憶或許把事情想但簡單了,僅僅想到了前半句,卻忘了與前者同樣重要的後半句。
才剛走到校門口,莫憶竟然發現設在校門口的保衛室里沒有人看守。對于這所聚集了眾多富家子弟的學校來說,安全工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幾乎里面任何一個學生就能抵得上校長的命。
不遠處有人群嘈雜的喧鬧聲傳來,莫憶循聲望去,只見大批的學生與老師擁堵在教學樓下,將教學樓底樓的的正廳大門圍的水泄不通。而站在下面的人此時全都出奇一致地抬著頭看著上方,神情滿是焦急和擔憂。
疑惑間,莫憶的目光隨著緩緩上移,當視線里出現站在教學樓天台邊沿,只需要再邁出哪怕半步就有可能墜樓的女生時,下意識咧著嘴咒罵了一句。
該死的,怎麼又跳樓?!
當莫憶跑近教學樓的時候,女生的面孔已經清晰可見了。莫憶的腳步不由得頓了頓,在人群半米開外的地方停下,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緊握成拳,雙眼如覆薄冰。是那天夜里被用來當障眼法的紅裙女生。
真是該死!
幾個閃身間,莫憶已經悄悄超過了擁擠在教學樓門口的人群,走進了教學樓內。事實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個要跳樓的女生身上,沒有回注意到有個女生偷偷上了教學樓。
賀年長在下面看見樓頂上這一幕差點沒昏過去,那件事情才發生沒過多久,怎麼又要出事了?身為校長,接二連三有學生在他的學校跳樓自殺,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連忙咬牙切齒地看著身旁的下屬︰「報警了沒?!」
「報了,報了。」一旁的人聞言緊張地掏出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警察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就是不知道……」來的來不及。
而這邊,莫憶以最快的速度沖上了天台。卻發現天台的門不知道被誰給鎖上了。門的上方開了一方玻璃窗,莫憶探出頭去看,眼前的一幕卻令她不由得咯 了一下。
紅的滲人的裙擺隨著頂樓狂風的吹拂而胡亂擺動著,女子一頭烏黑的長發早已被吹及腦後,露出一張慘白扭曲的面孔,女子的一只眼中充滿了怨恨和瘋狂,目光冰冷地看著站在她面前的人。
女子只有一只眼楮,在另外一個眼窩處,竟然只剩下了腐肉,在那半張臉側,早已干涸的血跡依稀停留著,顯得空洞而又詭異。
而站在女子面前的人似是對這一切視若無睹,鎮定地站在那里,只是留給莫憶一個背影,但是莫憶心中是肯定的。如果沒猜錯,應該是江雨宸。
兩人此時似乎正在對持著,而在紅裙女鬼的身後,那名女學生的身形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猶如被定在稻田里的稻草人,失去了靈魂與生命,呆滯地,一動也不動。
女鬼忽然轉動了一下眼楮,目光直直射向莫憶,那樣噬人的目光,莫憶怔了怔。只見女鬼牽著嘴角冷笑了一下,只听「 嚓——」一聲脆響,原本緊緊上鎖碟門自動打開。
江雨宸耳尖一動,听聞身後的動靜,皺了皺眉。可能是因為這兩天沒看黃歷的關系,總是會遇到礙事的。只是江雨宸沒有回頭,依然全神貫注地盯著她,面對從自己手里逃走兩次的女鬼,他不敢再掉以輕心。
「嘻嘻,不想回頭看看是誰嗎?」懸浮在半空中的女鬼的嘴角忽而彎起,僅有的一只眼楮戲謔地眨了眨,夸張地咧開了一個足足橫跨半張臉的笑容,就像是一副畫卷忽然被人從當中撕開那般,破碎、殘缺。
「別想再找機會溜走了,」江雨宸雙手插在口袋中,隱于里面的指尖已經悄悄捏住了一張符紙,只需要一個恰當的時機,他就能夠立刻讓她魂飛魄散。雙眸微眯,「今天你不會再找到機會了。」
「是麼?」女鬼笑意微微收斂,「只要你敢動,她就會死呢。」
江雨宸沉默,指尖稍稍用力,他有把握,那個女生現在只是被暫時控制了心魂而已,那麼也就是說,如果控制者本身不存在,那麼操控也就不存在。女生就安全了。但是,時機。
現在女鬼高度戒備地盯著他,只要江雨宸一有什麼不對勁,女生恐怕就會跳下樓去。要等……他必須耐心,等待對方瞬間的松懈出手。
「不過沒耐心再陪你玩了,」女鬼的發絲在在空中飛揚著,戲侃嘲諷地聲音再次響起,「你似乎忘了些什麼哦。」
忘了什麼?他會忘了什麼?
……剛才鐵門被打開了,江雨宸也听到了細微的腳步聲,那麼,他的身後是不是理應有個人?
江雨宸瞳孔猛然皺縮,然甚至還來不及轉身,一雙冰冷無比的手已經掐上了他的脖子。雙眼一厲,正要扔出符咒,卻听得身後被壓成一線,僅有他听得到的聲音︰「還以為你很厲害。」
脖間的力道已經松懈了一些,讓其得以順暢的呼吸。江雨宸眸光微閃,很快便反應過來,表面上依然裝作一副不能夠呼吸很痛苦的樣子,掙扎著轉過身來,待看清面前的人,江雨宸心頭驚了驚。
莫憶面無表情,雙眼空洞而又呆滯,與那個被操控了心魂的女生簡直如出一轍,成為了被人操控的傀儡,丟失了自己的靈魂般,單手僵直地伸出,五指收攏,死死地扣住江雨宸的脖子,指尖由于「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再配合上江雨宸的樣子,常人當真會被眼前這一幕給騙過去。
但其實,同樣是兩個都十分善于偽裝的人,要做到這種效果並不難。
女鬼自以為得逞,放肆的笑聲在四周傳蕩開來,卻只有江雨宸和莫憶能夠听得到。站在天台邊沿的女生似是站不穩晃了晃,惹得下面始終懸著心的眾人發出幾聲驚呼。
江雨宸輕輕蹙了蹙,暫時穩住了女鬼,接下來該怎麼辦。
與此同時,女鬼的目光已經從江雨宸的身上轉移到了女生身上,看著站在天台邊上,搖搖欲墜的女生,女鬼的眼底似是閃過一絲痴迷。她緩緩飄到了女生身旁,低聲呢喃道︰「你也一起下來陪我吧……」
莫憶勾唇淡笑,松開了扣住江雨宸脖子手的瞬間,江雨宸將藏在口袋里的符紙取出,有些沙啞的嗓音迅速念出幾句咒語,轉身面向女鬼的同時,手中的符紙丟出,徑直飛向女鬼。
而只顧著和女生說話的女鬼這才猛地反應了過來,然而江雨宸已經不給她任何能夠再次逃跑的時間了,回過頭的剎那,用朱砂寫好咒語的黃色符紙已經釘在了額頭。一陣青煙伴隨著某種類似于烤肉被燒焦的聲音,女鬼渾身的戾氣在片刻之間盡數而出,由于被燒灼帝痛,發出了淒婉尖利的慘叫聲。
莫憶不禁按住了耳朵,心底有一股怪異的感覺油然而生,叫聲中似乎蘊含著太多的情緒,瘋狂、憤怒、不滿、絕望……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不能!」紅裙女鬼的身形在半空之中逐漸消散,猶如聚集起來的散沙,帶著那聲尖銳的叫聲,在狂風中隱沒去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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