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出新芽的草葉,暖洋洋的日光,積攢了一冬的雪悄然化去,一切預示著冬去春來,萬物復蘇。
「王爺今日進京,听說又打了勝仗。」街頭百姓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面上帶著憨厚的笑容,對他們這群生活在底層的百姓來說,國家安泰衣食無憂比什麼都重要。
「可不是嘛!」農婦挎著菜籃子,應和道,「不是說那些蠻子部落有多厲害嘛,還不是敗在咱們王爺手里。」
「是啊是啊!依俺看,這世上沒人能打敗王爺。」王爺是他們心目中的守護神,誰見過神有失敗的時候。
正說著話,也不知是誰率先看到了街頭行來的馬車,登時一陣驚叫︰「言陌兒來了。」
咻!微風拂過。
菜籃子傾倒,瓜果遍地,綢緞亂飛,門扉緊閉,瞎的不瞎了,瘸的不瘸了,乞丐也不乞討了,瞬間功夫,大街上一片凌亂空無一人。
帝龍王朝有兩大名人,一是戰神王爺墨璟天,二是刁蠻小姐言陌兒。
要說這戰神王爺,生的俊美非凡,武功深不可測,又是當今皇帝一母同胞的弟弟,身份,長相,能力,要什麼有什麼,十三歲隨軍出征,以五萬兵力破敵軍數十萬創造了無人可出其左右的神話,十五歲在九子奪嫡的競爭中力保皇兄墨璟逸榮登大位,此後十年間駐扎邊疆,大仗小仗無數,卻從無敗績,當之無愧的戰神,可以說帝龍王朝能有今日的輝煌安定,墨璟天功不可沒。
再說這刁蠻小姐,將軍言弼軍唯一的女兒,正宗的千金大小姐,卻無人見其真容,每次出門臉上總是撲著厚厚的粉,妝容怎麼夸張怎麼來,身上數十種花香混合,令人作嘔,極愛穿紅袍,可是紅色在她身上只會讓人覺得艷俗無比,再加上她胸無點墨,平日里經常拿百姓撒氣,所以看到這樣的女子眾人唯恐避之不及,可這將軍府不知眼被屎糊了還是怎麼得,偏把言陌兒寵上了天,導致她越發胡作非為,刁蠻跋扈。
二人皆是名人,卻一好一壞,一個受人敬仰,一個受人唾罵。
馬車中坐無坐相的正是言陌兒,臉比鬼白,唇若香腸,臉上兩坨紅暈類似猴,當真是丑如鬼魅。
「快點,再就打斷你的腿。」一鞭子毫不留情抽上車夫的後背,皮開肉綻。
「是,小姐。」車夫唯唯諾諾的應著,眸子里並沒有恭敬,有的只是嫌惡。
言陌兒甩下車簾坐回了軟椅上,托著腮幫子思緒飄遠,听說他打了勝仗回來了,好想見他啊!
馬車一路暢行無阻的直到宮門口,言陌兒頂著那張人神共憤的臉下了馬車,侍衛抽抽了,想攔不敢攔,可不攔又不行,糾結了半晌,忽听見言陌兒嗲聲嗲氣的說道︰「麻煩幾位小哥代為通傳一聲。」從衣袖掏出銀錠塞進侍衛長手里。
侍衛長一副見鬼的表情,這位姑啥時候來皇宮這麼規矩過,從來都是仗著言弼軍的身份橫沖直撞,皇上明面上從不在意,背地里不知氣了多少回,若不是為了將軍,怕是早找個理由把她斬了。
眼瞅著侍衛長愣愣的沒反應,言陌兒又想發火,突然記起墨璟天今兒回宮,思忖著能給他留個好印象,當即收斂脾氣,靜靜的等著。
「言小姐稍等片刻,奴才這就去通報。」銀錠塞回言陌兒手里,不是他不想收,是他壓根兒不敢收,萬一攆人家想起今送出的銀錠子不開心了,死的就是他了。
半盞茶功夫,侍衛長去而復返,身後跟著一位細皮女敕肉的小公公︰「言小姐,請隨奴才進來。」
「嗯。」喜悅之情溢于言表,眼中春波蕩漾。
言陌兒目不斜視,只管跟著公公走,皇宮的景致她閉著眼都能背下來,哪怕再美也比不了她心中的那位。
「皇上,言小姐來了。」
御書房中,墨璟逸神色難辨,銳利的鷹眸淡淡掃過言弼軍︰「進來。」
言弼軍抬手拭去額上的汗珠,他今日剛隨王爺回朝,一身戎裝還來不及褪下便被急宣進宮,面見聖上之後,皇上也不說話,只是用那詭異的眼神不停的瞅著他,一瞅一瞅的,讓他坐立不安。
墨璟天亦是戎裝加身,澄澈眸子嵌在完美剛毅的俊臉上,身上的氣質很是復雜,像是各種氣質的融合,又帶著他自己獨特的空靈與溫柔。只是在听到太監的聲音之後,周身氣息忽然變得陰郁,還帶著絲絲戾氣。
言陌兒彎身跪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抬手示意,「今兒怎麼有空入宮啊?」
「陌兒听說爹爹與王爺今日班師回朝,甚是欣喜,等不及要見到爹爹,冒犯之處請皇上贖罪。」說著話,一邊眉目含情的偷瞄墨璟天,幾年不見,他依舊俊美如昔。
墨璟逸手至嘴邊咳嗽一聲,順便擋住了嘴角難掩的笑容,等不及見將軍是假,等不及見璟天才是真吧,不過難得看到皇弟變臉,也就樂觀其成了︰「言小姐有心,朕又怎會怪罪,起來回話。」
「謝皇上。」
言陌兒站直了身,那目光更是肆無忌憚,沒有半點含蓄。
「皇弟,將軍,兩位凱旋而歸,朕自當論功行賞。」帝龍的安定離不開他們二人,邊疆穩固了,國家才能穩固,「有什麼要求盡管提。」
「皇上,保家衛國本就是臣下分內之事。」
言陌兒眸光流轉,難得皇上賞賜,不要白不要︰「爹爹。」
打小看著長大的女兒,言弼軍怎會不知她的想法︰「陌兒,不得胡鬧。」
「言小姐有話要說?」有好戲不看的那是傻子,墨璟逸臉上明明白白的寫著。
「皇上,陌兒有一事相求,望皇上恩準。」再次跪倒在地,言陌兒堅定的說道。
「哦?說來听听。」心底突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陌兒傾慕王爺已久,懇請皇上賜婚。」嬌羞的言陌兒在墨璟天眼中卻可笑至極。
「額,這個…」俊顏一黑,真心抽自個一大嘴巴子,讓你幸災樂禍,下不來台了吧。
「陌兒求皇上。」言陌兒從來沒有這麼堅持的想要達成一件事,言弼軍看著,想著,他的女兒似乎只有面對王爺時才特別認真。
「皇弟,你怎麼說?」玩歸玩,終究不想讓弟弟娶這麼一刁蠻的女子,抬腳將皮球踹了出去。
墨璟天厭煩的瞅瞅跪在地上卻不忘拋媚眼的女子,仿佛沒看到言陌兒眼底的希冀,惡狠狠的說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本王寧願娶一女妓也不會娶你為妃。」
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言陌兒愣愣的坐在了地上,八年,整整八年,她喜歡了他八年,拋去所有的矜持追著他的腳步,到頭來卻換回這麼一句?不相信,不想相信,腦海中無限次回蕩的話語卻由不得她不信。一串晶瑩淚珠順流而下,即便是再不好的女子,她的眼淚也是純淨的,一條淚痕涼了心濕了妝,搖搖擺擺站起身,紅唇張張合合,念叨著什麼,最後卻是深深看一眼墨璟天,頭也不回的沖出御書房。
「王爺,陌兒再不好她也是我女兒。」娘子過世的早,他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自己的孩子什麼樣,他最清楚,即使她在外人眼中刁蠻任性,飛揚跋扈,可在他眼中,天下間沒有任何女子能比得上他女兒,「從此往後,將軍府與王爺老死不相往來。」
可憐一顆慈父心,什麼樣的感情能讓他在皇帝面前與王爺決裂?步伐堅定的緊跟著言陌兒離去,方到門口,望見宮女太監亂成一片,隱約中只聞得一聲︰「言小姐投河了。」雙膝一軟,竟直沖沖滾下台階。
撕裂身體帝痛不曾消散,展慕笛張口欲呼吸,卻狠狠嗆了一口水。水?怎麼會有水?她沒死嗎?那他們呢?劃動僵硬的四肢向著一絲光亮游去,清晰感受到體內飛速流失的力量,撥水的動作越來越慢,就在她快要停止呼吸的時候,一道柔和的力量托起她的身軀,把她帶向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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