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堂里如何已在與娑娜並無關系,她要做的已經做完,要認識的人已認識到,即如此,便是該離開了。(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
門口停著一匹黑馬。
它就站在門口的燈籠之下,悠閑的踏著步子,時不時的昂首低嘶,馬頭上系的韁繩垂在地上,並未被系起。
看得出它的主人絕對很寵它,也十分的放心。
因為剛剛的變故,這本並不算冷清的快意堂外可算清冷到了極點,娑娜緩步走了過去,撿起了地上垂著的韁繩,輕輕一甩便讓其又重新搭在了馬背之上。
倒真是匹好馬。
懷著這樣的感嘆,娑娜轉身準備離去,卻是突然頓住了腳步,那個正快步朝這邊而來的人也同樣頓住了腳步。
還是那一套簡單的藍衫,還是那般溫柔的笑容。
似乎有一種人,天生就仿佛帶著一種魔力,只要他願意,便沒有人會不對他心生好感,諸如楚留香。
後者瞧了瞧她身後的快意堂,卻並沒有過多探問,反而問及,「這馬的主人可是進了這里面?」
娑娜點了點頭。
正待再說些什麼之時,馬的主人已經出來了,冷秋魂正一臉失魂落魄的被他牽著,像牽馬一樣的牽著。
楚留香已然望了過去。
黑衣少年的目光亦瞧了過來,那目光之銳利如刀,深沉如海,若是一般人瞧見了哪里還有勇氣再瞧下去。
但楚留香並非一般人。
他一直看到那黑衣少年怒的甩了一鞭過去之時,才抬手準備接招,然而那一鞭卻是最終都沒有甩過來,只因為另一個人。
娑娜。
她往前走了一步。
這一步,不偏不倚,恰恰站到了二人中間,也站在了那一鞭甩過去的必經之路,就見那黑衣少年似有些惱怒,手腕一甩,那長鞭便像活的一般拐了一個彎,堪堪的甩在了門前的石磚之上。
石板瞬間裂開。
碎裂的石塊四散,娑娜離得最近,只得退上幾步離開危險區域,這一退,卻正巧退到了楚留香的身邊。
黑衣少年瞪了過來,「你們認識?」
娑娜只是抬手輕輕一指。
黑衣少年順著回頭,便見之前因為甩那一鞭而松開的冷秋魂正往店內跑,他回身之間竟只瞧見一個背影。
他便只能又追了進去。
楚留香竟也跟了進去。
那匹俊馬打了個響鼻甩了甩腦袋,慢悠悠的踏著步子繼續等,偶爾還踢一踢腳邊的碎石塊兒。
門外已經沒有了人。
娑娜早在之前便已經轉身離開。
一如她之前所說,快意堂之內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已與她無關,她也並不想牽扯進去,因為她大概能猜出那一出是因為什麼。
並不確定,卻已有了七成的把握。
夏夜的風很輕,幾乎都快感受不到。夜里的江南小鎮很美,尤其在站在屋頂俯視之時。這個時間的行人很少,所以那幾個急速奔跑我的身影便顯得那般明顯。
還是那個黑衣少年。
只不過從追著旁人跑,變成了他被旁人追著,而且追著他的人,還並不止一個,也不止十個,已然上百。
是丐幫的人。
領頭的人已換,身後也再不見那位替她引路的小頭目,反而是兩個鶉衣百結,面貌凶惡的人,遠遠的望去,身後背著的麻布袋怕沒有八只也是有七只的,顯然就是在那丐幫之中,地位也是甚高的。
至于他們身前的那一位。
身形魁偉,穿著一身補滿了補丁卻十分干淨的衣裳,滿目傲然,面目獰惡,一臉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模樣。
娑娜注意到他的皮膚十分的白。
那皮膚甚至比許多閨閣女子還要細,還要白,他一手握著一根絲竹之類的東西,吹起來尖銳刺耳,然則卻有一條條的蛇竄得飛快,像是得了指令一般的朝那黑衣少年而去。
沒有瞧見那匹馬。
除此之外,竟連剛剛同那少年一起回了快意堂的楚留香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再過一小會兒,黑衣少年便已經徹底擺月兌了那幾人。
娑娜從屋頂飛身而下,回了二樓的客房。
屋內已經有一個人。
那人正坐在她常坐的那張椅子之上,喝著她走時泡好才喝了半杯的茶,用的還是她之前用的那個杯子。
娑娜蹲在窗上並沒有進去。
「今夜外面很亂。」屋內的人突然開口道。
娑娜自然清楚,不然她又為何會放棄坐在屋頂觀景,而提前回了屋。挑了挑眉,她隨手飛過去一張便伐,上面寫道︰
「我只是懷疑我進錯了屋。」
她當然沒有進錯,所以進錯的人一定是楚留香,後者笑了笑,「深夜打擾,本多有不該,奈何在下剛剛發現了一樣東西。」
他指的是一塊玉。
那塊玉現在正被楚留香放在桌上,在燈光之下,這玉璧光澤溫良,毫無瑕疵,楚留香已然道,「這樣的玉,已是價值連城,怕就是那傳說中的和氏璧,也比之強不了多少。」
娑娜點了點頭。
她並不懂玉,卻也見過不少,自然知道楚留香說的是實情,只不過,「你想用他換什麼?」她問。
楚留香卻是搖了搖頭。
「其實這玉並非在下所有。」楚留香緩緩道,「此玉乃之前那位黑衣公子匆忙之間落下的,之前見你似乎與他熟識,便想請代為轉交。」
娑娜躍了進來。
楚留香已然繼續道,「當然除此之外,我還想再見那位黑衣少年一面,還請姑娘代為引見。」
娑娜突然笑開了。
她大概知曉,楚留香怕也是發現了那黑衣少年身上的飛駱駝,知曉他應當于海上的其中一具尸體有關,便想再見一見,問一些問題,只不過她所不解的是︰
「你為什麼不跟著他。」
哪怕那黑衣少年武功再高,楚留香要是想跟都是跟得上的,他二人剛剛相差不過數步,沒有跟上只代表他沒有去跟。
楚留香苦笑著搖了搖頭。
「本來是有機會的,但突然之間來了一個朋友。」他長嘆了一口氣,「被纏了一刻,再想跟,卻不是那麼容易了。」
這個不容易,卻並非跟不上的不容易。
娑娜自然清楚,回想剛剛看到的場面,她已然猜出那個人是誰,笑了笑在紙在寫了一個人的名字,「南宮靈。」
楚留香只能點頭。
「姑娘果真聰慧。」
他忍不住贊道,後右似不經意提起,「傳聞天星幫之內有個女弟子,行三,名喚沈珊姑,聰明靈秀……」
娑娜已然笑開。
「你不必試探。」她寫道,「我不是她,也從未見過她。」
與聰明人說話無非便是兩種,一是十分干脆利落簡單極了,二便是來回試探迂回不已,此時此刻,娑娜決定選擇前者。
「你想問什麼便問。」她寫道。
在這件事情之上,她自認沒有什麼不好說的,于是便不想再這般糾纏下去,因為即使她一晚上不睡都不會如何困倦,但卻也並不怎麼願意睡太晚。
娑娜道︰「最好快些。」
「事實上我這次回海上用的時間很短,那是因為我根本沒有回去,因為我半途之中突然得知,船上死的那名女子並非神水宮門下。」楚留香一邊說,一邊留意娑娜的神色,到了此時,他卻突然停下了。
娑娜抬眸看向他。
「我去過神水宮,有過機會接觸天一神水。」她緩緩寫道,「我當天又在海上,完全有機會殺了那五個人。」
而且,「似乎我即認識神水宮的人,又認識來自沙漠的少年。」
「今天我出現在快意堂之後,五個人之中我已與三個人有所關聯,所以你想知曉我認不認識第四個,或是第五個?」
楚留香無從否認。
面前的少女一向很聰明,或者說看得很透徹,只見他才點頭,對方便搖了搖頭,一臉遺憾的樣子。
「真可惜,似乎你想多了。」
這張紙條出現的時候,她已然伸手將桌上的玉壁往楚留香的身前一推,另一手奪過了其手里的茶杯,轉身走向窗邊,憑空丟了下去。
「踫!!!」
杯子落到石階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娑娜回頭笑的一臉純良,「對不起,我有潔癖。」她寫道。
然後,「你可以走了。」
大開的窗戶顯示著主人送客的決心,大名鼎鼎的楚香帥只得起身離開,才剛落地便听到了二樓並不算低的關窗聲。
唉!!!
果然只要是女人便會有些小性子,哪怕她們明明已經將事情分析得有條有理,理智上也是十分的理解你,情感上……她們要不樂意還是照舊會不樂意。
不樂意便會趕你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