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妖嬈 第六十七章︰紅色雪蓮

作者 ︰ 和日子

「喳~喳~!」頂著越來越猛烈的寒風,處月漠龍步伐平穩,每走一步手中的長刀就向前穩穩的插入幾寸,手臂用力而青筋凸起手指有力並攏的握著刀柄之上,腳下踩入積雪之中,每一步都露出一個深深的腳印,風雪交加之中,背上的謝容都已經睜不開眼楮了,他卻平穩如初,如同一個老練的登山者,朝著山頂走去。

「要不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吧!」謝容剛剛張嘴說話,那冰雪交加的大風瞬間吹的她滿嘴的冰渣子,隨著他們走了一天的路程,這里的氣溫早已降到零下十幾年了,總之她來到這里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麼冷的天氣。

處月漠龍對她的話仿若不聞,這種天氣連他都感覺吃力,她怎麼可能行呢?在下面那種氣候她都受不了了,何況是山上的?逞強也是要看情況的。

「要不今天在此休息吧。」謝容感覺自己的睫毛都凍壞了。

「不行,在這里半山腰處容易踫上雪崩不安全,一定要走到山頂才行。」長年在外行軍的他對自然變化還是有過人的經驗的。

山頂?

聞言謝容抬頭望去,颶風暴雪完全封鎖了他們的去向,連眼楮可以看到的地方都不過十來米左右,四處只剩下茫茫一片和嗡嗡風聲,這山大的讓人完全無法分辨的清楚現在已經走到山的哪里了,山頂在何方根本是未知數。

很快她又發現更艱苦的情況出現了,在他們眼前的山上有一條大裂縫,只有跳過這條裂縫才是真正走到主峰,這裂縫完全是冰雪築成的,兩邊光滑堅硬如,根本無法翻越。走了這麼久了現在才剛剛到主峰的地界?

「要不你跳過去?」謝容望著處月漠龍開口道,這種時候把她拋棄她也無法怪誰的,只能怪自己無用罷了。

「別總說些讓人生氣的話。」處月漠龍語氣不滿,大手拂過她的臉,把所有的霜雪都拂去,望著她凍的通紅的臉頰,眉頭不皺起卻凝著,這如脂似玉的肌膚再這麼下去要凍壞了。

「把頭裹著。」處月漠龍把自己的披風從她肩膀上直接解下,打了一個結當成一頂帽子一樣戴到她的頭頂,包裹著耳朵四周緊緊的圍著。

「這樣我看不清楚四周的環境了。」

「我看清楚就行。」處月漠龍不容拒絕,正在準備著兩人一起翻過這裂縫。

「上來。」謝容由著他的話爬到他背上,只見他拿著解下來的腰帶將兩人捆綁在一起。

「我抱著你就行,不用綁。」謝容一驚,若是出什麼事了,那可就是共死了呀,她怎麼能拖累他呢?

「你手腳無力抱不穩。」為何會抱不穩呢?很快謝容就知道了,在處月漠龍準備好之後,只見他腳踏凱雪竟是一躍五丈,依著那冰封的峭壁騰空而上,氣勢如虹完全的就是一只矯健的大鵬展翅而起飛躍而上,腳上峭陡光滑的冰雪,他不過是腳尖輕點借力一躍而上,所踏之處連腳印都沒有留下,身形挺直而手腳並用,沒有手腳去抓住謝容之余,她自己那點力量果然是無法在這急沖的速度之下將他抱緊的,尤其在他騰躍而上迎風踏雪之時,那股沖勁讓她有一種自己是多余的隨時要被那颶風刮走,落入那深不見低的冰縫之中,虧得他有先見之明拿著腰帶將她捆綁住了。

等他們過了這冰縫真正的上了主山之後,所面臨的山路更崎嶇難行,舉步為艱了,越來越陡的山體,直到入夜也仍然沒有走到山頂,無法停留的他們只得映著那白雪的光澤朝著前方前進著。

「阿容。」從入夜之後,那天氣更是直線下降著,寂靜無一物的山上只听得風刮雪飄,越見寒涼,慢慢的謝容開始不怎麼說話,也就變成了處月漠龍每隔百步就會喊她一次。

「嗯!」背上的謝容越來越冷,嘴唇已經凍的發紫了,本來是微微閉合著的眼楮听到他的聲音之後又輕輕睜開應了他一聲,謝容知道他這是怕她出事了才如此做的,然而她對自己的情況更清楚,所以一直強撐著等著他喊她時能應上一聲,不讓他去擔心。

「阿容。」又過百米之後,處月漠龍感覺身上的人兒已經連動都幾乎不怎麼動了。

「嗯。」謝容已經連眼楮都沒睜開了,只是機械的去應和著。這山太大了無邊無際的,所謂的將軍山依她看根本就是連將軍都過不了因此而得名的一座山吧。

「阿容。」從她的應答中听到不對勁的感覺,處月漠龍腳步一頓再喊了一聲。

「我沒事。」謝容再次睜開眼楮,聲音努力清楚的應著,袖子之內握成拳頭的指甲深深的陷入肌膚之中,僅靠著這些並不強烈的痛意刺激著自己的感覺。

……

「阿容你看月亮離著多近。」子夜之時,那月亮如此明亮的高掛在眼前,沒有任何的遮擋物,這樣抬頭望去它仿佛就是掛在山尖之上的,皎潔無瑕如同一塊美玉,正對著他們晶瑩皎潔無瑕無塵。也只有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之下才可以欣賞到平時無法欣賞到的美景,只可惜在這種環境之下已經沒有人有那種閑情去欣賞什麼美景了。

「阿容?」處月漠龍腳步頓住,聲音提高。

而此時在他背上的謝容已經完全的閉著眼楮,歪著腦袋扒在他肩膀之上,一動不動了。

「阿容~!」處月漠龍解開腰帶之時,謝容完全是順勢倒了下來,若不是他手快完全就跌到在雪地之上了。

「到了麼?好困我先睡了。」謝容被驚的又微微睜開一絲眼楮,聲音虛弱之極的道。

「別睡,阿容別睡!」處月漠龍心中一驚,伸手去按她的人中,眼神含著急切。

「好困,別鬧。」謝容手指動了動想舉起來揮掉他的手卻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這種情況誰都清楚她的生命力已經極低了,那氣息輕淺之極。

「你看那里才是我的家鄉。」謝容目光忽然又熾熱起來,指著虛無的一處,入眼之中全是她所熟悉的高樓大廈,人聲沸騰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處月漠龍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眼中只有一片虛無和凱凱白雪其余的根本什麼都沒有,心中頓時一驚,老人們曾說若是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那是說明她的靈魂將要去到另一個世界了,一個活著的人所看不到的世界……

「阿容,看著我,看著我。」處月漠龍力道加大,緊緊的將她摟在懷中,溫暖的簿唇落在她臉上,吻著她的眉宇,逼著她目光轉向他。

「我想我可能要回去了。」謝容望著他輕輕一笑,腦袋越來越模糊,這種寒冷天氣惡劣的環境下,這個敗壞的身子她實在是堅持到了極限了。

「我很累了,我想回去了,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你放下我,自己走吧……。」

「你這是什麼話?我們再堅持一下就可以走出去了,不是說好了要一起走出去嗎?」處月漠龍低吼著。

「嗤,我的話能信,豬都上樹了,那都是騙人的。」謝容忽然間好想去模一下他的臉,可是全身上下已經完全的無力去做任何的動作了,生命加速流失著。

「好困……,我想睡一覺了……。」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幾若不聞。

「阿容,阿容別睡。」處月漠龍大驚,只整個心隨著她的舉動而或動或停,失率的已經痛到無法呼吸了,心中那執念瘋狂的叫喊著︰不能死,不要死。

「皇天後土在上,我處月漠龍起誓今日起謝容為吾之妻,今生今世永不悔。」忽然處月漠龍對著舉頭三尺的天地,鄭重無比的起誓,那模樣又讓謝容神識回來了幾分,卻完全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對一個將死之人何必如此?吾之妻?將死之人哪里會有機會嫁人?

「阿容看著我,不要睡。阿容!」聲音低低不停的響起緊緊的干擾著她的神色,一邊雙手不停的模索著她的身子,一股溫流順著他的動作而傳過來,溫熱的唇瓣不停的落下,吻著她的唇瓣撬開她的牙齒勾起她的舌尖,忽然的她就知道他為何會起誓了。

「咳,沒,沒用的……漠龍。」她已經無法因他帶來的溫度而自己體內產生溫度了,大手正在解著她的腰帶,並沒有因她的聲音也有所停滯,反而因她的虛弱而越發的加快動作了。

「看著我,阿容看著我。」唇瓣微微移開,琉璃的目光含著幽幽光澤,緊緊的吸附著她的靈魂,不讓她分神她‘睡’過去。

「阿容,我是誰?嗯!」聲音誘著哄著,如夜神降臨帶著無邊魅惑,那俊美無濤的容顏仿佛間讓人覺得,他是將軍山的山神的化身而非人類所有的完美,這就是他,這就是處月漠龍,世間獨一無二的男人。

「你是漠龍。」謝容神識又回來了一分。

「是的,我是漠龍,我是你的漠龍,以後你是漠龍的夫人,我的妻子。」處月漠龍聲音低低的柔柔的又含著讓人難明的認直及深幽的難言難懂。

霎時,謝容就感覺到了一股撕裂的痛疼從傳來,整個靈魂都痛的瑟瑟發抖著,瞬間明白了他那所透著的含意,如墨的瞳孔剎時收縮著,痛,一股劇烈的疼痛毫無準備的專心而入,即將沉睡的靈魂被痛的激醒,沒有任何感覺了的身體霎時的一切感覺都被疼痛所佔據,靈魂窗口的眼楮透射著晶瑩的淚珠……

極痛極痛,謝容十指微微屈著,那種感覺從瞬間布及全身,一種東西在她體內流失著隨著他的動作流了出來,那是什麼她心里是那樣的清楚,謝容屈起抽筋的腿,忽然間心里產生了一種恨意,強烈的恨意,在瘋狂的吶喊著,不~!不應該是這樣的,怎麼能這樣呢?為了活下去可以不顧一切不在乎所有東西嗎?為了活下去難道可以連尊嚴都可以不要嗎?

碎了碎了,破碎的不僅僅是那層膜,而是她的靈魂。

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為什麼?讓她干淨的來干淨的走,本就是異世人,把這里全當作一場夢,夢醒之後不管生或死,對著一場夢,她也不會去怨恨任何人。

可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打破了,他竟在這里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將她完全的變成了一個女人……

那一瞬間之內她恨遍了這全世界,恨著這里的所有人,恨他……

謝容拼著恨意抬起眼楮望著身上的處月漠龍,對上那雙琉璃的眸子,在那里看不到熾熱的欲念與激情,只有著一股前所未有的認真,和那無論如何也要讓她活下去的執念。

驀然,她愣住了,那洶涌而出的恨意暫歇了,在那眼神之中她讀懂了,那無論如何都要讓她活下去的執念。

沒有繁華三千,沒有紅裝天下,沒有動人的樂章,沒有華麗的詞澡……

只有著凱凱山雪,颶風暴雪,無邊無際的寒涼,只听到他對天地起誓,沒有證人沒有證詞,只有寒風與她听到,沒有紅蓋頭沒有洞房花燭,只有著他的執念,無論如何都要她活著的執念……

忽然間,她的恨與不恨已經是那樣的不重要了,那股恨意變得那樣的模糊不清,被他感染的注入一股生命力,活著,活著……

山神的懷中,如螻蟻的兩個人類緊緊相擁,密不可分的交融在一起,有只那雪地之上,一朵朵紅色的雪蓮花在妖嬈的盛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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