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開國君王司馬戎與匈奴相勾結,揮軍而來取代魏建立司馬王朝,並定都洛陽,再此之前有史記載的定都洛陽的國家多達五個,洛陽城不僅交通發達,經濟繁榮,且歷史文化極之濃厚,是少數民族與漢族交融的一個重要踞點,孕育了一批又一批的文學家,前後出現了無數個性突出風流倜儻的人物,這百年來已經達到了一個頂盛的巔峰。
坐落在皇宮正前方右側的護國公府內,一個身穿白衣提著一個金色刻有盤龍祥雲的暖爐,長的粉雕玉琢的貴公子,緩緩的從門內走出,從來到洛陽,到在府內住了將近兩周時間里,謝容終于走出了這個朱紅色的大門,踩踏在這晉國的土地之上。
東門前方不遠處便是比肩接踵的人群,普通百姓行走于街道兩側,公卿尚書則走中道,提著暖爐一身貴氣的謝容站在平民之中,如鶴立雞群,明顯突兀如仙人下凡,說她是平民也無人會相信。
「請問這俯近有‘阿容客棧’麼?」謝容望著這些自發的離她三丈之遠,深怕弄髒了她身上雪白狐狸絨的百姓以平和的聲音問道。
阿容客棧?所有人頓時臉上出現尊敬,原本三丈的距離霎時變成了六丈,只感覺那如玉的臉上浮現了觀音那種神聖的威儀,今日這絕對是遇到貴人了。
「在……在前面。」其中一個膽子大些的漢子,朝前方一指,便急急忙忙的跑開了,那模樣也不知是該說其是怕還是懼了。
這阿容客棧有鬼不成?怎麼怕成這樣。謝容柳眉揚起,朝著前方走去,久不聞世事並對遠在晉國諸多事情不過份關心的她,並不知道,如今那阿容客棧在洛陽地位極之崇高,非達官貴人就算讓你進去,只怕你也不敢。
三年前一個穿著通身櫻花繡織的古代衣袍的男子,踏著木屐背著一把武士刀,帶著一把三弦琴來到了洛陽,幾乎是一夜之間開了一家名‘阿容客棧’的客棧,不僅客棧獨一無二,里面的裝飾用度無一不是極之罕有之物,其男子更是容貌美艷,且武功極高,據聞其習慣于雙手執刀,且善彈三弦琴,當初洛陽琴姬路過客棧之時,听到那美妙的琴聲,曾經留下「櫻花驚艷,三弦無敵」之句,使得其名字大噪。
如今司馬維統管三軍,大權掌握之時,人們又發現那司馬維經常出入這阿容客棧,與那櫻花男子私交甚好,私下早已傳言司馬維對其言听計從,信任無邊的,隨著那司馬維得勢,這阿容客棧早已水漲船高,遠非一般的商人可以隨意出入的了,明里暗里這已經完全成了達官貴人娛樂的場所了,無數的人想在此攀上那傳說之中是司馬維軍師的神秘掌櫃。
不知實情的謝容在街頭之上這樣問些平民百姓,自然的把這些人嚇破了膽子。
謝容往前走了一刻鐘之後,一幢獨立的三層的木樓出現在眼前,正門之上掛著高端大氣的‘阿容客棧’四個金閃閃的大字,外面門庭若市出入來往馬車不絕,一看便知道生意極好。
「這位大人,請問是住宿還是用膳?」謝容才站到門口,便有跑堂的迎了上來打哈尋問了。
「我找你們掌櫃的。」謝容目光一掃全場,若大的大廳都坐滿了人,室內溫度遠比室外要高上許多,才站到門口便感覺很是暖和。
「我說這位大人,這滿堂的可都是來找我們掌櫃的。」那小二指著大廳驕傲的開口,真以為什麼人都可以見到他們掌櫃的麼?這些搖頭擺尾見風使舵的人,一見司馬維得勢便都跑來送禮討好,當初不知是那些人讒于掌櫃的美色,三頭兩天的跑來鬧事生非呢。
「你不去通報一聲怎麼知道他不見我?」謝容揚眉,她跟這滿大廳的人能一樣嗎?
「我們掌櫃誰也不見。」那小二理都不理,理直氣壯的回道,這大半年的掌櫃突然就心情不好了,不僅誰都不理,連對司馬維都沒給好臉色,何況還是其他人?現在他為這人去打擾了掌櫃的,若是掌櫃的問罪下來,誰來幫他頂?
「你可以給你們掌櫃的作主?」提著暖爐的手緊了幾分,正色的望著那小二。
「我們掌櫃的交代了,誰也不見。」那小二挺直著腰板,仍是拒絕。
「真的不通報?」
「大人請不要為難小人。」
「嘖!真夠麻煩的。」謝容低罵一句,在那小二的注視之下便提高聲音對著二樓正東的方向大聲的喊道︰
「辰龍,給本公子死出來。」……
……
大廳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被點了穴一樣定住了所有動作,停止了交談,直直的望著站在門口處極端囂張的謝容,只覺得那白色白的刺眼。
這人是誰?她這是在找死嗎?
竟然敢跑來這阿容客棧鬧事,難道還沒領教過王衍的利害,鄉下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吱~!」二樓正東的房門被推開,一個松散的低束著頭發,身上披著一件粉色櫻花圖案,露著精壯的胸膛的男人出現在眾人的眼前,一雙秀致的眉,五官精致華美卻不顯女氣,這正是阿容客棧的掌櫃的——王衍,也正是謝容那十一個亦朋亦友的屬下之一的辰龍,那些不在她身邊隨心所欲的放養在世界各地的強者。
來了,來了,好戲要來了。那些等了許久的貴族們心中暗暗的開始激動,開始思索著等一下要不要在王衍面前好好的表現自己一翻,以贏得其人的采青,好能為自己指點一二,如那司馬維一樣職位騰飛而升。
「死了?」謝容眸子深處閃過一抹思念之情,頓時更彪悍囂張的沖著二樓罵了一句。
這小子純屬是活膩了來找死的麼?大廳之上眾人酣默的望著謝容,仿佛已經看到她人頭落地的模樣了。
可惜這麼一個粉嬾如玉的小兒竟然是一個瘋子。
「阿容?」倚著門邊的男子動了,長長的睫毛輕輕一顫,身形如電直接從二樓飛躍而下,眨眼之間飛到謝容身邊,一把將人抱入懷中。
「阿容、阿容。」辰龍緊緊抱著謝容,抵著她發頂聞著淡淡的芬香,口中滿滿的思念之情,失蹤了大半年出去所有屬下去尋找,也沒有半點消息,等到已經連最後一線希望都極淡的他,等到幾乎無望之際,她竟然自己出現在他的面前,失而復得的心情,讓向來冷情的辰龍激動的雙手發顫,心腔之中的心髒極速跳動著。
半年來那幾乎磨滅了自己最後生機的人兒再次出現,辰龍只以為自己在夢中,雙手抱著謝容身形一動,朝著正東的那個外人從不得進入的房門而去。
「踫!」清脆的關門聲杜絕了門內門外兩個世界,除了消失的兩個人之外,剩下一堆石化掉的晉國貴族,傻傻的望著那扇門,連手中裝腔作勢的酒觴傾倒了也不知道,任由著酒水流到身上。最利害的是那門口站阻攔謝容的小二,此時完全的癱倒在地上,腦袋一片空白。
完了,完了,好容易才得到掌櫃的留意,這次又一下子打回原型了。
「如何是好?」門外不遠處的兩人正在交頭接耳的男人,誰也不知他們一路尾隨著,暗中保護著謝容從護國公府出來的。
「謝公子跟那王衍是舊相識。」另一人也同樣的盯著前方,王衍與司馬維親密無間,這在洛陽根本就是公開的秘密,而王衍與少將軍作對,這更是公開的秘密,少將軍喜歡謝容,謝容與王衍是舊識,王衍與司馬維稱兄道弟,如此一來少將軍跟司馬維是什麼關系?
「我們馬上回去告訴將軍吧。」兩人神情嚴肅之極。
「你回去,我在這里看著。」
「好。」……
正東二樓房門之內,謝容被直接摟上來放在一處矮榻上坐著,而辰龍坐在她對面,冷冷的看著她,上下打量細致入微的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地方。與此同時謝容亦打量著這里的環境,房間極大,靠街一排皆是窗戶,側身就可以看到外面的街道行人,抬頭就能望到遠處的雪山,夜里估計還可以觀天象,視野非常之好,再望著眼前這個一年不見的辰龍,整個人消瘦了一半,身上那松垮的衣服,看上去像大病了一場的人。
「你瘦了。」半響之後謝容輕聲開口了。
「說吧,為何這麼久才出現。」辰龍冷哼,短暫的激動過後又恢復了冷淡的性子。
「這說來話長,可否先彈一曲給我听呢?」謝容指著那掛在牆上的三弦琴,很是懷念他彈奏的美妙音樂,辰龍取下黑檀木所制以千年蛇皮包裹,那毒蛇皮紅艷美麗之極的盤踞在上面如一朵盛開的彼岸花。望了她一眼便開始彈了,別人千金難求一曲,謝容只需要躺在這里,望著他說想听便能輕易的听到他所彈奏的曲子了,這等福氣除了謝容,還能有誰擁有呢?
「給本公子再來一杯出名的劉伶醉吧!」謝容眯著眼楮听著意由未盡,開口說道,好久沒有喝酒了,竟然感覺有些嘴讒了,那處月漠龍管的比誰都多,連每天睡幾個小時都要控制,想想還是自己一個人過的舒服,自由自在啊。
「不行。」辰龍望著她否決,她的身體有多差勁再沒有人比他們十一個人清楚了。
「就一點喝了暖身。」謝容眉眼一柔,天真無邪的,在與之對視三秒之後,便默默的吩咐外面的下人去拿了,不一會兒那出名的燒鍋酒劉伶醉便出現在謝容的面前了。
「嘖嘖,真香。」謝容輕輕喝了一小口,立即喊嘆著。
「這些日子在哪里?為何在漢城會失去消失?」辰龍五官冷艷,直直的看著她,不說清楚休想他原諒她。
「這個啊……。」謝容手中一頓,目光轉向窗外,安靜的近乎透明,第一次全面的回想著這些日子以來所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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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人覺得我寫的跟歷史很像卻又不一樣?重復說明,編的,我自己編的虛擬世界來的。
不過那劉伶醉倒是真有,竹林七賢之一的劉伶為名所取的劉伶醉,最幾天還在某個廣告上看到了這個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