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普通的馬車緩緩的駛離‘嘲風山莊’,駕駛馬車的是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粗糙的臉上,斜斜的一道疤痕,深可見骨。粗壯的肌肉,凶狠的目光,任誰看見都不敢上前招惹。
「刀疤?」身穿著西域服飾的女子,黃色的頭發編成辮子,白皙的肌膚,藍色的眼楮魅惑動人。獸皮的抹胸和短裙,鈴鈴鐺鐺的首飾,令整個人看起來性感而美麗。
一雙藍眸盯著馬車上的大漢,驚訝的叫道︰「小姐,你看,是刀疤!難道馬車上的是少爺?主子?」
看著遠去的馬車,十分肯定的說︰「不會,哥如果要出莊的話,會告訴我的。」
「如果不是少爺,會是什麼人?居然讓刀疤護送?主子,要不要薩米去看看?」
「不用,咱們進山莊。」慕容淩轉身向山莊走去。
馬車上的是唐凝嫣和辰若瑜嗎?耳邊響起冷風的話︰「主子已經查明,唐凝嫣不知道任何事,希望小姐可以放過她。」
放過她?唐凝嫣什麼時候認識哥哥?一向謹慎的哥哥為什麼幫助唐凝嫣?從小到大,就算是他的女乃媽被自己殺了,也是滿臉的微笑,從未求情。為什麼對于這個唐凝嫣,他這麼維護?難道是喜歡上了她?
帶著疑問的慕容淩,快步的向慕容彥釗的住處走去。
而身後的薩米憤憤不平,這個少爺,竟然維護小姐要殺的人,他不知道小姐要做的事情很危險嗎?她是個外人,都可以這麼關系主子的安危,為什麼少爺作為主子的哥哥,就不能關心一下主子的安危嗎?
慕容彥釗站在桌案前,端看著話中的女子,端莊大方,溫婉動人。一股清香繚繞在鼻尖,眉頭一挑,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淩兒來了?」
「哈哈•••」門外愉悅的笑聲傳來,慕容淩出現在門口,「哥怎麼知道我來了?」
「你身上雪蓮的清香味,獨一無二,哥哥怎麼會聞不出來呢?!」
慕容淩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沉痛,雪蓮,如果當初多一株雪蓮,那麼哥應該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慕容彥釗看著慕容淩的表情,便知道她又陷入了自己的魔障,「淩兒,不要再責怪自己。當日的決定,哥從未後悔,雖然現在這身子不好,卻也過得悠閑自在。」
慕容淩低頭不語。
慕容彥釗知道她沒有听進去,也不多說,招招手,慕容淩走上前。看著桌案上的畫,滿臉的驚喜︰「哥,你的畫技越來越好了,已經有八分像母親了。」
慕容彥釗笑了笑,「原來只是八分啊。」
「八分已經了不得了,現如今的畫師,在淩兒的眼中,都比不上哥哥。」慕容淩說的話不是恭維,那些畫師為了功名前途,所畫的畫,無不是經倫華美,少了自然和靈氣。而慕容彥釗住在郊外,花香鳥語,悠然自得,心無雜念,畫的畫比那些華美的畫多了幾分靈氣和超然。
慕容彥釗卻搖了搖頭,「如果你看過這幅畫就不會這麼想了。」
「哦?哥最近又得了什麼字畫?」
慕容彥釗從書架的暗處拿出一只長木盒,慕容淩驚訝的看著慕容彥釗如同寶貝的捧著。看這滿屋子掛的都是名人名仕的畫,價值千金,也不見得哥哥把它們珍藏起來,反而隨意的掛著。而這幅畫居然被哥哥藏放起來,到底是誰做的畫,居然這麼得哥哥重視?
畫軸展開,慕容淩瞬間愣在那里,那不是水墨做的畫,也不是水彩。
一張人的半身像,畫的是慕容彥釗。黑色的線條,卻將人的五官仔細的刻畫下來,和著豐富生動的表情,就像是真人一般。手指撫上去,沾了一手的黑,「這是•••」聞了聞,模了模,「這是黑炭?」
慕容彥釗點點頭,一臉的喜愛,「我從未想過用黑炭居然能畫出如此生動的畫來,可能是我久未出門,見識短淺了。」
慕容淩趕忙說道︰「不不不,哥你錯了,這種畫法也是我第一次見到,真是神人啊。不知道是誰這麼天才,竟然用黑炭作畫?」眼楮向留名處看去,臉色一凝,「唐凝嫣?」
「是啊。」慕容彥釗將畫收了起來,生怕慕容淩因為唐凝嫣而毀了這幅畫。「淩兒,唐小姐不知道你們那晚談了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人,只知道一男一女在商量事情。」
慕容淩嗯了一聲,便無聲音,讓慕容彥釗倒是驚奇了一下。
慕容淩不說話,是因為她相信她的哥哥不會將她的安危放在危險之地。對于唐凝嫣,她已經有了別的打算,而她只是想問一個問題,「哥,你喜歡唐凝嫣嗎?」
「?」慕容彥釗的心一跳,詫異的看著表情認真的慕容淩,「妹妹你怎麼這麼想?」
「你告訴我,你喜歡唐凝嫣嗎?如果喜歡,我會為你爭取的。」慕容淩觀察著慕容彥釗的表情,驚喜,落寞,惆悵,絕望。這是喜歡,而又不敢去想。「哥,這件事情交給我,我會辦妥的。」說完,一陣風似的離開。
慕容彥釗慌張的想要追上去,可是還未到門口,便喘了起來。「淩兒•••淩兒•••別去•••」
可是人已不見了蹤影,空中回蕩著他的話。
慕容淩的性格,他太了解了。如果是他喜歡的,她一定會幫自己弄來。可是唐凝嫣是個人,有自己的思想和人生,他只是一個命不久矣的人,配不上她。如果淩兒真的做了什麼傷害唐凝嫣的事情,那都是自己的過錯。他一定要阻止。
「暗風。」慕容彥釗輕喚。
空中傳來低沉的男聲,「主子。」
「我們去京城。」
「是。」
慕容彥釗看著滿院子的梅花樹,那樹枝上萌芽出的小芽,這冬天要到了,希望自己回來,可以看到這滿院子綻放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