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宮
「麗妃,苑妃,如妃到。」
隨著公公尖細的聲音傳來,易芯暗下思量,這3個妃子近日來這昭和宮似有些頻繁了。整理好衣衫,示意綠兒攙扶。
三人走到走到正廳之中,只見麗妃一身碧綠宮裝,比之之前更多了分溫婉,苑妃身著一身湖藍千層裙,略施粉黛,倒真有些女人味,如妃還是一如既往的清秀,仿若不是人間煙火般清淡。
「妹妹們給姐姐請安。」
易芯坐上鳳塌,擺手道︰
「妹妹們多禮了,平身吧。」
眾人這才分坐到兩邊。剛坐下,王苑芝便開口說道︰
「姐姐今日可好些了?」
易芯暗自思考她話里的意味,面上卻維持著喝茶的姿勢,說道︰
「妹妹有心了,姐姐這身子就是這樣,說好也好不到哪去,說不好這麼多年也安然過去了。」
易芯話語里沒有溫度,不知是為這身體著實失望了,還是不願別人太過關心。杜麗音听後眼下一暗,隨即笑道︰
「姐姐說的哪里話,姐姐定會福壽安康的,妹妹可還盼著姐姐這將來能為我們姐妹的皇子們戒訓一二呢。」
麗妃眼角撇向易芯,嘴角一挑,滿含挑釁。這皇宮誰人不知易芯身子薄弱,若是能有子嗣那也是上天憐憫了,想這麗妃是名目張膽的挑釁來了。而如妃只在默默的喝著茶,似是一切與她無關。苑妃倒也沒有听出什麼意思,只是臉微紅說︰
「麗妃姐姐這說笑了,怪不好意思的。」
麗妃看著苑妃,眼神無意的瞟過易芯說︰
「妹妹臉皮子就是薄,這生兒育女可是女人的本分,更何況是為了皇家開枝散葉,有何不好意思的。」
易芯听罷這話,指節捏的死緊,衣袖的下擺早已經不住而皺褶不堪,臉上卻微微笑道︰「那可不是,姐姐操勞這後宮之事,單是讓這皇家開枝散葉也是我這皇後所操心的頭等大事,若是妹妹們其中有誰有幸能為皇上生下子嗣,也算是功勞一件了。姐姐我也是著實開心。」易芯這話說得通情達理,別人也不好多想。
說完,她眼角瞟過麗妃,狀似無意,麗妃心下卻是一凜,這易芯端出皇後的架子,話說的合情合理,卻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下馬威,讓自己知道,她才是皇後,就算米有子嗣,她的地位無法撼動…思及此,麗妃開口笑說︰
「可不就是,姐姐真是為這後宮操心了,可也要注意身子,別太憂心了。」
麗妃剛說完,便只見一內侍公公通報︰
「皇上駕到。」
于是,眾人忙不迭的站起來,跪地福禮。
「皇上吉祥,臣妾,妾身給皇上請安。」
皇上看著眾妃都在,眉目一挑,笑著說︰
「平身吧,朕今日無事,來昭和宮尋皇後一同御花園賞花,既然眾妃都在,便一起去吧。」易芯听此,眼里閃過憤恨的目光,卻被極快的掩飾,隨後三妃一同說道︰
「臣妾,妾身遵命。」
皇上朗然大笑︰
「如此,便走吧。」
說著便扶著易芯的走去。易芯看著麗妃,轉身,眼里閃過得意。而麗妃看著前方那對明黃的身影,心下卻有了計較。如妃將他們看在眼里,默然不做聲,便隨後跟著走去。
御花園里一眾妃子陪著皇上出巡,好不熱鬧,大家在一起,總免不得常話家常,前方的花朵開得正艷,萬紫千紅,粉雕的月季吐露芬芳,白墜的蘭花輕裝而開,倒真是一派夏天色彩,只見不知哪個公公說道︰
「皇上,今兒個御花園難逢皇後和皇妃娘娘們都在,何不如大家在這大好的日子里表演一番?,皇上您意下如何?」
說話的是一名清瘦的太監,原是打小就伺候皇帝的張才公公,恐怕也只有他敢開口提議,皇帝在他面前也不甚有何架子,只見皇帝略有沉思,隨即笑道︰
「如此甚好。愛妃們以為如何?」
皇帝開口,哪有不遵的道理,易芯看著皇帝嬌笑道︰
「臣妾也正有此意。」
「皇上想看,易菡們榮幸之至」說話的便是如妃,難得她竟主動開口。皇帝看著如妃,嘴角上翹,眼里有著欣慰。
「如此便有勞眾愛妃了。」
「皇上折煞臣妾,妾身了。」
說著她們便遣丫鬟奴才去拿表演所需。
正在常話家常間,琴箏已然備好,今日,由易芯先行表演,她所表演的是漫步韻舞,舞技同樣的出眾,只是相比盛宴那日缺少了些靈動,皇帝眉頭微皺,心下疑惑,難道是今日芯兒身體有差,怎的竟不如那日跳的似要登仙而去。但,隨即皇帝又恢復笑容,而這一幕恰好被麗妃絲毫不差的捕捉下來,麗妃眼下垂,看不清顏色,
「芯兒辛苦了。」
皇帝走上前去,為著易芯擦拭著額頭的薄汗,卻未及看到麗妃眼里的嫉妒,麗妃10歲進宮,打小便深愛著她的皇帝表哥,她看向皇帝眼里的炙熱,怕是旁人都可輕易看出,易芯又怎會不知,易芯看著,隨即笑著說︰
「皇上,臣妾不累,能為皇上表演乃是芯兒的福分。」
皇帝了然的笑笑。
接下來便是苑妃的水綾舞,將袖中長綾甩出,力道適中,那長綾竟好似有靈氣一般隨著動作一一起舞,今日苑妃換了一個步伐,由于自身羅裙束縛,未能舒張開來,但慢動作之下,也自有一番韻味,皇帝也不禁嘉獎一番,而後,如妃彈箏,自有一番意境在內,琴聲流淌,輕柔和緩,令人身心舒暢。皇帝特嘉許她,今夜入宿如苑。麗妃今日身子不便,皇帝是知,所以只能擇日再行恩寵,但麗妃內心終究仍是難平。
眼見著華燈初上,夜色已然來臨,眾妃欠身行禮,皇帝便與如妃相攜而去,才子佳人,背影登對如同天生,不知看煞了多少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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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丞相特獲恩準攜易芯娘親進宮探望,見著易芯有些消瘦的面容,擔憂道︰
「芯兒,怎的瘦了?」
易守之關切之情溢于言表,二夫人此刻抓著易芯的手眼淚汪汪,反觀易芯亦同樣成了個淚人︰
「爹,芯兒還好,只是在這深宮,也沒個親近之人,難免寂寞。芯兒不好,到讓爹娘操心了。」
易芯哽咽出聲,易守之眉目間有些不舍,憐惜,但很快便逝去。他開口道︰
「芯兒長大了,爹娘也掛念的緊,只是,芯兒,切莫忘記爹告知的事,深宮雖冷,但只要你有心,便不再讓你冷?芯兒,懂麼?」
易芯看著易守之,眼里的淚隨即停住,眼里忽有些堅定的光芒,似做了什麼決定一般。她堅定的開口道︰
「爹,芯兒記得,芯兒定會坐好這個來之不易的」位置「。」
二夫人也在一旁插話到︰
「對,芯兒,在這後宮,你一定不要讓別人欺負了去。」
易芯眼里有著光芒,斐然開口︰
「爹娘放心,芯兒心里有數。」
易守之握著易芯的手,眼里盡是期待,野心。
過了些日子,易芯在御花園散步,卻不巧,只見麗妃信步而來,眼里全是熱情,
「姐姐真巧,麗音給姐姐請安了。」
易芯心情急轉直下,哼,黃鼠狼給雞拜年,哪里來的好心…易芯雖這樣想著,臉上也只得笑著寒暄︰
「妹妹無須多禮,自家姐妹,倒是客氣了。」
麗妃看著易芯臉上的笑,到也失笑說道︰
「就是,說道這姐妹,還是苑妃有福氣。」
麗妃忽然不說話了,讓人捉模不透不透,易芯開口問道︰
「哦?苑妹妹如何了?」
麗妃捂著嘴作驚訝狀,隨即說了聲
「莫不是姐姐不知,苑妹妹已經懷有龍肆,皇上憐惜,叫她不用日日請安,安心養胎呢?」麗妃說完看了眼易芯,眼里全是算計。易芯愣了一下,沒想到苑妃如此之快就能懷上龍種。心下有些傷心,難道皇上之前對自己的關切都是逢場作戲麼,易芯心有些痛,更多的卻是失望,原來什麼海誓山盟都市過眼雲煙,她內心悲涼,可笑自己的痴心,但,很快,她便掩藏氣自己的心,她不能在敵人面前軟弱。于是,她便笑著說︰
「那真是恭喜苑妹妹了,能為皇家開枝散葉也是你我分內之事。本宮近日繁忙,未曾听說,來日定去看望苑妹妹。」
易芯露出關切神情,麗妃面色不變,朗笑說︰
「姐姐有心了,改日姐姐看望之時,也捎上妹妹一起。」
「那是自然。」
易芯答道。
「那妾身便告退了,姐姐萬福。」
說著麗妃便告退了去。
看著麗妃走遠,易芯叫來綠兒。說道︰
「綠兒」
「在,小姐請吩咐。」
易芯從手上摘下兩串上好的佛珠,佛珠雖有些年歲了,卻也曾是高僧開光之物。
「你拿著這兩串佛珠,紅色的送給如妃,青色的送給苑妃。」
易芯看著佛珠,眼里閃過些許光芒,卻快得不易捕捉。
再三囑咐,「你定要辦好。」遂,將佛珠放在綠兒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