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關押的地方,只見暗衛攙扶著老人孩子,災民已有序的走出來,見著易菡和諸葛宸便齊齊跪下喊道︰
「謝王爺王妃救命之恩,謝王爺王妃救命之恩。」
看著他們,易菡有些說不清的滋味,上前攙起他們說︰
「各位不必感謝,王爺奉皇上之命前來治水,這是王爺的分內之事,各位無需感謝。」見易菡如此說,災民立刻跪下高呼︰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諸葛宸見此,眼角挑了一下,眼里精光閃過,嘴角浮起笑容。這易菡,也不是愚笨之人,知道避嫌。
安頓好災民,易菡同諸葛宸在廳里喝茶,不久只見王錦那短胖身子跨進門檻,跪地請安,但眼光卻總是撇向易菡的方向。諸葛宸抬著茶,用杯蓋慮著茶葉,眼皮未抬,說道︰
「王大人可知,為何沒有災民?」
諸葛宸聲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緒,那王錦模不清,只能笑著說;
「王爺費心了,此次大水淹沒眾多農田,所幸沒有災民受傷,微臣已遣發銀朝廷撥的些許款子給他們做些小買賣了。」
這王錦說的倒是合情合理,誠誠懇懇。諸葛宸眼波微動,看著茶杯,
「哦?那王大人真是想得周到?」
王錦笑著說︰
「為皇上,為朝廷效力,微臣定當義不容辭。」
諸葛宸听這話,撇一眼王錦說道︰
「那本王回去定向皇上好生稟報王大人的」苦心「了。」
听著賞賜,王錦眼里頓時放光,給諸葛宸磕了個頭,搓著手笑著說︰
「如此,便多謝王爺了,來日微臣定報答王爺知遇之恩。」
諸葛宸冷哼了一聲,淡淡說道︰
「只怕王大人會恨本王才是。」
王錦模不著諸葛宸怎會如此說,易菡在旁喝著茶,心想,這茶,真苦啊。
「王爺何出此言?莫不是微臣做錯了什麼。」
王錦有些疑惑的開口。諸葛宸放下茶盅,眼光射向王錦,冷聲道︰
「本王再問一次,可有災民?」
看見諸葛宸變了臉色,王錦頓時慌了,立馬磕頭求饒︰
「王爺,微臣知錯,微臣知錯,求王爺開恩,求王爺開恩吶。」
看著王錦滿臉的冷汗,易菡嘆了一聲。諸葛宸不為所動,凌厲的眼神射向王錦,
「你知錯什麼。」
諸葛宸站起來走到王錦身邊,王錦拉著諸葛宸的衣衫下擺不住求饒,企圖讓諸葛宸網開一面︰
「王爺開恩吶,微臣怕那些災民驚了王爺和王妃,這才將他們關押起來啊。王爺饒命啊。微臣知錯了,知錯了。」
易菡挑眉,心中為王錦哀嚎,這理由…諸葛宸听罷便一腳踢開王錦,哼了一聲。
「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將王錦收押。」
王錦被諸葛宸一腳踢中,頓時口吐鮮血,侍衛上前拉他出去,口里滿是鮮血,可王錦還在不住的求饒。諸葛宸沒有理會,徑直坐在椅子上喝茶,他辦了多少個貪官,王錦不是最後一個,也不是頭一個,他根本無需同情。突然,有什麼東西反射在了茶杯上,瞬間爆發出一束刺眼的光線。易菡也看到了,也很錯愕,這。難道有什麼反光的東西?再看向諸葛宸,他同也很詫異,隨即他將茶杯反轉,光線又沒了。易菡看著他,他看著易菡,于是他將茶杯換一個角度的,折射的光線又剛好出現,諸葛宸不明白這是什麼,可易菡現在知道,這是光反射原理,易菡示意他別動,光線另一頭直指桌上的蠟燭,順著光線,易菡走到蠟燭旁,這蠟燭比其他蠟燭都粗大,燃的火勢也猛一些,光亮度自然更好,看著蠟燭散發的光,晃得易菡的眼有些花,眼楮一黑,有些看不清,她揉揉眼繼續盯著,有些黑影光點出現,于是閉上眼楮,等了一會,睜開眼,突然發現有一束光線射過來,
「終于發現你了,」
易菡笑道,順著光線過去,只見是一棵粗壯的房梁柱,諸葛宸看見易菡盯著柱子,也過來,開口詢問道︰
「發現什麼了?」
這里只有光滑的房梁柱子,什麼也沒有,易菡搖搖頭︰
「沒有。」諸葛宸轉身就要走,
「等等。」
易菡叫住了他,他看著易菡,眼里全是疑惑。易菡用手擦擦柱子,柱子漆得很薄,漆漆在木頭上,木頭卻很薄,一摳就掉。
「這。」
易菡疑惑。全部摳開,只見那柱子扣掉木頭之後里面竟是銅鏡子。怪不得會反光。易菡心想。諸葛宸看著鏡子也很是疑惑,易菡十分不解,怎會將銅鏡放于柱子之中。既然是銅鏡,那也沒什麼好看的了,興許是這宅子主人個人喜好。沒意思。易菡起身就準備離開。卻見諸葛宸一拳揮在鏡子上,易菡大驚失色︰
「你干什麼?」
趕緊去看他是否受傷,拿起他的手,骨頭的地方滲出了血,易菡氣不打一處來︰
「你這人怎麼不愛惜自己。」
諸葛宸沒有理會易菡,只是盯著柱子,一瞬不瞬,簌的,臉色陰霾,眼里有著風雨欲來的憤怒。易菡嚇了一挑,不至于自己說了幾句就要發火了吧。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天。易菡驚嘆了一聲。只見銅鏡下面居然全是金子,閃著金光的柱子。易菡匪夷所思的嘆道︰
「果真是內有玄機啊。」
諸葛宸抽出易菡握著的手,全身散發冷意,走到門口喚了聲︰
「展武,將太守府女眷統統帶來。」
諸葛宸發著怒氣,氣場瞬間壓抑,沒有人敢靠近,不一會全部女眷便被帶上,跪在廳中,看著諸葛宸全身散發著怒氣,臉色陰霾,個個都抖如篩糠…。
「都來齊了?」
諸葛宸開口,聲音有著令人膽寒的陰冷。
「誰來告訴本王為何這柱子里竟是金的?」
「啊?」
那品影夫人啊了一聲以後便只見眾人抖得更厲害了,
「妾身,奴婢不知啊。王爺饒命。」
「哼,饒命?!可以,誰若說出來,本王便饒他一命,否則…。」
諸葛宸眼神掃過眾人,最後定在品影夫人身上。
「說,還是不說。」
「妾身,奴婢們真是不知啊,王爺。」
一干女眷個個都嚎啕大哭,身體顫抖,
「是麼?」
諸葛宸眼楮盯著品影,
「太,守,夫,人,你,也,不,知?!」
品影被諸葛嚇得連忙磕頭,哭著說︰
「妾身說,妾身什麼都說。」
看著品影夫人開口,諸葛宸轉身走到桌前拿起展武拿來的賬本說道︰
「好生說,本王要一字不漏。」
「是是是…」
品影點頭如搗蒜,隨即開口道來︰
「這柱子里的金子是老爺,哦不,是王。王錦給百姓們征收的稅和朝廷撥款換成的金子,他說不能讓別人看出他貪污公家銀子,所以藏在柱子里,還用一層銅鏡作為遮擋,說…說將來即使發現也有銅鏡掩人耳目,只是沒想到王爺您,您竟然發現了。」
品影夫人說完,整個人早就癱下倒在了地上,似乎被人抽去了全身的力氣。諸葛宸听著,手掌握拳,青筋畢露,似乎極大的忍耐才止住。生生的從牙縫了擠出幾個字︰
「還有呢?」
品影搖頭,
「沒有了,沒有了。妾身全都說了。」
諸葛宸眼神射向品影,品影一個哆嗦說︰
「還有,還有,那。那些災民,老爺,哦不,王錦說,反正那些銀子也不會到他們手上,還要供他們吃喝。供他們住,這買賣不劃算,就讓。就讓他們…餓…餓死最好。」易菡已經無力了,這王錦竟喪盡天良到如此地步,神也不能救贖他了。
「來人,將這些人帶回,一個也不準出去。」
諸葛宸將賬本砸在桌上,聲音冷然。
「是。」
一眾侍衛將女眷們押回各自的屋里,屋里全是大哭求饒…易菡感嘆,這天作孽有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突然想起諸葛宸的手還在流血,易菡叫來紅綾拿上綁帶鑷子和藥。
將諸葛宸按在椅上,將蠟燭放在旁邊,易菡細心的為他將鏡子的碎渣取出,吹一下,再上藥,諸葛宸一直很專注的盯著易菡看,其實他受過的傷自己也記不清楚,他從來不在乎,何況這一點小傷,沒想到易菡如此擔心。心里有個地方似乎被觸動一下,暖暖的。易菡只顧吹,忽視了他眼里一閃而過的溫柔。額間的發不經意的掉下,只顧著諸葛宸的傷勢,易菡也來不及撩上去,發絲難免遮擋了光線,但是,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溫柔的將頭發別上耳朵,指尖踫著,帶來些微涼的寒意,易菡楞了一下,抬起頭,看著諸葛宸,院子里梔子花散花著清涼的香氣,清風拂來,惹得人痴痴的有些醉了,諸葛宸專注的看著易菡,眼神深邃,空氣里曖昧在隱隱流動,捏住諸葛宸的手不經意緊了一緊,諸葛宸皺了一下眉,易菡適才反應過來,連忙看是否又在流血,有些慌張得語無倫次︰
「傷到沒,痛麼?」
易菡拿起他的手左右看,
「還好,沒有流血。」
她松了口氣。諸葛宸卻握住易菡的手,眼里有著不知名的情緒,嗓音暗啞︰
「沒事。」
他的眼神專注,易菡驚了一下,立刻放開他的手,不敢直視他的眼,期期艾艾道︰
「哦,那…那臣。臣妾先行就寢了,王爺你也早些安歇吧。」
未等他答應,易菡便風一樣的溜走了。諸葛宸盯著易菡的背影,眼里浮現著某種堅決。他看著自己的手,包扎的不是很好看,甚至有些不能說算是包扎好了,血沁了出來,他無奈的笑笑。卻珍惜似的用左手輕撫,嘴里喃喃︰
「易菡,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選妃宴的那等驚才艷絕的舞蹈卻移花接木到芯兒身上,究竟,你們有何不為人知的事。」諸葛宸的這一番話如果讓易菡听到,真不知易菡是否還會不動如山。諸葛宸從小便在這爾虞我詐的皇宮長大,而後又經歷了戰場的殘酷,何以看不出當初選妃宴易菡的伎倆,對他來說,這不過是他想說,或者不說而已…。然而易菡不知道的是,他選擇不說的考量竟不是易菡,易菡又該慶幸這是相信當初自己騙他易菡不是「易芯」的說法,還是該悲傷,他對易芯的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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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米開學了,親們如果還想看的話,米米將更新定晚上8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