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本以為陳到會先介紹一下這女子,沒想到他卻直入正題,道︰「大家應該都知道了,我也便不繞彎子了。請使用訪問本站。|純文字||咱們下一步的重點,便是徹查內奸。」
摩左心頭似被撞了一下,面上卻仍是平和。
他暗思,莫非是上次的事情被發現了,這次叫我進來乃是個套?這下慘了,自己鑽了進來。
陳到繼續說道︰「這次于禁部的動向,咱們明明都知道了,但就是傳不到關君侯那兒。事後查探得知,是因為消息預先被張郃知道了,他布下了天羅地網阻,使得部尊親自出馬,都沒能遞過去。部尊雷霆大怒,此次的泄密之事,要徹查!」
眾人都是不語,暗暗罵這奸細。摩左卻是心頭一輕︰「原來不是指我做的那次。」
「有關徹查之事,部尊已有安排,也已找諸位分別談過話了。現下,諸位要做的,就是一切嚴奉部尊安排,這一階段,所有人都不得擅離。」
「是!」眾人齊聲道。
交待完之後,陳到從手中的袋子里,拿出一個羽箭的箭頭,放在案上︰「內奸要查,咱們的工作也不可耽誤,現在,說說另一件事。」
眾人看向了那個箭頭。
「摩左。」陳到點了名。
「在!」摩左忙回道。
「听林曲長說,你精通五行之術?」
「談不上精通,少年時,學過一些。」
「很好。你現在便來看看,這箭頭里有什麼信息。」
陳到眼一示意,身邊的文書將這箭頭送到了摩左手里,摩左拿著,仔細的端詳了起來。
修習五行之術,其中一項便是練丹制器之法。精通此術的人,對于武器的制法,材料的來源,都會有相當的了解。摩左終于明白,叫自己到這里,目的便是這個。
摩左對制器之法,豈止是了解?壓根就是精通,世間能出其右者也沒有幾人,一望之下,便知道了這箭頭里的道道。他正打算隱瞞一下,說些謊時,陳到那陰霾的眼神卻忽然提醒了他。
「戰情部中能人不少,就算是沒有通五行之術的人,憑著作戰多年的經驗,也一定可以分析出這箭頭的來源。他們不可能單等著我來。」摩左想道︰「這八成是試探。」
摩左決定實話實說。
「從這箭頭的制作工藝來看,是曹軍中用的。而且有嚴格標準,所以應該對方應該是有若干個武器作坊。」摩左正色道。
陳到點了點頭。
「這些武器作坊都在河邊。」摩左又端詳了一會兒,肯定的說道。
「何以見得?」陳到問道。
「諸位請看。」摩左指著箭頭︰「這箭頭很硬,卻很脆,材料極差,反復使用度極低,可見不是大規模制造的,只是供一時之用。這種做法,必須使用大量的水,以特殊方法反復淬火,由此達到讓較差材料發揮較大威力的效果。因為對水的依賴,所以這些作坊肯定在河邊。」
摩左說完,眾人都點了點頭,林烈面上露了些微笑,好像一塊石頭已放下似的。
「好,好。」陳到拍了拍掌︰「說的非常好,非常準確。和韓都尉的話,如出一轍。」
說這話時,陳到指了指身邊的那名女子,這時眾人才又看向了她。
陳到這時才介紹道︰「這是韓凝都尉,是部尊特地從皇叔那兒調來的。」
這韓凝,便是那日在洪山道上,與玉正平有過一番糾纏的女子。眾人從陳到口中得知,她先是在左將軍幕府做過一段的功曹,後來又做過劉備的侍衛副長,還領過一段的兵,年紀雖輕,經歷極為豐富。豐富的經歷,加上其先天的頭腦,使她在間諜細作一事上得心應手,半年前,就曾幫劉備識破過數名曹軍刺客。
這次,因為戰情部內部有奸細,必須清查,而其他工作又不能放下,所以趙雲特意把她借調了過來。
「這位大人說的很有道理。」韓凝一面說著,一面取出來一張圖,攤在案上︰「這是我這幾日來搜集的情報,這兒,這兒,這兒,司馬懿玉正平部隊的武器作坊,就在這幾個點上。我的打算是……」
摩左和其他人一樣,湊上前去觀看。看著那幾個被標注出來的黑點,摩左心道︰「果然是試探,好懸。」
韓凝介紹完後,便坐回了原處。剛才的分析非常精準,所說的幾種方法也狠辣,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實在很難把這些和她漂亮的臉蛋聯系在一起。
現下說完之後,她又回復了那冰冷安靜的樣子,修長的眉毛好像畫出來的一般,將她的雙眼襯的更加秀美。在座的眾人都不禁的多看兩眼。
陳到發話了︰「韓都尉的方案很好,部尊已首肯了,現下便要執行。李國山。」
「在!」
「韓都尉親自負責此次行動,你們行動曲的所有人員,要隨時听侯韓都尉的命令。」
「是,一定全力配合韓都尉!」李國山朗聲答道。
「什麼好事兒都是這小子的。」陸轔悄悄的向身邊的林烈說道。林烈微笑不語。
陳到安排好停當,吩咐明日卯時,便開始行動。摩左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心念轉動起來。
「這下司馬懿玉正平他們要有麻煩了。」摩左心道。
他看到那箭頭的第一眼,就猜到了這是司馬懿部的武器,形勢所逼,他不得不實說出來,現下,卻正在為他們擔心。
「得想個法子,把消息送出去,讓他們預先有個防備。」
摩左在屋內來回走著,思想傳遞的法子。眼下離卯時只有三個時辰,時間不多了。
他想到可以立時離開,反正他沒有在這里的潛伏任務,只要他回到司馬懿軍中,一切就可以告知了。然而他打開了門,才發現這法子根本不成立。
外面,白耳兵在來回巡視著。
白耳兵戰力之強,在劉軍之內可稱佼佼,比起曹操之「虎豹」「武衛」,周瑜之「丹楊」,固然不如,但對付摩左卻是綽綽有余。摩左五行之術極為精通,但從未習過兵法或墨功,當真打起來,比起司馬懿來大為不如,決然沖不破白耳兵的防衛。
「唉,這就叫自投羅網。修身養性還是重要啊,以後要吸取教訓。」
他再來這里,全是因為擔心倩雪之故,這白白的擔心讓他進退兩難,不由得回思起師傅的教訓來。
硬拼是不成了,他便要再想他法,院中裝做無意的徘徊著,要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避開白耳兵巡視的出路。
徘徊了一會兒,毫無辦法,白耳兵的守衛極為森嚴。于是只得再回房中,實在沒辦法的話,只能听之任之了。
他回屋之後,熄了燈,便要睡下。剛剛躺在床上,只听屋外風聲有異,他正坐起時,一個黑影已竄了進來。他驚道不好,忙模了枕邊利刃護身時,那黑影已至身前,冰冰的,他感到已有一支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