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僵直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有些發冷了。
「太子哥哥……」蘇亦凌有些吃驚,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從來不知道太子哥哥是如此意氣用事的人,居然比自己還要小孩子心性。
——他的指尖在顫抖,他的臉色在越光下顯得有些蒼白。
「辰兒……」葉睿洛蹙眉又喚了一聲,卻已經加重了語氣。
蘇亦凌立刻反應過來似的,伸手重重地將葉景辰推開,「哼」了一口氣,一邊往自己住的房間的方向跑著,一邊笑笑地開口︰「太子哥哥真是,居然真把我當孩子啊……這麼短的路途,送什麼送啊,皇妹我自己回去便是!哈哈……」
銀鈴般的笑聲從蘇亦凌的嘴里發出來,甚至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居然能如此自然︰「呵呵,太子哥哥,你還是陪陪何小姐吧,莫要辜負……辜負了你們這般的緣分。」
一直的,沒有停止的,蘇亦凌往前跑著。
這會兒,她不想看後面,不想看到葉景辰那一雙仿佛一眼就能將自己看透,看穿了的眼楮。那樣的眼楮,有太大的殺傷力,也許會讓她的演技直線下降。
「凌凌……」清冷的月色下,葉景辰看著蘇亦凌的背影愣愣地發著呆。甚至,在一瞬間,他被那一股無力的感覺攪得全身泛疼。
「太子殿下,」何慧月嫵媚地朝著葉景辰喚一了一聲,灼熱的氣息吐在他的臉頰上,在這月色下更顯得魅惑,「太子殿下若還不困,便陪著小女去我的書房看看……替小女子答疑解惑,小女子定然感激不盡。」
葉景辰感覺自己的胳膊被拽住,何慧月太過靠近的身體,還有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過于濃烈的脂粉味道,都讓他覺得難受。
當然,這些……葉景辰明白現在自己都必須忍受——但是,只是現在,絕不是永遠!
葉景辰在心底暗自發誓!
身不由己……這個詞語有一天會才他身上消失!
遲早有一天。
「好。」葉景辰任由她拉著自己的手腕,順從地朝著她拉扯的方向走著,嘴里輕輕地應一聲。
「呵呵,小女子謝謝太子殿下……」何慧月笑盈盈地向葉景辰又靠近了一些。
兩個人便並肩往何慧月所謂的書房走去,卻是一個僵硬,一個柔軟,一個冰,一個火。
看著兩個人的背影,葉睿洛的許久表情沒有起伏。
一會兒。
「何愛卿,朕可是因為你的愛女而被皇兒甩下了哦。」葉睿洛走到大月復便便的錦州令旁邊,停了一會兒,然後玩笑一般地開口道。
「是,微臣替小女請罪。」錦州令連忙點頭應著。
「哈哈,請罪倒不用……何愛卿應該懂得什麼是‘將功補過’便行了。」葉睿洛臉上依然掛著狐狸一般的笑容,卻是第一次與這個錦州令將話說開了。
「……是,是,臣明白。」錦州令听著話,連忙低頭開口應著,心底暗自在考量著。
「吱呀」一聲響。
蘇亦凌愣愣地推Ki房門,看見房間里陌生的擺設……讓她覺得有些難受。
臉頰處依然傳來一陣絲絲的痛覺——那一掌,蘇亦凌自己打的有些重了。
也怪她太急躁,只想著絕不能讓太子哥哥再露出那般為難的表情來,便一下子沒有了輕重……其實,如何將巴掌打的響亮卻又沒有痛覺,蘇亦凌還是有些數的。
只是……那時候卻什麼也沒顧上,什麼也忘記了,腦子好像被人掏空了似的,一片空白。
「哎……」忍不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蘇亦凌這才隨意地坐在了床上——本想給自己的右臉頰上些藥,卻又覺得全身發軟,懶懶的,什麼也不想動,什麼也不想干。
蘇亦凌雖然年紀不大,卻也不是一個太過天真的孩子——作為太子,葉景辰的婚姻,自然不可能隨便做主。
但是,一想到那個何慧月站在太子哥哥身邊,蘇亦凌就忍不住全身難受起來。
討厭的女人!
蘇亦凌忍不住在心底暗自嘀咕一聲,只是她較勁腦子,居然一下子也想不出怎麼樣的女子配的上她的太子哥哥……哎,不想了,反正絕不是何慧月那樣的女子!
窗外的月色清冷,雪已經停了有些時候,地上也只剩下薄薄的一片白色了。
「真想變成無所不能的超人,什麼也不要顧慮,想做什麼都行……」蘇亦凌感覺自己心底堵得厲害,忍不住這般想著。
如果自己擁有那樣的權利和厲害,就能毫不客氣地將那一巴掌甩到何慧月臉上!
無奈的感覺涌上來,讓蘇亦凌本來便糟糕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討厭!
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蘇亦凌從腰間的錦袋上取出了那一封被自己重新卷成圓柱型的信件。
「 」的一聲,蘇亦凌向後一靠,整個人懶懶地躺在船上。
兩只手伸,蘇亦凌緩緩地將那封信從新打開
借著桌子上的燈光,「一切安好,勿念」六個字又一次闖入蘇亦凌的眼楮里……想到晏紫奴仿佛能安撫一切的溫柔笑容,想到他輕輕地喚著自己的名字,蘇亦凌這才覺得心情好了一些。
只是這樣傻傻地看著,卻好久沒有睡意,時間便悄悄地過去了,一點一點的,匆忙間從指縫溜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
「咚,咚,咚」三聲敲門聲之後,葉景辰的聲音隔著門傳來,「凌凌,睡了嗎?」
「呃?」蘇亦凌不知道怎麼了,忽然反應過來似的,連忙月兌了鞋子外衣縮進被褥了,裝出均勻呼吸的模樣——也許,這會兒她並不想面對葉景辰。
只想著,自己如果沒有反應,假裝已經睡著了,太子哥哥便會馬上離開吧。
然而,這一次,蘇亦凌卻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