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冬天,但是春城昆明是一如既往的溫暖,因為農歷春節的原因,昆明的街道上比往時熱鬧了許多,穿流不息的地人群給這個城市的居民增添了不少的經濟收入,也帶來了不少繁榮光環下的污穢。
肖沐白躺在一所旅店的陽台的竹椅上,一邊看著听著以前只有在影視作品中才能看到的古景,一邊在緩解著這幾天應酬後的疲勞。
來到昆明後肖沐白才知道,雲貴總督丁振鐸年前就已經被調離,新任總督岑春軒卻一直滯留上海沒來上任,這讓肖沐白萬分懊惱。
于是這幾天肖沐白和常二便在這里帶著錢上下疏通,就為了下一步謀求個好差事而尋求各種支持。其實這種支持就是你能進貢多少錢多少好處,這次來昆明就是肖沐白給各位頂頭大爺們磕頭敬香,雖然肖沐白寧願多花錢也不願意走這種讓他惡心的過場,但出于現在自己的能量太小也只得壓抑住心中的厭惡應付著。
來昆明五天,上下打點敬拜,用常二的話這叫禮性,如果只是禮到人不到,好處撈的少,人到禮不到,撈都撈不到。結果這幾天下來,自己在酒桌上泡了幾天,弄得整個人都暈沉沉的。
功夫不負有心人,銀子雖然送出去了不少,再加上留洋歸來的資歷,事情總算是辦成了,雖然沒能進入新軍供職,但是經過打典,肖沐白總算被任命為廣南府的巡防營統領。
這天,準備回廣南的肖沐白決定好好的逛逛昆明城。
「常二」
「有!」經過半年多的訓練,常二不管從哪方面都已經成為了一名合格的軍人。
「換衣服,我們出去走走,窩在這里要生蛆了。」肖沐白明顯不是一個能夠閑得住的人。
帶著常二和從不離身的護衛陳川,肖沐白走出了旅館來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昆明的小吃挺多的,最著名的就數過橋米線了。雲南氣候濕潤溫暖,什麼水果都有,木瓜、菠蘿、馬蹄、渣梨、牛干果,這還不算比較傳統的酸辣椒酸豆角酸蘿卜酸筍。沒走多遠肖沐白就吃遍了所有的他能看見的酸味小吃。
逛了一下午,肖沐白三人找了家飯館歇腳,這家飯館生意不錯,三人好不容易找了個座位坐下。感慨的望著街頭的一切,時代賦予的責任,前所未有的重。
這時,從門口走進了兩青年男女,左右瞧了瞧,看到肖沐白這桌人比較少,便走了過來,率先開口道︰「這位兄台,在下江安杰,這位舍妹江安娜,飯店沒有空閑座位了,可否在這擠個座?」
江安杰看向肖沐白,發現他的臉轉向一邊。
肖沐白的眼光呆滯的盯著江安娜,他的耳畔隱約響起從彼世傳來的悠遠的問候︰
——沐白,你還好嗎?沐白,你好好嗎?
肖沐白閉上眼楮,陷入回憶中︰隱隱約約,肖沐白和李娜在漫山的杜鵑花從中,李娜問他︰沐白,是不是愛上軍人就得經歷常人無法經歷的煎熬?他不說話,把杜鵑花鏈往李娜脖子上套。李娜又問︰沐白是不是愛上軍人,就得在絕望里尋找希望?他還是沒說話,把杜鵑花冠往李娜頭上戴,李娜追著他要答案,肖沐白生氣了,丟下杜鵑花往一邊走,李娜去追肖沐白,肖沐白快跑,月兌韁野馬似的,李娜追不上,無望的站住了。
李娜在喊︰沐白?沐白?你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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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沐白走神了,他陷入了回憶中,常二喊︰「肖大人,肖大人?」肖沐白猛地睜開眼楮,額頭上大汗淋灕,像是下過一次地獄。江安娜在一旁困惑的看著他,開口說道︰「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一個人,在你的另一只眼中望到了悲傷。」
肖沐白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良久,端起酒杯輕輕的抿了一口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一刻,他顯露出他的軟弱。江安娜突然有些難過,也有些心疼,但她沒有讓自己停下來,依舊盯著肖沐白看,仿佛要把那副樣貌徹底印在心中。
肖沐白的視線重新回到江安杰身上,歉意的一笑,說道︰「抱歉江兄,剛剛有所怠慢了,看到舍妹,仿佛看到了一個故人,一時失神。快快請坐吧。」
江安杰看了看肖沐白,又瞧了瞧自己的妹妹,滿臉疑惑的坐了下來。
氣氛一時有點沉悶,眾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看兄台一表人才,器宇軒昂,定是不凡,不知怎麼稱呼?在哪高就?」江安杰打破沉悶道
「在下肖沐白,字子誠,正要前往廣南府任巡防營統領一職。江兄稱呼我表字就好了」肖沐白禮貌的說道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子誠也可稱呼我表字默軒就可,子誠新任巡防營統領,不知是畢業于哪個講武學堂麼?」
肖沐白笑了笑道︰「在下畢業于德意志帝國柏林軍事學院,年前剛剛回國。」
「原來如此,想不到子誠居然是留洋歸來的高材生」江安杰點點頭︰「相逢即是有緣,我對子誠風采十分傾慕,不知能否和子誠交個朋友?」說完一臉真誠的望著肖沐白。
「默軒說笑了,什麼傾慕不傾慕的,說這個就見外了,能和默軒這樣的俊杰交為朋友,我也是求之不得。」肖沐白也露出真誠的微笑
幾人輕輕的吃著飯菜,只是肖沐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時地盯著江安娜發呆,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很難在愛的人了,可是遇見了江安娜,他仿佛又看到了李娜
等到幾人吃過飯菜,走出飯館後,江安杰便邀請肖沐白去他家,只是肖沐白委婉的拒絕了,兩人交換了各自的地址後,便各自離開。
看到自己的妹妹正望著肖沐白離開的背影發呆,江安杰深深的嘆了口氣,他有個預感,自己的妹妹這次和肖沐白的遇見,是自投羅網,逃不掉了。雖然和肖沐白接觸的時間不久,但是他能清楚的感覺的到,肖沐白屬于那種特有魅力的那種男人。女孩子一旦陷進去,結果會很難看也很心傷的。
和江安杰兩人分別後,肖沐白三人回到旅店收拾好行裝,帶著上任的物什便趕回了廣南。
騎著馬走在路上,肖沐白腦海里不斷地閃現出那個叫做江安娜的女孩的音容面貌。輕輕地拍拍臉,用力地搖頭將這些東西甩出腦袋,肖沐白對著後面的常二和陳川大聲說道︰
「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