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省代表會議選定南京為臨時政府所在地,推舉出了大元帥和副元帥,並決定由副元帥黃興代行大元帥負責籌備臨時政府的事宜。同時,各省代表也議定了由伍廷芳為南方總代表的初步和談事宜和條款。
不管同盟會的一眾革命黨怎麼想,是不是願意議和,但是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大勢所趨之下,他們的意向已經影響不了大局了。之前湖北方面就已經和北洋軍簽訂了停戰協議,估計此刻的他們巴不得早點議和呢。
黃興他不肯前來南京就職,肯定會有接替他工作的人,革命黨內部的立憲派們此刻正搖旗吶喊呢。這個世界上,不管是缺了誰地球它還是照樣在運轉。
面對南方的亂局,整個紫禁城都是籠罩著一股悲傷的氣氛,里面的狀況是一日不如一日,隆裕皇太後每日除了看著一眾王公大臣流淚哭泣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如今的大清王朝,正處風雨飄搖的時候,外有南方革命黨壓迫,內有袁世凱北洋系的脅迫,手中沒有實權的皇親貴冑只能苦著一張臉。
「攝政王,如今這局勢,讓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麼辦呢?」
「南邊的黨人想要和談,如果要立憲也不是不行,可是要皇上退位,那就萬萬不可。」局勢發展到現在,載灃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了,如今的他已經不是那個權傾朝野的攝政王了。此時他的話,也是代表了大多數王公貴族的意思,和談可以,但是不能退位。
「怕是南方的黨人不願意啊!」溥倫也是嘆口氣
「議什麼和,我們還有數萬大軍在手,等來日南下,滅了這些亂臣賊子,大清的江山還是我們的。」面對一個個妥協的聲音,義憤填膺的少年權貴良弼再也忍不住了。
「說的倒是輕巧,現在哪兒有銀子,哪兒有軍隊。」滿頭白發的慶親王奕劻開口反對道。
「哼,把禁衛軍派出去,我不信亂黨能夠擋得住。至于銀子,我們可以籌,我就不信了,偌大個大清朝,連百萬兩銀子還拿不出來。」對于奕劻,良弼這些少年權貴對他可是一點好感也沒有,在他們看來,倘若不是奕劻對袁世凱的放縱,大清朝如今也不會是落到這幅模樣。
「把禁衛軍派出去,京畿安全如何保證,皇上和太後的安全誰來保護?」
見慶親王這樣說,良弼也不好反駁,只是他對奕劻成見頗深,當下也只是冷哼一聲便不再言語。一時間整個養心殿都是一片寂靜。
看到一眾皇親國戚也拿不出個好主意,隆裕皇太後又開始低聲抽泣起來。這樣一來,眾位大臣也只能在一片唉聲嘆氣聲中走出皇宮。
「唉,時日變了!」奕劻一邊嘆著氣,一邊邁著步子向宮外走去。他人不笨,對局勢了解的清清楚楚的,知道北洋能打,但是更知道北洋不想打,對于袁世凱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時至今日,他也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此時,面對南方的亂局,滿朝的文武大臣已經拿不出什麼好的主意了。紫禁城中也是彌漫著一股絕望的氣氛,宮里的太監、宮女一個個無精打采的樣子,在這種氛圍下,隆裕皇太後也支撐不住了,在內外或明或暗的逼迫下,終于在一片絕望中任命袁世凱為全權大臣,和南方民黨接洽議和商討大局。
清廷接受和談的消息一經傳出,舉國嘩然。目前的局勢,充其量也只是南方各省份在革命黨的佔領下有了共和的呼聲,但是北方還牢牢的掌握在清廷的手里。在這樣的情況下和談,只能說明,如今中國的共和之勢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擋了。
袁世凱接到宮里任命自己為全權代表的旨意時,面上的神色並沒有多少的變化,這些都是在他的布局之中,只是心中卻也有些絲絲的哀嘆之意。畢竟,他的大半輩子都是再為這個皇朝效力、事到如今,心中難免會有些感慨。
人都是有野心的,不同的是有的人能夠很好的控制住它把它深埋在心底,而有些人是控制不住的,一有時機就將它暴露出來。袁世凱畢竟是梟雄一般的人物,心中的這絲傷感很快的便消逝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縷的欣喜。
袁世凱知道現在南方那邊各省組建了一個各省都督代表會議,更加知道這個會議實際代表了現在南方各省那些實權都督們的利益,自己要想取得議和,少不了要取得這些軍頭們的支持。至于民黨,他們的領導人現在都還在國外呢!在袁世凱眼中,相比較南方各大小勢力,同盟會這些人實在是不值得一提。
「听聞孫文已經從歐洲周轉至日本,不日即將回國,他的回來不知道會不會的和談的局勢有所影響?」這是袁世凱的盟兄徐世昌的問話。
「影響肯定是有的,但是也不用太過在意了,畢竟首先要和談的是他們,相信那邊會搞定的。」袁世凱的目光不可謂不犀利,平行時空上,孫中山的南京臨時政府,只頂了一個大義上的名分,可實際上是要錢沒錢,要兵沒兵。到了最後,還不是一切都憑那些各省實權派們在擺布。
「這倒也是。」徐世昌點點頭,對此話也是頗為認同,這點他和袁世凱的看法不盡相同。孫文嘛,他也就是一塊招牌,被南方各省高高舉起的招牌,而招牌的本身卻是不會帶有任何威脅的。真正關注的重點還是在于那些擁兵自重的各省都督們,比如湖北黎元洪,比如南京徐紹禎,再比如西南肖沐白,只要把這些人搞定了,那在台面上的孫文等人還真翻不起什麼風浪來。
提起肖沐白,徐世昌的心里便隱隱的有些不安,因為這個年輕人現在可名至實歸的西南王。而他對這個年輕人的了解可謂是屈指可數,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可是截止目前,他只知道此人只是在雲南獨立之初的時候發表過一封通電,稍後悄悄的佔領了三省之後便再也沒有消息了。他的行徑,和南方各省通電如雲的情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俗話說,咬人的狗不叫,古往今來,這話可都是皆準的。
「盟兄,可是想到了什麼?」看著皺眉的徐世昌,袁世凱笑呵呵的問道。
「宮保,我突然有些擔心西南方面。」
「西南方面?」袁世凱有些疑惑。
「對,就是肖沐白這個年輕人,此人年紀輕輕,隱忍多年,一夕之間便盡佔西南幾省,不能不防。」徐世昌顯得憂心忡忡的樣子。
袁世凱緊皺了一會眉頭,便開口道︰「盟兄多慮了,西南地區歷來窮困,雲貴山路也是出了名的難走,那邊也就雲南的第十九鎮有些戰力,余者不值一提,短時間內他們也聚不起多少兵力。南北和談發展到現在,已經不是簡單的共和之類的就能概括的了,這里面可是包含了多方利益相互間的博弈,相互之間經過各種妥協和勝出才達成的。區區一個西南,影響不了大局。」
袁世凱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心里也是稍微有些擔心的,畢竟「天府之國」四川此刻也在肖沐白的掌控之中,而四川不說在西南,就是在全國那也是少有的人口、經濟大省。
對于南方代表而言,和談代表著什麼的先不去說。但是對于北洋,對于袁世凱而言,那代表著北洋這個集團有將取代清廷的可能,而他袁世凱本人則將成為中國的最高領導者。所以,這和談,袁世凱他還是看的很重要的,要不然那之前的這些準備豈不是都白做了。
12月8日,袁世凱委任郵傳部大臣唐紹儀為其全權代表,趕赴上海。負責和南方和談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