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好,兩群人大打出手,痛快倒是痛快了,但也引得茶館,乃至外面街道上都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好在聞訊趕來的警察很快就制止了斗毆,不然兩群人之間的這場爭斗還不知怎樣收場呢。
在警察局,一個年輕的警察口氣嚴厲的問道︰「你誰先動的手?」
「同志,你听我們解釋••••••」李宗仁諾諾的開口,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將這件事解釋清楚。打架不算什麼大事,他怕的是自己等人現在被帶到了這里,警察會通知學校來領人,那樣真的就成大事了。
「我問你們誰先動的手?哪兒那麼多的廢話?快說!」
「是他們先動的手。」好在李宗仁還激靈,看情勢不對,立馬開口道。
听到白崇禧的話,這位年輕的警察停下了手中的筆,抬起頭看了看兩撥人,可這不看倒還罷了,一看立馬將這年輕警察惹得大怒。怎麼回事?原來那邊幾個人自詡是國名黨員,高人一等,自打進警察局之後,就一路昂著頭,一副鼻孔朝天,瞧不起人的架勢,嘴角還帶著一絲不屑的神情。而這一邊除了李宗仁,白崇禧幾人也是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這樣一幕情況,怎麼能讓警察不惱怒。
只听「啪」的一聲,這警察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喝道︰「好啊!在公眾場合聚眾斗毆,擾亂社會治安,還滿不在乎?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這是專政機關,是專門管你們這些人的,都給我老實點。」
這警察的話沒錯,可是入到白崇禧的耳朵里就感覺不一樣了,什麼叫做「你們這些人?」,這不是把我們和那些人歸納在一起了麼?這讓白崇禧怎麼受得了?于是,白崇禧神情一變,雙眼立馬一瞪。
「你斜瞪我干什麼?不服氣是不是?」這警察一指白崇禧,顯然他也已經清楚的看到了白崇禧剛剛的神情變幻。
李宗仁一看要糟,自己這位好友的脾氣他是知道的。一把拉住白崇禧的袖子,李宗仁開口道︰「警察同志,總該把事情問清楚吧?問清楚以後在下結論也不遲吧?」
「住口!我問你什麼就回答什麼,這兒沒你說話的份。」
「是他們先惹事動手的,又不是我們,你老是針對我們干什麼啊。」黃紹竑也忍不住道。
「你閉嘴!」看到這人還敢反駁,這警察心中更是惱火。
「你這警察是什麼態度?不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青紅皂白就下定結論。不說我們本身就沒有錯誤,就是有錯誤也輪不到你來處理。」白崇禧火了,不顧李宗仁在一旁的勸阻,一把掏出自己的學員證就扔給了這警察。
心中大怒的警察正要開口,便看到了白崇禧扔過來的證件,接過來一看之後,臉上是各種顏色變幻,大張的嘴巴也半天沒有閉上。他有點傻了,這人居然是陸軍學院的學員,這樣一來自己還真的沒資格去處理他們。在知曉了李宗仁、白崇禧幾人的身份之後,這警察便也沒再怎麼過多的為難他們,只是將其安置在一邊讓其等待。在給他的上級作了匯報之後,警察局便給陸院掛了個電話,通知他們前來領人。
礙于李宗仁、白崇禧等人是軍人的身份,這警察即便是再怎麼不爽,那也是有力無處使,。這樣一來,在那邊吃了個癟的他,便開始在這邊找平衡感了。豈料,這邊的幾人也是不甘示弱的主。
這警察剛剛坐好,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見當先一神情倨傲的中年人首先開口道︰「作為當事人雙方,為什麼他們可以坐在一邊看熱鬧,我們卻要站在這里接受你們的詢問?」
「這里是人民政府的警察局,是專政機關,請注意你說話的語氣,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可以對我們的工作橫加指責?他們是軍人,雖然我沒有權利處理,但自有處理他們的地方。至于你,我還是有這個權利的。」警察一听那話頓時大火,剛剛憋下去的火氣再也憋不住了。
中年人神情頗為不屑,冷哼一聲道︰「我雖然不是軍人,但我是國民黨雲南方面的負責人,你沒權處理我,把你們上級給我叫過來。」
這名中年人不是別人,正是張開儒,此人乃是同盟會員,也就是現在的國民黨員。同李根源、謝汝翼、羅佩金等人都是日本士官學校第六期的同學,回國後均在講武堂任職,只是後來,身在雲南的同盟會員,除了極個別人之外,大多數都參加了共進黨,而對孫文忠心耿耿的張開儒自然就是在這極個別人里面。共進黨成功發動革命起義之後,等到南京臨時政府成立,張開儒便趕往了廣東投奔同為同盟會的廣東革命軍,只是他為人比較驕橫,被各方所不喜,好在孫文對他還是頗為看重的。同盟會雖然改組為國民黨了,但是其內部各方勢力依舊是盤根錯節,復雜無比。于是,在各方有意無意的安排下,張開儒這位孫文的鐵桿支持者便被任命為雲南方面的負責人,率著幾名年輕人前來為國民黨發展組織來了。當然,這中間肯定也有著各方對其的排擠之意。
「國民黨?什麼東西?沒听說過。我警告你們,這里是自治政府轄下,你們都放聰明點。」這警察冷著一張臉,神情頗為不屑。
這下,站在張開儒身邊的幾名年輕人不樂意了,先前在茶館他們肆無忌憚的戲說共進黨,這馬上就有人開始用同樣的方式回敬他們了。
「瞪什麼瞪?我告訴你們,就是共進黨員,也必須遵守自治政府的法律制度。」看到幾人憤怒的模樣,這警察冷哼一聲道︰「你們這群人,在公眾場合尋釁滋事,擾亂社會秩序,按照自治區政府治安條例規定,沒人拘留十天。」
「我抗議!」張開儒這下是真的怒了,他為人平時驕橫慣了,現在豈能看著這警察三言兩語的就給自己等人安排罪名,還要拘留十天,雖然不知道什麼是拘留,但想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你可以選擇向我的上級提出抗議!」這警察倒也干脆,說完這話之後也不管幾人的反應,便和同伴將這幾人帶出了審訊室,一路送往了拘留所。
國民黨方面的幾人雖然被拘留了,但是李宗仁幾人臉上卻是沒有一點欣喜的表情。顯然,他們也已經知道陸院會來人將他們領回去這件事。當然,個中後果,他們這個時候也已經想的一清二楚了。
陸院前來的人是政治部的黃干事和王干事,兩人都是上尉軍餃。兩人雖然都是干事,但是臉上的神情卻是大不相同,黃干事是滿臉的笑容,而王干事自打一照面就是陰著臉的。看到李宗仁、白崇禧幾人沒事,在問過事情的處理結果之後,黃干事也對警察局的處理結果挺滿意,既沒有偏袒誰,也沒有放過誰,基本公正。等他們進了辦公室,便听到「給你們添麻煩了」、「客氣了」之類的話不斷,也不知道他們在辦公室里是怎麼跟警察談的,反正出來後便帶著幾人徑自走出了警察局。
等走出警察局的大門,王干事依舊是一臉的陰沉,一個人走在前面不知道嘟囔這什麼。黃紹竑耳尖,只是模糊的听到「•••真***丟人,也不知道三個月的強化訓練強化到哪兒去了,居然連幾個小白臉都干不過•••」
難道王干事是因為我們打架沒打贏,給陸院丟了臉的緣故才陰著臉?這樣想著,黃紹竑突心中突然少了一些忐忑。
仿佛也听到了王干事的話,黃干事笑呵呵的對幾人道︰「你們不要背什麼心理包袱,院長說了,多大點事?年輕人嘛!那還沒有一點火氣。回去寫一份檢查交上來,這時就過去了。」
听到黃干事這麼說,幾人才放下心中的石頭,一路向陸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