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宮里,一向喜愛安靜的北辰寒雙眉緊鎖,如深潭般的眼楮一直盯著那張櫻唇。顫抖的身體,隨著一聲聲呻—吟開始抽蓄。
腥甜沒有換醒失控的女人,牙關不斷的收緊,被咬的人沒有因為疼痛而抽回手,越凝越緊的眉頭因為自己的毫無頭緒使整個臉色陰沉的可怕。
女人,你到底在承受多大的痛苦?我又要如何才能幫到你?
看著自己的手被咬鮮血淋灕,他不敢抽回來,心中怕自己的猶豫讓她這樣痛死過去。
如白紙的小臉,仿佛要變的透明,臉上的細小筋絡模糊可見,額前的碎發因為汗水而沾在臉上。撫開濕發,大手僵在空中。
印入眼簾的,讓一向不喜恕于色的北辰寒吃驚。
青色的筋脈縱橫交錯,筋脈中似乎有什麼在里面不停的蠕動,幾乎透明的皮膚都難以遮擋那可怕的青筋。額前的點點痕跡眨眼之間遍覆蓋半張臉,原本清麗月兌俗的傾城之貌就這樣隱逸了所有光華。
「啊……」
無法忍受痛苦,倍受煎熬的雲兒一聲慘叫松開了緊咬的大手。
沒時間顧及自己受傷的手,在雲兒那一聲慘叫時便捏著她的下顎,他怕她因為承受不了而咬到自己舌頭。
第一次,這是北辰寒第一次緊張,就算是第一次殺人也沒有像今天這麼緊張。
「該死,子塵怎麼還沒有到?」,一手捏著雲兒的下鄂,另一只手毫不猶豫的伸進她的嘴巴里。
火急火燎的方子塵因為不會武功而跑的氣喘吁吁,隨行的人見主子要見的人速度這麼慢,心中想起那時的臉渾身發寒。
「呼…」,自己真該學點輕功。
就在方子暗自後悔的時候,左右一邊一黑衣人架著他快速朝朝陽宮去。
而郡主府里,左等右等的北辰煜到晚上都沒見雲兒回來,心中焦急不已,特別是今天特殊的日子,他已等的無法安靜坐著。
楚流風也奇怪,皇後姑姑見小雲雲怎麼見了這麼久,在看北辰煜那擔憂的眼神,心中開始不安了起來。
「我說五皇子,你能不能不要轉來轉去,轉的我頭都暈了」
心中擔心雲兒,北辰煜哪會有心思去理他。
見自己說話無效,楚流風哼了一聲不在理他。
無法在等下去了,在這樣托下去,自己無法想像現在的雲兒會是什麼樣子。
感覺到一直焦燥不安的人有動靜,還沒出聲便見一黑衣人出現在兩人眼前。
一看那黑衣人,楚流風疑惑不解,「你怎麼在這?」
听的出口氣中的熟悉,北辰煜也沒有理他們二人,正當要踏出大廳的腳隨著黑衣人聲音停下。
「五皇子,主子請你到朝陽宮一趟」
本以為來人是找自己,在听到他的話更加不解。
「寒找他做什麼?」五皇子與寒一向不對盤的,什麼時候寒主動要見他了?
「主子只讓屬下帶給五皇子一句話,想要她活就快」
話還剛說完,原地已經沒了北辰煜的身影。
一直听著的楚流風非常疑惑。他剛剛說的‘她’是不是小雲雲?奇怪,這小雲雲不是去見皇後姑姑嗎?怎麼會在寒那里?
「白雲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以她的性子定不會吃虧,可在皇宮里,你就是在如何自信也不可能在深潭之中行走自如。
「楚世子,屬下並不清楚」
語畢,人已經消失。
每月十五,對其他人來講是個在平常不過的日子,但對北辰煜來講,卻是讓他痛恨交加日子。
華燈初上,一天的忙碌終將停下。而朝陽宮內,燈火通明,卻氣氛陰沉。
被喻為聖手的方子塵在面對雲兒的情況時,他卻感覺到自己有種無力感。什麼妙手回春,雲兒現在這樣子,自己竟幫不了她。
連子塵都沒有辦法,她到底是中了什麼毒?
「雲兒」
一聲高呼,急奔而來的北辰煜就看到昏迷在床上的人,當走近看到她的臉時,來不及細想將自己帶在身上的藥喂進她的嘴里。
兩人看到北辰煜一系列的動作,似乎都已明白雲兒的情況他很清楚。
「照這單子準備藥浴」,遞給方子塵藥方,一心全在雲兒身上的北辰煜如今也顧不得旁邊兩人就開始將自己的手掌涂滿藥,解開她的衣領,碧綠的玉墜里已經開始有東西在流動,運起內力掌心貼上。
看著他奇怪的動作,見他沒顧及他們二人解開她的衣領時尷尬的扭過頭。
手中的藥方讓方子塵越看越吃驚,也不敢耽擱,拿著藥方就去準備藥浴。
心中有很多問題想問,卻是在看到北辰煜為那玉墜輸送內力時,還是將心中的疑惑壓下。對于他的自然,北辰寒別有深意的看了眼離開。
聞風而來的人還沒踏進門半步,就被守在外面的北辰寒攔住。
「怎麼了?」
「現在不要進去」,這個時候被打擾,他可能會走火入魔。
奇怪,這好好的寒怎麼守在自己寢宮門口,「寒,發生什麼事了?」
……
見他不語,楚流風急了,「你到是說話啊,是不是小雲雲遇到什麼麻煩了?」
「恩」
難道真是姑姑為難她了?不可能,小雲雲與姑姑無怨無仇的,好好的怎麼會故意去為難她。還是那刁蠻的八公主報復?以小雲雲的能耐到不會在她手上吃虧。
楚流風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想著,連他自己都沒注意他對雲兒的關心超呼了他對自己親人的信任。
「什麼麻煩?」她會在寒這里,難道真跟姑姑有關系?
好兄弟臉上的關心讓他心中煩燥,「她醒了你自己問」
越得不到答案,心中的猜想越是明顯,低頭時不小心看到那雙滿是鮮血的手,在看到手上的牙印時,心中更加不解。「寒,你的手怎麼回事?」
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雙,未擦拭的血還殘留在手上,經過這片刻時間,血已凝固。自己竟然會幫她?可笑。
那傷口明顯是牙齒咬出來的,流了這麼多血,可想而知那咬的人有多用力。難不成是小雲雲咬的?奇怪的看著沉默不語的人,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好兄弟似乎怪怪的。
「流風?」
看到方子塵,楚流風對寢宮內的情況更加好奇了。
「子塵你怎麼在這里?」
也沒有時間跟他解釋,現在最要緊的便是趕緊讓里面的人藥浴。
「以後在跟你解釋,我先進去叫他們」
當三人進去時,就見北辰煜還在不停的輸送內力,蒼白的臉在告訴他們,他在拼命。
「五皇子,藥浴準備好了」他不要命了嗎?在這樣輸下去,會竭力而死的。
面對北辰煜的魯莽,三人不敢說什麼,也沒資格說什麼。以他與雲兒的關系,他怕是為了她不要命都不會吭一聲,這個時候似乎有點羨慕起北辰煜。
北辰寒被自己的心中的想法嚇一跳,見其他人沒注意到自己,又恢復了他那千年不變的冷臉。
北辰煜搖晃的身體已告訴他們內力消耗過度,但卻硬撐著抱起床上的人向內室走去。
從進門起,楚流風的雙眼就沒有從雲兒的臉上移開。
那是怎麼一張臉,連他自己都無法形容。就轉眼的功夫,她就變成這樣,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
「五…」,本來想提醒某人藥浴的事情讓宮女去,他這一男人進去不方便,當想到他之前那般自然的解開雲兒的衣領,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燈光朦朧,視野模糊,只能看到躺椅上臥著一個人。
「主子,四皇子將白雲帶回朝陽宮」
把玩頭發的手一頓。
見躺椅上的沒有出聲,黑衣人繼續說道︰「五皇子、方子塵、楚世子都在朝陽宮,白雲好像有隱疾」
大晚的把方子塵叫去,就是為了給白雲治病?她自己不就會醫嗎?不過風兒怎麼也在?
「什麼病?」
「屬下不敢靠的太近,並不清楚白雲得的什麼病」
白天她好像沒什麼不對勁,如果真有什麼病的話怎麼好好的一離開鳳坤宮就發作?還是她算準了寒兒會出現?
「讓你查的事情如何?」
「屬下無能,未找到無名谷入口」
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去,不可能會活著,再者無名谷外圍有瘴氣,就算沒摔死,也會被毒死。不過,生要見人死要見尸,這麼長時間怕是真的很難找到線索。
「派人暗中注意老五與白雲」
「是」
媚眼如絲,在這蒙朧的燈光中卻是鬼魅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