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記住的幸村槿落動了一下手指,不能做劇烈運動是嗎,就連畫畫也不能了吧,那她還能做什麼呢,她低下頭,額上的劉海擋住了她的視線,還有一瞬間那黯淡的眼神。
這時,校醫已經是走了出去,她正坐在醫務室的病床上,而她的身邊還坐著柳蓮二,微風透過窗口吹進來,掀起雪白色的窗簾,一圈一圈漾起柔美的波浪,也帶來一絲醫務室里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
這種味道是她不喜歡的,這樣的味道讓她想起三年前哥哥生的那場大病,也讓她想起當時的痛徹心扉,她皺了一下眉,可鼻尖的味道還在蔓延著,她很想忘記,卻又不得不記起。
恍惚中,她的腦海中又閃過哥哥的一切,一切。
有笑,更有疼。
她的指尖輕握,那一片神傷,緩緩出現在了眼內,「阿蓮你知道嗎,從小我就喜歡哥哥,第一次見到他,他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女神,可是我知道他是男生,是讓我唯一心動的男生,那一年,我才五歲她轉頭,看向透明的玻璃,外面是一片澄清的天色。
而她的心也像這天色一樣平靜的出奇,她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她的那份喜歡被別人看穿了,她要怎麼辦,可是當這一天到來時,她從最初的慌亂,到了現在的冷靜,把一切都坦白出來竟是這樣的輕松,沒有人知道,她堅守這份喜歡到底有多苦,有多累。
柳蓮二靜靜听著,眉頭卻怎麼也無法放松開來。
「阿蓮你知道嗎,我的名字也是哥哥取的,那一年,木槿花正好落了一地,他說就叫槿落吧,因為木槿花落的時節好美,你知道嗎,當時我有多麼喜歡這個名字,甚至連睡覺的時候都是笑著的她輕輕的閉上眼楮,里面不斷的有淚珠掉落,而她的嘴角卻是微微彎起。
這些柳蓮二並不知道,他依舊靜靜听著,並不插話。
「阿蓮,我喜歡他,好喜歡他,我喜歡了他十幾年,為什麼他要喜歡別人,為什麼我一直在他身邊,他卻總是看不到?」幸村槿落用自己的手背擦著眼淚,一顆一顆的,就像水龍頭一樣,似乎永遠也掉不完。
而她的心竟然能那樣疼。
柳蓮二將她額間的碎發別好,又用手輕輕擦拭著她的眼淚,他越擦卻是發現她哭的越是厲害,其實,這樣也好呢,把憋在心里的苦全都哭出來,那樣就不會太過壓抑了,否則會憋出病來的
「阿蓮,我好疼幸村槿落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不時抓著自己的衣服,她的臉色竟是這般蒼白。
「落落,哪里疼?」柳蓮二拉著她的手不斷問著,而她只是說著疼,怎麼會這樣呢,明明剛剛才還是好好的,怎麼現在會這樣痛苦,難道是傷口發炎了,他拉過她的右手腕,卻發現她疼的縮了一下。
他站起身,第一次有了一種慌亂的感覺,「我去找校醫來
這時,一只小手抓住了他的衣擺,幸村槿落抬起眼,那是一雙被淚水洗的越發干淨的眼眸,「我的心好疼。阿蓮你說,哥哥為什麼要丟下我,明明我比黑川蓮見傷得更重,你說,哥哥是不是生氣了,我讓黑川蓮見受傷了,如果我幫她擋了球,哥哥是不是就不會丟下我了?」
柳蓮二皺眉,「落落,沒人希望你這麼做,幸村也沒有丟下你
「為什麼,我還是好疼?」她捂著胸口,眼底的是傷。
「落落,忘了他好嗎,他是你的哥哥,你們是永遠也不可能在一起的,你以後也會遇到一個適合自己的人,而那個人不會是他他將她的身子扳過來,盯著她紅紅的眼楮,而他每說一句,就像是在她身上割下了一塊肉。
幸村槿落猛然搖頭,讓她忘記,她怎麼能忘記,她喜歡他不是一天,也不是一個月,更不是一年,是十幾年啊,怎麼能說忘記就忘記?
「落落,你是大孩子了,你怎麼就不明白呢,你們是兄妹,現在是,以後也會是柳蓮二抓著她的肩膀,清淡的眉眼沒來由的閃過一抹嚴肅,他的話語也是那般凌厲,就像是一把刀子,在她的心上割著,劃著,傷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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