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蕊被慕容寒帶回玉蟾宮時,她已經分不清現在是什麼時間。只是覺得很累,夜靈霜在玉蟾殿等著自己,她都沒有去管。
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扶桑宮,司徒蕊在進入自己房間的時候特意留意了一下門上的字。
司徒蕊實在是太累了,以至于她連被子都懶得蓋就進入夢鄉……
夢里,司徒蕊坐在自家的飯桌上,一口一口的吃著餃子,口中的香甜讓她不想醒來。下一刻她孤身置身于白茫茫的雪山之巔,平坦廣闊的雪原中開放著一朵巨大的梅花——嬌艷,鮮紅。
她感覺自己對那朵梅花情有獨鐘,想要去摘。可是腳下剛邁出一步,身後的雪山依次坍塌。所有的力氣和勇氣在瞬間化為恐懼,司徒蕊迷茫的站在原地,看著面前的雪山向她奔來,而她卻沒有力氣跑,連爬的力氣都沒有了。
天旋地轉,地動山搖。
「姐姐,姐姐。」
司徒蕊微微的張開眼楮,夜靈霜正梨花帶雨的坐在自己床前守著她。
呃……
現在不是應該男主角守著自己嗎?
司徒蕊有些失落的坐起,還沒說話,夜靈霜就委屈的哭著道「姐姐有沒有事?姐姐哪里受傷了?姐姐餓了嗎?姐姐……」
末了,夜靈霜才嬌痴的責怪道「姐姐你可知道,你若是出了什麼事,我……我該怎麼辦。」
嚓——
一聲響雷在司徒蕊腦門兒上炸開,這句話不是應該男主角對她說的嗎?為毛是一個黃毛丫頭如此嬌嗔傷感頗具愛意的對她說呢?
強壓著心中升起的第六感,可她現在沒時間追究這種感覺是真是假,想起慕容寒那觸目驚心的手,她心里就不是滋味,急忙問道「慕容寒呢?」
「他?」夜靈霜不滿的癟癟嘴,「還不是在刑堂。」
刑堂?靠,他有病啊,受了傷不養傷去刑堂干毛呀?
司徒蕊心里月復誹了慕容寒一百零八遍,那人分明是在挑戰她的道德底線。再冷漠的人也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去養傷去玩兒命,更何況她向來不是一個冷漠的人。
還沒等夜靈霜回過神,她已經提著裙子沖出門。出了扶桑宮,司徒蕊才意識到自己不識路,無奈的又折回去拉著夜靈霜就向刑堂沖去。
刑堂,是生死門的一個大堂,環境清幽陰暗,隔音效果奇佳,刑具齊全。這里主要處理一些擅自闖入玉蟾宮的人,還有玉蟾宮的叛徒。總之這里就是玉蟾宮的地域,而慕容寒就是這里的閻王!
司徒蕊才跨進刑堂,就忙退出來。蒼白的臉上也泛起一絲血色。但這血色絕對是被嚇得!人體‘雕塑’,**果的人體‘雕塑’。
門對著的西牆壁上吊著的是各種人皮,他們的臉部扭曲,因為歲月的久遠而變成焦黑,每一張人皮內都有一盞昏暗的燈籠,將他們死前的樣子猙獰的展現在人的面前。
司徒蕊吞口口水,呆呆的看著夜靈霜從門口拿出一盞燈籠,游戲不情願的進入刑堂。燈火在這個幽暗的環境中劃過一道晶瑩的銀線,卻又讓司徒蕊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氣。
如果說西邊的牆已經是觸目驚心,那麼南邊的牆就是令人發指。那些手臂,大腿,手指,手掌,耳朵,鼻子,眼楮,嘴。人體身上的器官每一個都被冰封住,鑄成一塊塊冰磚,整整齊齊的堆砌滿整個南牆。
司徒蕊壯著膽子更在夜靈霜的身後。穿過一條陰暗的隧道,潮氣撲面而來,潮氣中帶著令人作嘔的腐味。
那些昏暗的地牢中隱隱可以看到老鼠吭食人的骸骨。司徒蕊感到胃里一陣酸楚,嘴巴想要張開,卻怎麼也張不開。
昏暗的盡頭,依稀有微亮的燈火閃爍,一個披頭散發的道士被綁在木樁上。慕容寒負手站在那個道士面前。
听到有響聲,慕容寒微微一怔,回頭看到司徒蕊。燈火下的司徒蕊,一身白衣,她的臉在燈火下鍍上了淡淡的金粉,蒼白的皮膚吹彈可破,風揚起的衣角在貼地而舞。
就一眼,慕容寒仿佛又看到那個榮辱不驚,無喜無怒的玉扶桑。
只可惜,她不是!永遠都不是!
慕容寒閃爍的眼神又歸于暗淡,隨著司徒蕊靠近而沉入深不見底的黑淵。
「……」
微弱的燈火,寒淒淒的刑具將司徒蕊想要說的話全部壓在肚子里,她不熟悉這里,冒昧的說一些話反而更別人懷疑。特別是身邊這個搶了男主角台詞的夜靈霜。
慕容寒陰著臉跪下「宮主。」
「嗯」
……
「玉姐姐怎麼了?」出了刑堂,夜靈霜開心的拉著司徒蕊的手一前一後的晃著,稚氣未月兌的臉上充滿喜悅。
一起床就著急的問慕容寒的下落,可是到了刑堂以後的對話只有兩句。雖然這一向符合玉扶桑的性格,可是夜靈霜怎麼也想不通那麼著急跑來的玉扶桑就為了和慕容寒說一個‘嗯’字。
不合常理!非常不合常理!
一邊想著,夜靈霜的手緊緊的握著司徒蕊,心里小小的醋意被臉上天真可愛的笑容刻意掩蓋過去。
「沒什麼。」司徒蕊搖搖頭,尷尬的笑笑,仍由夜靈霜捏著自己的手。
從進去到現在,夜靈霜就一直霸佔著她的手,特別是這丫頭看到慕容寒以後那種眼神,即使是在黑暗中,她依舊可以看到夜靈霜眼楮里那種霸。
濃濃的寒氣中,一股甜膩腥臭的味道飄過來,胃里泛起的酸脹感讓司徒蕊皺眉。
夜靈霜身子又向司徒蕊靠了靠,關切的喚道「姐姐。」
司徒蕊搖頭,停了停繼續走。如果讓她知道自己是為了空氣中的香味反胃,用失憶來解釋會不會很瞎?
司徒蕊不說話的表情讓夜靈霜心里涌起一番苦水,看著那垂地的白紗裙,還有可以掩飾不適感覺的笑容,讓她情不自禁想到十歲前的玉扶桑——可愛乖張,處處維護自己。
可是她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上一次玉扶桑拒絕自己。那麼嚴厲,那麼決絕,那麼冷酷。
夜靈霜嘆口氣,痴痴的看著司徒蕊若有所思的盯著前方。如黛般的眉,一雙散發著呆氣的眼楮,還有上揚的嘴角。純白的裙子襯托出她不食人間煙火,也顯現出她的冷艷高傲,這一切,多麼完美。
如果她不是玉扶桑的話,如果她們在玉蟾宮的話……那該有多好。
夜靈霜抿了抿嘴,將手放在司徒蕊的腰上,掌心中一股暖流緩緩輸入對方的身體。雖然她知道玉扶桑並不需要,可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想用自己的實力幫玉扶桑驅寒。
就像五年前那個破廟,玉扶桑就是這樣不動神色的幫自己驅寒……
「走,姐姐,我送你回去吧。」
***
寒風習習,床如冰霜,拖地的白裙只能用來告訴司徒蕊現在多麼冷。自從離開夜靈霜,她的身體就不由的發寒。
司徒蕊的牙齒不住的打顫,蜷縮在床的角落,不住的往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在被子里窩了將近半個小時後,她才操蛋的發現身上披的被子像是輕紗一樣,絲毫沒有熱感。
司徒蕊心里發寒,背上像是被一條蜥蜴舌忝過,連發梢都在抖。
「靠,不行了不行了。」糾結良久的司徒蕊一溜煙跑出扶桑殿。
玉蟾宮外,燈火通明,五光十色的燈影倒影在地面上,煞是好看。司徒蕊長出一口氣,外面果然暖和多了。
想著,司徒蕊忍不住想罵街,他媽的一個宮殿弄得和北極一樣,還讓不讓人活了!大晚上的讓她一個人站在這里望著接近透明的冰牆發呆。老天對她真是公平極了!
人家穿越當小姐,她穿越就成了宮主,宮主還不是公主!草!
此刻圍著冰桌子來來回回的跑的司徒蕊心里內牛滿面感慨萬千——穿越的固定模式似乎……失靈了?!
恍然,冰磚上隱約出現一個人影,黑色的氣息在冰牆外放肆的暈染,來自地獄的陰森寒意刺穿冰牆鑽進司徒蕊的心里。
司徒蕊心里打顫,表面故作平穩的沖著外面揮揮手——慕容老大,您好!
慕容寒冷冰冰的站在冰牆外,雙目死死的鎖住司徒蕊,嘴角的血跡和灰白的臉色形成鮮明的對比,身上的黑色披風無風自動,在空中形成一展凌厲的黑旗。
他來干什麼?
疑問只是一瞬間,慕容寒已經像風一樣掠進扶桑宮站在司徒蕊身邊,上一秒還在思考著慕容大大心思的某人立刻轉換思想——板磚呢!
冰雕面癱喂狗男慕容寒沒有注意到司徒蕊思想一百八十度的轉彎,他只是似一座雕塑一樣站在進來的位置死死的盯著司徒蕊看,無聲的欣賞那張以假亂真的臉,細膩的皮膚在冰燈下顯得生動——驚訝,呆傻,尷尬的表情在那張臉上漸次呈現,那雙似煙般迷離的眼楮望著眨個不停。
一秒鐘……慕容寒不說話。
三秒鐘……慕容大大不開口。
一分鐘……慕容面癱的目光依舊她,並沒有說話的意思。
在僵持了近三分鐘的時間,司徒蕊終于妥協了,嘆口氣問道「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
她實在無法忍受某面癱盯著自己一個勁兒的看,那感覺就像是關在籠子里的動物展覽一樣。
慕容寒眼楮微動,伸手入懷。
「呼」
「嘩啦。」
一本書華華麗麗的落在司徒蕊抬起的腳下。
「這是什麼?」司徒蕊彎腰撿起書,這本書紙質已經泛黃。書上用篆書寫著字,字與字間的間隔想當,每一個字都穩如泰山,瀟灑月兌俗,看上去像是男子的手筆。落款處寫著‘扶桑贈’
司徒蕊草草的翻過,無限哀傷的抬起頭看著慕容面癱——老大求講解求翻譯求示範那!這丫的扔個自己一本鬼符,讓她背會不成?
有時候無聲的問題不是能對付所有人,特別是冰雕面癱男!在司徒蕊一臉渴望無辜傻的看了冰雕男近一分鐘,那尊冰雕才轉過頭緩緩的拋出兩個字「冷嗎?」
「冷」
看到你就冷!
慕容冰雕終于有所行動,單手利索的解開披風,退下外套,結實的肌肉勾勒出他原本修長強壯的身軀。
「……」
司徒蕊感覺自己快要噴血了,這丫太考驗人的意志力了,冰燈下的慕容寒恍若從地獄走出來的修羅,渾身殺氣,漆黑的雙目中透出少有的成熟陰沉。
美男在月兌衣!
美男月兌衣!
美……男……
月兌衣——
司徒蕊並不是什麼純潔少女,在上了大學以後,司徒蕊那顆本就不純潔的內心被宿舍那群歐尼們燻染的更加不純潔了。美男月兌衣她要喊停還是喊停還是……任由發展下去?
穿越小說的固定情節貌都會有強這一段!想到小說里的H片段,司徒蕊欲哭無淚,她唯一能和小說對上的莫非就是強這一段兒了嗎?來到異世界第三天就是要失貞了嗎?
黑色的緊身褲子從慕容寒身上退下,雪白的褻褲在司徒蕊眼球內無限放大,慕容寒的目光終才定在司徒蕊身上。
空洞洞的目光像是一尊沒有靈魂的玻璃女圭女圭,眼底的黑暗像是午夜波濤洶涌的大海內一葉扁舟,孤獨,危險,神秘!
慕容寒眼神微變,雙手抱住司徒蕊的腰,身子向前傾,將司徒蕊壓在梳妝台上。司徒蕊的手隔著衣服能清晰的感受到慕容寒身上的體溫,還有耳邊傳來屬于男性的氣息,「幫你驅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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