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客棧出來司徒蕊就一直把玉藏在身上,他也覺得她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所以沒去管,誰知……
來不及多想,耿穆元一個轉身已經翻下梁,也不管那胖瘦二人臉上震驚和恐懼的神色,噌的一把將那張草紙從瘦子手中奪過來,壓低嗓子問道「這張紙是誰給你的?」
「是……是……」
「哎。」瘦子舉手打斷了胖子的話,一臉傲嬌的說道「如果想知道就和我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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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月亮微微的透著一些白,東邊的已經有些泛青。而樹林子里的兩個人並排的走著,跟在司徒蕊身後的瘦子李三不由的問道「咱們怎麼就這麼走了?」
司徒蕊呵呵一笑「李大哥你怎麼忘了,那種文弱書生胖哥和瘦哥就能對付了,如果我們在哪里反而會讓後面的事情變得復雜,如今咱們先去凌軒莊附近為他們鋪路,等他們到了一切都水到渠成。」
正在啃雞腿的司徒蕊一邊奮力的抽雞筋,一邊消耗腦細胞編出各種理由來搪塞身後的瘦子李三。
天地茫茫,她司徒蕊就不信還走不出一條康莊大道?既然穿越,就得在這個異世界活出個顏色給別人看。不然她怎麼對得起正在氣頭上的耿穆元耿先生呢?
正如司徒蕊所料,正在趕路的耿穆元真的很生氣,他把玉佩放在司徒蕊身上,其實就是把一種信任放在了她的身上,那塊兒玉佩對于他的重要性非比一般,可是現在司徒蕊又要把它賣了不成?
想到這兒,耿穆元手下的鞭子狠狠的抽在馬上,馬匹吃痛向前奔跑的更快。馬尾巴後面趕腳的兩人組不斷的淚奔「老大,我們是用腳跑著的好不!」
「得得得,得得得。」
司徒蕊在才把第二個雞腿吃了個開頭。就听長空傳來一身嘶鳴聲,一匹健碩的馬前腳高高舉起,馬背上的少年腰桿向上一挺,修長的身姿帶著天生的貴氣立于馬上,那雙琥珀色的眼楮越過篝火,越過想要豁然出鞘的刀,定在了閃爍不止的篝火上,篝火堆邊零散的雞骨頭很好的掃到了他的眼中。
「司徒蕊!」
風中站著的少年周身環繞著殺氣,天色初白,青藍色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絳黑的衣衫隨風飄動,握著馬鞭的手稍微松懈,指縫中的草紙滑落,飄揚著在風中打旋,月光之下草紙上一行蠅頭小字赫然呈現——耿爺,摘蟾大會見。
若千年後研究朔史的歷史學家費勁心計也解不開為何生在以小篆為國字的國度里的風雲人物墓中會出現簡體漢字所做的札記。
至此,當年轟動一時的摘蟾大會成為千古謎題。
時間滾軸再次拉回朔元年,司徒蕊的思緒停留在耍猴人身上,瘦子李三和她不同,他對這樣的把戲沒有什麼興趣,東張西望看別處。
從前天走到今天,他身上僅有的盤纏都快花光了,眼看著夕陽西下,他們需要住的店還沒著落,司徒蕊就被耍猴的給迷住。
李三不想吃虧當冤大頭,可是這一時半刻的他又不能貿然得罪讓自己失去一個好幫手。
李三的心思正在看猴戲的司徒蕊自然知道,而且她還知道她和李三不過就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系,至于什麼兄弟之情友誼都是在扯淡。他不說,她就順利成章的當個米蟲,更何況她懷里還有幾十兩銀子和一塊兒玉佩,不怕李三丟下她不管。
面前的猴子頭戴龍套,身上穿著一件褐色的小坎肩,在又高又胖四方臉的耍猴人皮鞭下做出各種動作——翻跟斗,舞刀槍,相互廝打摔跤,每一個動作做完後總會引圍觀的人叫好萬分。
「各位,」耍猴人沖著觀眾拱拱手道「今日,小弟孫某來到貴地,承蒙大家多多關照,所以小弟特帶祖傳的猴王給大家獻丑,希望各位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一听說有猴王表演,剛才還在外圍的觀眾又上前進了幾步,原本一個四五米的遠變成了不到一米的圓,司徒蕊也隨著人群向前擠了擠。
「好——」
話音未落,人群中轟然冒出一聲叫好聲,眾人見此紛紛拍手叫好。司徒蕊側目,一個瘦弱的小個子混在人群中,眼楮還像耍猴人打眼式。
「托!」
司徒蕊冷笑著想著,與此同時,一個四四方方的籠子被人抬上來,籠子上蒙著紅布,看不清籠子里的猴子,卻只能听到里面猴子的叫喊聲和撞打鐵籠的聲音。
司徒蕊又向前擠了擠,這猴子的叫聲和那些奮力掙扎的猴子很不同,雖然尖細嘹亮卻听不出什麼恐慌的意味。
以司徒蕊在現代社會中對動物多年鑽研的角度來看,這只猴子恐怕只是在籠子裝裝樣子哄人開心,引人好奇心罷了。這樣想著,司徒蕊又進了一步,引導的後面的人紛紛上前一步。耍猴人見觀眾的胃口被吊足了,也不再賣弄,掀起紅布,一直雪白的猴子正在籠子里發狂亂打。
司徒蕊饒有興趣的觀察著籠子里的猴子,這猴子長得很可愛,全身雪白雪白的,一撮耀眼的紅毛呈倒三角掛在他的胸前,像是孩子胸前的紅領巾,兩只水汪汪的眼楮好奇的看著周圍,最難得的是它比一般的猴子要小很多,又比拇指猴大一些。
正如司徒蕊所想,那只猴子雖然看上去很驚恐很無助,可是在那個比它略微大一些的籠子里卻翻轉自如,動作瀟灑。
「各位,各位,這就是在下的猴王。」耍猴人忙指揮猴子們端著鐵盤到處收錢,「接下來在下就會讓猴王表演壓軸節目。」
猴王現世,圍觀的群眾都紛紛解囊,就連打定主意不掏錢的司徒蕊也往銅盤里塞了幾枚銅板。
「啪。」手一滑,一塊兒潔白的玉從她的袖中滑落。
司徒蕊忙彎腰撿起,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猴王身上,她做的這個彎腰動作是在普通至極,就是一兩位側目的,也因為她的手太快,看到的也只是她的手背,至于握在她手里的那塊兒白玉誰都沒看到。
司徒蕊忙將玉佩揣入懷中,這里人多眼雜,她懷著巨財自然不想招搖過市,斜視混淆在人群中準備順手牽羊的托兒,吃一塹長一智,她不能讓賊惦記!
才轉身,剛安靜下來的猴子又開始躁動不安,這次是真的躁動不安,那猴子上躥下跳的在籠子里喊叫,聲音之尖銳讓圍觀的人頭皮發麻,脊椎發亮。
「嘎嘎嘎嘎嘎」
司徒蕊好奇的轉身,籠子里的猴子伸出一只手,手臂向前,手掌向上,小臂不斷的揮動。
這丫的什麼年頭了,猴子都知道攔活了?
司徒蕊姍姍的對著猴子一笑,左右回了回頭,揚起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兒,用嘴型問道「你叫我?」本是無心的一問,誰知那猴子的反應差點讓司徒蕊下巴頦子掉在地上,那廝竟然在點頭!而且還是賤笑的點頭。
耍猴人正忙著收錢,觀眾們正忙著掏錢,關注她這邊的人很少除了托兒,而那些托兒也只不過盯著她身上的玉,猴子的反常他們才懶得理。
見司徒蕊毫無反應,猴子無奈的搖頭,無奈的從胸口前掏出一根鐵絲無聲的插入鑰匙孔,被搖了許久都毅然不倒的籠門嘩啦一聲開了。
……開……了?!
這次震驚的不只司徒蕊,還有托兒,最最震驚的是正在數錢的耍猴人,那籠子可是他用了最精巧的機關來訓練不服管教猴子特制的。那籠子的鎖頭就是開鎖匠也要開整整一天的時間,此刻竟然被一直猴子輕松的打開了。
雪猴也很從容,很淡定,很利索的爬上了司徒蕊的肩,粉女敕的一沉穩穩的坐下去,高高翹起二郎腿叉起腰一臉傲嬌的周圍的平庸之輩。——別崇拜哥,哥只是個傳說。
耍猴人呵呵的干笑,轉過身對觀眾說「這……這是小弟為大家表演的第一個……第一個節目。」
嘴上這麼說,可是他心里卻不由的冷汗直流,這猴子未免和幾天前的表現反差也大了點兒吧,那種教什麼動作都不會的平庸之色全然不見不說,還變得這麼靈光四射,簡直就不是一般猴子所能比擬的。
猴君囂張,可是頂著猴君的司徒蕊卻滿臉鄙視——這真是節目?
正在司徒蕊滿臉鄙視暗中抖肩希望把某只極致聰明極頂不要臉的猴子抖下來時,那些端著盤子的猴子已經紛紛把銅盤舉過頭頂在她腳下七上八下的跳著。
側眼斜睨,肩上猴君更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司徒蕊自認倒霉的伸手入懷——誰讓人家一個猴子都這麼會攬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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